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少俠,您可真是眼拙啊。”龍先生不屑一笑,“家主本就是女子,你跟她公坐一車一路了 難不成還以爲她是男子不成?”
盧長安宛若晴天霹靂一般立於原地,久久不能平靜。難怪第一眼見到他,便覺得容貌異常昳麗,不似尋常。
“盧少俠,請吧!”鹿先生伸出手一副請君入甕的樣子,可是盧長安還在想着剛纔的莫淺竟然是一個女子,怪不得如此膽識氣魄,周身靈力十足。
盧長安沒有多言,此刻已經到了懷城 那邊是蘇家的天下了,他想算是想跑,懷城高手如雲,城主一手遮天,他恐怕也是難以脫身,不如兵來將擋,看看到底有什麼把戲。
他被鹿先生帶到了一個花廳裡面,只見裡面佈局講究,格調大氣,雖然鑲金嵌玉但是卻不失雍容華貴,不像是出自一個小小女子之手,實在是難得的風骨氣概。
“盧少俠,城主讓您稍等片刻,這一路車馬勞頓,您可好好歇歇 嚐嚐我們懷城特有的香茶碧雲天。” 鹿先生皮笑肉不笑道。
就算是這城主美若天仙,可是身邊的手下怎麼一個比一個醜陋。俗話說醜陋多異士,雖然想處時間不長,可是盧長安也知道,他們都不是普通人,個個都是一頂一的高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盧長安也是皮笑肉不笑道,也不客氣,拿起桌上的碧雲天就飲了一口。
一口甘醇,滿口生香,餘味不絕。
果然是好茶,盧長安心裡暗歎道。似乎自己原來喝的那些東西都索然無味,到底是懷城富饒,還是蘇家富饒,這些便不得而知了。
盧長安等着的空擋,滿腦子裡面都是百曉生之前說的那些關於懷城城主的話。
“聽說現在的懷城城主是蘇家原來最小的女兒,因爲親孃早逝,自己無依無靠,從小便被人欺負。可是她暗中隱忍,忍耐不發,最終竟變出了一萬神兵,將蘇府團團圍住,把從前那些欺負她的人,包括她的兄弟姐妹,全都殺盡,又以鐵血手腕歸攏收復了那些蘇家在懷城遍佈的大小家產,統一歸帳入庫,細細盤查近二十幾年的賬目,竟然牽連出了上千人!
還有許多隱秘的事情我們不得而知,只是這位家主,實在是厲害的緊,身邊高手圍繞,可以說把整個蘇府,整個懷城,都推向了史無前例的繁華和富庶。”
百曉生神秘兮兮道,說的好像這個家主有多麼傳奇一般。
“果真有你說的那樣誇張麼?” 盧長安回想起當時自己有些嗤之以鼻的情形。
“那我怎麼會騙你呢!我可是江湖百曉生,沒有我不知道的東西,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大家都這麼說的!”
盧長安現在想起這些話,倒是有了幾分相信。馬車上時,雖然他們並無交流,可是莫淺似乎完全沒有避諱他,或者說,是不怕他?
她在閉眼休息時,靈力的痕跡很是明顯地從身體裡面漸漸溢出來,強盛而又精純,可能這個家主小時不被看重,便自己偷偷練了一身功夫也未可知。
不過將自己的全家通通殺死,着實讓盧長安有些驚駭。
“家主!” 鹿先生恭敬的一聲問候將盧長安的思緒拉回了現實,擡頭望去,竟然有些呆滯。
只見面前的女子,竟真的是當初那個與他同坐一車的少年莫淺麼?若是說莫淺是俊美清秀,那眼前已經穿回女裝的她,美得簡直不可方物。
只見她美目流轉,星眸回斜,一頭潑墨一般的長髮未鑲珠玉,只僅僅一根碧綠簪子,斜斜地穿起及腰黑髮,與鵝黃的長衫相得益彰。
她周身沒有過多的裝飾物,僅腰間配着一塊他們初見時的玉珏,瑩白潤澤。手上拿着白玉爲骨的摺扇,一雙手竟白的與扇骨無異。
盧長安簡直就是看呆了,極力平復住自己的心情,壓抑住內心噴薄而出的情緒。
她似乎看出來了什麼,也不說話,只是輕輕搖着扇子,挑眉含笑,似乎在等着盧長安說些什麼。
“我...我早先並不知道你就是懷城城主,若是我知道...” 盧長安終於說道。
“下去吧。” 她朝着侯在一旁的鹿先生揮揮手,鹿先生聽話地下去了。
“好了,現在沒有別人了,你想說些什麼呢?” 她的聲音一如初見時那般清冷淡漠,直刺人心,讓人彷彿瞬間跌入冰窖裡。
“我想說,若是我知道你就是懷城的城主,我斷然不會上了你的馬車,說什麼都不會上的。” 盧長安一字一頓道。
“我叫蘇淺墨,莫淺不過是行走江湖方便行事的名字。” 蘇淺墨輕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說上了別的話題。
淺墨,莫淺,原來如此。
“蘇家主,我不知道你到底要請我來做些什麼,不管是鴻門宴也好,請君入甕也罷,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你也是知道的。” 盧長安似乎並不買賬。
“我想要的人,豈是你說不來便不來的?” 蘇淺墨反問道,白玉扇子悠悠地扇着,扇的盧長安有些恍惚。
“怎麼,難道你也如外界傳聞一般,相信我是個喋血,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麼?” 她說這話時,聲音輕輕的,透着幾分嬌俏,很難讓人與女魔頭這三個字與這樣一個妙齡女子結合起來。
“難道你不是麼?” 盧長安突然反問道。
蘇淺墨愣了一下 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但隨之卻無可厚非地笑笑:“就算是我手染鮮血,可是又能怎麼樣呢?我當初受過的苦難,他們死不足惜!算了,你又能懂多少呢。”
蘇淺墨似乎是自嘲一樣笑了一下,不過轉瞬即逝,隨即便以一種勝利者的姿勢斜睨着盧長安。
“蘇家主,你將我千方百計哄騙到你們蘇府,當初你是答應我要告訴我極北之地,我這纔跟你一起來懷城,可如今你到底是何意,明人不說暗話,你直說吧。”盧長安現在滿腦子都是極北之地,已經顧不得蘇淺墨再說些什麼了。
“真是呆子。”她卻忽然輕笑了一聲,白玉般的手指想輕輕點他的頭一樣,但是看到他嚴肅的俊臉卻突然沒了興致。
“那既然如此,我就也不跟你再繞彎子了,你不是普通人,我一眼都看的出來,我知道你要去極北,可是我想知道你的來歷,你可願跟我作爲條件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