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單單是擊退一個勢力單薄的翼族,有何必留他們二人在星海國,倒不如借他們之手,好好整治一下國內之亂。
神女緩緩開口:“你們二人隨孤入殿吧,孤想聽聽你們倒是有什麼好法子助星海國一臂之力。”
大殿之內,神女彼時已褪去戎裝,縱然星海國亂,她依然是那個不染纖塵,美麗的讓人心悸的神女。
“孤所怕的,從來都不是一個立族不過百年的翼族,”神女緩緩開口,盧長安和蘇淺墨凝神細聽,“星海國有三大氏族,分別爲祭璃氏,防風氏和辛爵氏。此次小小翼族敢如此大膽,正是因爲辛爵氏的大公子辛爵謹言勾結外族,禍我國民,累我百姓。”
蘇淺墨此刻已明瞭她的心思,“神女的意思是,我們所要平的國亂,其實是星海國的內亂。”
神女頷了頷首,繼續道:“雖說事端是有你們引起的,可你們若是能助孤制衡這這三大氏族,讓他們從此風平浪靜不再生事,孤定不會虧待了你們,孤借你們吞雲珠,讓你們去喚醒七星陣,拯救天下。”
“有神女此言,吾等定將竭盡全力,還星海國一個安寧。”
神女微微一笑,三大氏族之爭已近百年,她曾用三方勢力均勻來制衡他們,可也不過是緩兵之計。如今辛爵氏事一出,瞬間邊將平衡打破。看來,這三大氏族是留不得了。
“神女的打算,我們已知曉。神女身份尊貴,又是當年開天闢地的女戰神,淺墨明白三大氏族定是當年神女的親信。只是淺墨有一事不懂,爲何神女幾百年來任由三大氏族的勢力交縱連橫,卻不從頭制止。”
蘇淺墨猶豫了半天,終於將疑問說出了口。她是懷城的城主,深知平衡制約的道理,尚且不會將自家的鋪子全都交由一人之手打理,也不會交給錯綜複雜的親信關係打理。
這樣的道理她一個城主尚且懂得,更別提威名赫赫的一代戰神了。
星海神女頓了頓:“這不是現在你們需要知道的,當年孤也有不得已的原因,不然也不會任由他們如今瓜分星海國,孤卻有心無力,無法約束。”
蘇淺墨知趣的閉了嘴,心裡卻暗自在琢磨着。盧長安輕輕的碰了碰她,朝她使了個眼色。
紫衣護衛隊出發去抗敵,而朝堂上卻並不太平。神女將辛爵氏的主公辛爵博遠呈上的簿冊擲於地上,良久未語,面目含嗔,威嚴的讓人只覺她冰冷無情。
屏風後的盧長安和蘇淺墨不禁打了個寒顫。
“神女發起怒來,竟是這般讓人不寒而慄,我一直以爲星海國富庶自在,國泰民安,想不到內部竟也是這樣的不安分。”蘇淺墨感嘆着,雖然她也是一方老大,所幸平時裡面並沒有這麼多的事情,而且自己身邊有許多得力的手下。
末了,她嘆了口氣道:“有政權的地方便有爭鬥和結黨營私,古往今來,沒有例外。”
盧長安挑眉看着她,心裡暗自尋思着是不是當初的清離也是這樣的呢,爲了利益可以拋棄凌霄和蘇淺墨,去當了魔教的護法。
神女特許他們在屏風後聽着他們每日的政事,觀察着朝堂上每一個人,觀望着風雲變幻的朝堂,以便替她分憂。
辛爵博遠蒼老鎮定的聲音響起:“神女陛下此舉何意,何以這般對待辛爵氏。老臣長子在前線爲了您與翼族撕戰,而神女竟連這點後顧之憂也不願爲他解決嗎?”
神女聲音含怒,鳳目流轉,一代女王的威嚴展露無遺。“你既知辛爵氏是當年隨孤南征北戰的功臣,便應自知你們的祖先當年的風骨。辛爵氏何以到今天這種唯利是圖的地方,明知如今內憂外患,竟還敢上折申請爲辛爵謹言重新修府邸!你明知你的長子在前線抗敵,竟不關心戰事,到底是孤近幾年太寵辛爵氏了,還是你們自以爲沐浴皇恩,得意忘形?”
辛爵博遠一下便跪倒在地上,誠惶誠恐道:“陛下誤解老臣之意了,老臣的長子性命未卜,老臣又如何能不關心他!只是謹言心中一直念着府邸尚未修葺好,心中不踏實,老臣未解他後顧之憂,纔會這此要緊關頭斗膽遞上簿冊,陛下千萬可體恤忠臣,相信辛爵氏啊!”
神女不語,面上看不出神情,辛爵博遠不敢起身,便一直跪着。祭璃氏的主公祭璃炎和防風氏的主公防風無極心中各有思量。陛下雖狠狠斥責了辛爵氏,但仍未削減其權力,只是稍加規範和收斂。
但有一事衆人心中皆明瞭,翼族入侵一事絕不像表面那樣簡單。泱泱星海之國,怎會容一個立族不過百年的翼族欺凌?
神女又對幾個臣子的簿冊和建議做出了評價和決定,彷彿跪在一旁的辛爵博遠是空氣一般。辛爵博遠額頭生汗,今日的神女竟如此反常,往日對待辛爵氏豐厚不說,還給盡顏面,和顏悅色。難不成,是哪裡出現了紕漏,引得了懷疑?
辛爵博遠想及於此,不由心頭一緊。當時辛爵謹言暗中聯絡翼族時,他便覺此事不太妥當,一個小小翼族,英明如神女,怎會絲毫沒有覺察。可辛爵謹言太想擁有更多的權力,對他的話半聽半忘,到底還是去做了。神女這麼快就懷疑了辛爵氏,驚的辛爵博遠不由心跳加速。
許久,神女瞥了仍跪在地上的辛爵博遠一眼,似笑非笑道:“辛爵主公怎還跪在地上,孤一時忙竟忘了你。”
辛爵博遠擦了擦汗,仍十分鎮定道:“陛下政要繁忙,憂民憂國,身爲臣子不能替陛下分憂是我的失職,老臣又豈敢多言語。”
“今日無事,衆愛卿邊退朝吧。”神女起身,頭上的王冠閃耀無比。看着衆人退拜後接連離去。
盧長安和蘇淺墨從屏風後走出,蘇淺墨小心翼翼的問她:“神女這樣次責辛爵氏,會否讓他們多心?”
神女冷笑道:“孤就是要讓他知道,你的那點小把戲在孤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孤還肯善待他們,不過因爲當年的辛爵氏是開國元勳。可惜他們的後人,竟幹出如此苟且之事!”
他們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再無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