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茯苓想利用靈力把自己和盧長安 一起送上洞口處, 試了很多遍都失敗了 ,兩個人的身體重量太重了,以紀茯苓現在的靈力根本不能做到。只能在水中央暫時定着不動。
紀茯苓焦躁不安,嘴角耷拉着像一個苦瓜,內心絕望的想着難道自己今天真的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嗎, 澄澈的雪水冰冷的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割着自己的皮膚,五臟六腑都被滲透進去刺骨的寒冷,牙齒都發顫。身體不停的抖動着。頭髮上的水順着鼻尖 落入脖子。
這種寒意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紀茯苓本質還是一個柔弱需要保護的小女孩, 她真的不想死在這裡。更何況水裡面還有尖銳的冰渣,剛纔掙扎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刺進腿裡,水面一陣血霧蔓延開來,有着一種詭異的美。
情況很糟糕,紀茯苓鼻子一酸,眼眶紅腫,眼淚像珍珠一樣撲朔掉下來。鼻涕眼淚一起掛在盧長安的衣服上。紀茯苓這纔不好意思的止住了眼淚,深深抽了一口氣,用力吸了吸鼻子。
紀茯苓 現在能做到的僅僅就是不讓盧長安的身體下沉,如果長安大哥一直這樣醒不過來。那樣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筋疲力盡的紀茯苓突然很想罵人,用想象力能窮極的一切腌臢話語咆哮出來,紓解一下心中的鬱悶與恐懼,可是現在的她臉哭的力氣都沒有,哪裡還顧得上罵人。
紀茯苓和盧長安兩個人彼此相互依靠 ,突然想起盧長安身上還有傷,紀茯苓 調整了姿勢,此時的紀茯苓手腳綿軟,氣喘吁吁,全靠靈力在支撐着自己和盧長安,即使有靈力護身,紀茯苓卻還是覺得自己像一個冰雪雕成的小人,快要失去了知覺,只有腿上的痛意陣陣傳來。
紀茯苓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被泡發了,衣服黏在身上,恐怕以後脫下來都要帶着撕下一層皮來。
紀茯苓體內的靈力透過手掌源源不斷的傳到盧長安的體內,紀茯苓卻發現有一點不對勁,原本身體僵硬的盧長安竟然開始發抖,好像他的體內擁有着另外一股真氣,在反抗着自己傳輸給盧長安的靈氣。
紀茯苓回頭看看盧長安的臉,只見他英俊的面龐,眉頭緊緊的糾結在一起,似乎在想着什麼又像在忍受着什麼巨大的痛苦。眉毛和頭髮甚至凝結着霜花。
紀茯苓打算視而不見,繼續運輸靈力,豈料盧長安體內的這股野蠻的力量越來越洶涌,紀茯苓被這股力量衝撞的 脫了手 。
紀茯苓跌撞在水裡,又嗆了幾口水,忙用靈力托住自己,又浮上水面,看着盧長安已經不見了,紀茯苓大驚失色,深吸一口氣潛入水裡,果然盧長安因爲失去紀茯苓的支撐沉入水中。
幸好發現的早,紀茯苓抱住盧長安,慢慢的浮出水面。
紀茯苓把盧長安 抱的更加緊,“長安大哥,我不會放棄你的,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這到底是是怎麼一回事啊,你爲什麼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紀茯苓又嚶嚶的哭起來。
想到現在的處境,哭也沒有,現在只有自己和長安大哥,自己再不振作,長安大哥就真的沒有救了。
紀茯苓將自己的下巴靠在盧長安的肩頭,盧長安的身體堅實可靠。靠在他深山很舒服。
紀茯苓眨巴了幾下眼睛,略微有了些睏意,喃喃自語道:“不 能睡着,一定不 睡着 。”
時間漸漸過去,紀茯苓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雙眼的眼皮子在打架,紀茯苓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意識堅定的人,做什麼事情總是半途而廢,永遠下不了決心,但是現在,盧長安需要自己,自己絕對不能像以前一樣任由事情自然發展而不做任何補救措施。
身體已經漸漸的不聽自己使喚了,紀茯苓的手還是緊緊抱着盧長安,彷彿這就是她現在唯一的動力。
紀茯苓的眼淚流乾了,她靠在盧長安的肩膀上,就像小鳥依靠着大樹。
現在的紀茯苓和盧長安緊緊抱在一起的樣子太過親密,任何一個人看到這種情形都會覺得他們兩個是情侶。
但是紀茯苓已經沒有心情去想着些亂七八糟。
爲了讓盧長安快點甦醒過來擺脫困境,紀茯苓再次開始嘗試運輸內力給盧長安。
盧長安此時已經略微有了一點意識,感覺到身前和自己緊緊相擁的人在爲自己源源不斷的傳輸真氣。
那感覺很陌生,卻讓自己有些悸動。甚至貪戀這種溫暖。令他心神盪漾,他想睜開眼看看眼前的人,卻怎麼也睜不開眼,腦袋迷迷糊糊,意識模糊。
可是盧長安卻感覺得到自己身體另外一股力量在蓄勢待發,冷熱相沖,自己覺得更加難受了,忍不住的劇烈抖動起來。
紀茯苓感覺得到盧長安的身體的異樣,只得作罷,免得他體內那一股神秘的力量傷害到了盧長安。再把自己震出去。
現在的盧長安的呼吸微不可聞,紀茯苓卻意外驚喜的發現水面似乎比剛纔漲高了!
紀茯苓因爲長期保持一個姿勢有些僵硬,就轉過身來和盧長安背對背靠着,兩隻胳膊還是挽着盧長安的胳膊,兩個人密不可分。
水位真的越漲越高,相信過不了多久,自己和盧長安就能出去了,紀茯苓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可是這個洞的水位十分奇怪,一會兒上漲一會兒又不動了,紀茯苓甚至還能看清下面水裡有一些個頭小巧的魚類在遊動。
又等了一會,水位卻又突然在下降!紀茯苓心中燃起一陣恐懼,不會又是什麼怪物在搗鬼吧,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水居然消失的一乾二淨,只剩下數條活奔亂跳的魚。
紀茯苓不知該高興還是哭,高興的是終於不用再忍受刺骨的寒冷冰水,該哭的是現在離洞口越來越遠了,這要是沒有人來幫忙,自己和長安大哥永遠也出不去。
顯露出來的石頭一道黑一道白相得益彰,就如同紀茯苓現在的心情悲喜交集。
紀茯苓右手環過盧長安的胸膛,把他拖往不遠處一塊平滑的石頭,準備在這裡先坐下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