禁魔窟內,暗樓看着被衆人放在地上的凌亂和帶着很多血洞的屍體有些不敢相信。他坐在上位手撐着座椅的扶手幾次想起身,卻不知道是沒了力氣還是根本就驚的起不來。
“你們確定是公主?”暗樓看着那屍體花白的頭髮,心中帶着一絲絲的僥倖。瑤姬的髮色是黑色的,不是白的,眼前的人不是瑤姬,對!應該不是瑤姬!暗樓不斷的在心中暗示安慰着自己。
小隊長帶着的那一隊倖存的二十幾個人都戰戰兢兢的跪在下面,聽到暗樓這略帶顫抖的聲音一時間誰都不敢答話,就連呼吸都不敢太重了。
“說話啊!告訴本座,這不是公主!說話!”暗樓見下面的人只是跪下那裡不說話不由得有些憤怒的咆哮道。
那個小隊長見此心知再不迴應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連忙開口迴應,“回魔尊,確認無疑,是公主!”
他也和暗樓一樣希望眼前的這具屍體並不是瑤姬,可是他是打小就在魔教的,也算是和瑤姬一起長大的,甚至於他還暗戀着瑤姬,只是礙於身份從來不敢表明而已,所以眼前的屍體到底是不是瑤姬他再清楚不過了。
所以就算是他再怎麼想那也不可能改變瑤姬已死的事實,而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欺騙暗樓只會下場更加燦烈,所以他只能硬着頭皮回覆暗樓。
暗樓聽到小隊長的話,身子猛地震了一下。隨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緊盯着地上的屍體。然後努力的撐起身子,想要走過去親自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瑤姬。
五米不到的距離,暗樓卻走了好久好久,久到短短的幾步路他就已經回憶了瑤姬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大事小事。瑤姬是他看着長大的,是他寵在心尖上的女兒,怎麼就……
暗樓邊走邊唸叨着,“不……不是……一定不是……”但是路再遠也有終點,暗樓就是走的再艱難也走到了瑤姬的身邊。
他蹲下身子,輕輕的撥開擋在瑤姬臉前的凌亂的髮絲,映入眼前的是一張自己在熟悉不過的面容了。這副面容的主人在幾個時辰之前還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要取回魔種讓他同意和清離的婚事,可是這才短短的一會怎麼就變成了一副冰冷的屍體了?
清離……對了!清離!自己派了清離去保護瑤姬的!清離呢?他要好好問問他,他就是這麼保護人的?
“護法呢?”暗樓壓抑着心中的悲傷和怒火,啞着嗓子沉聲詢問。
“護法吩咐我們去側峰,他隻身去了主峰。等我們退下的時候去主峰找他就已經沒了蹤跡,只看到公主的屍體。”小隊長對清離也是有怨恨的。
畢竟他暗戀着瑤姬卻連瑤姬的一個眼神都得不到,但是清離離得瑤姬關係這麼近卻還不好好珍惜,甚至連一個人都保護不好,所以此時他說的話多少是帶着一些針對清離的語氣的。
小隊長回答暗樓的時候,暗樓就已經迅速的在查探瑤姬的傷勢了。瑤姬身上一共就有兩處大傷,一個是清離先前和她戰鬥的時候傷的瑤姬的右手手腕處的傷勢,還有一個就是盧長安一劍刺向瑤姬心口的那一道致命傷了。
但是除了這兩處傷外,瑤姬的身上更多的是盧長安最後用魔氣幻化的千百柄長劍劃出的傷痕。這些傷痕錯綜複雜,幾乎遍佈着瑤姬的整個身體,看上去比一劍穿心的那個傷口還要猙獰可怕萬分。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傷口是魔氣造成的,所以上面還殘留着一絲絲的魔氣,暗樓幾乎一眼就看了出來。
“清……離……”暗樓咬着牙擠出兩個字,眸子中盛着滔天的怒火。能用魔氣傷人的,除了他魔教的人就只有魔族的人了。天衍宗那幫道士都是用的真氣,所以瑤姬身上這觸目驚心的傷口一定是他們自己人造成的。
而那些小嘍囉們就算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那個實力,所以能把瑤姬傷成這樣的,暗樓已經默認爲就是清離無疑了,所以才咬着牙恨不得撕碎了清離。
在他看來,清離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動機。而且瑤姬的滿頭的白髮和到死也沒能閉上的猙獰紅目一看就是生前入了魔。而入魔的原因除了受了巨大的刺激之外,暗樓已經想不到還有什麼了。
能讓瑤姬受到巨大的刺激的,除了清離他也再也想不到還能有誰了。畢竟瑤姬被自己寵的根本看不上旁的東西,唯一在意的除了暗樓就只有清離。
而且如果不是清離的話,清離若是肯聽從吩咐好好保護瑤姬,以他們兩個人加起來的實力,就算是自己要對付他們也有些困難,根本就不會讓瑤姬死的這般慘,所以歸根到底,一定是清離出了問題。
不得不說,暗樓某種程度上幾乎已經猜出來了一半,瑤姬雖然不是清離殺的,但是清離確實是不僅沒有保護瑤姬還對她大打出手了。
“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清離給我找出來,我要讓他不得好死。”暗樓怒吼道。
小隊長和那一隊魔教的教衆聽到暗樓的吩咐連忙應了聲是,隨即就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笑話,好不容易有了個脫身的機會,他們不快點逃跑才奇怪了呢,畢竟全魔教都知道暗樓對瑤姬的寵愛。如今瑤姬死了,就算是知道兇手是誰的話,暗樓都得遷怒於他們,更何況現在到底情況如何還不知道呢。
他們現在不抓緊時間跑的話還等着什麼時候?等着暗樓抱着瑤姬的屍體怒氣高漲把他們全都給誤殺了嗎?
果不其然,他們剛剛退了出去,就只聽暗樓的屋子裡面傳出來了一聲壓抑着悲傷的怒吼。隨即裡面傳來東西破碎的聲音,另外還有一波魔氣的力量從裡面波動出來。
一些剛剛跑的慢一點的魔教教衆被這魔氣的氣浪給擊中都直接飛了出去。剛剛退出來的人不由得全都心中一陣後怕,要是再走晚一點,或者在剛剛的屋子裡面,沒準此時已經沒有命了。
想到這裡,這一羣人不由得逃命似的飛快的離開眼前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