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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峋的石林中,開始隆隆作響,一大羣形態各異,卻都體型非常龐大的妖魔殺了過來,赤色的雲中,影影綽綽間還有飛禽妖魔的尖唳。
初估算,起碼有六頭九級妖獸,十幾二十頭的八級妖獸。
“這是要命啊。”皇甫宏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與此同時。
不遠處一座背風的山岩後,一個穿着尉遲家族服飾的青年正靜靜站着,低頭目不轉睛地盯着手裡的“昊天鏡”。
他身後還站着幾個尉遲家的弟子。他們身上都帶着傷,有兩個還傷得頗重,但臉上卻全都帶着笑容。
“嘶!剛纔那妖魔可真夠陰險的,我引怪的時候差一點就中招了。”一個尉遲家弟子齜牙咧嘴地給自己上藥,嘴上卻還沒忘了幸災樂禍,“依我看,那個王動現在應該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了吧!”
這話一出,其他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們這次幹得不錯。”盯着“昊天鏡”的青年也露出了笑容,“有這羣妖魔在,想必能給這個王動留下一個深刻的教訓,要麼灰溜溜地離開,要麼就去死,公子交代的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了。等回去之後,我替你們向公子請功。”
“好!”
“多謝嘉誠兄!”
衆弟子當即歡呼起來。
與此同時,仙緣主臺上一直在關注着吳輝和皇甫宏才的墨羽三人也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
“好狠辣的心思!”看着晶幕中的畫面,靈虛長老當下就沉了臉色,狠狠瞪了碎星長老一眼,“碎星,你那徒弟可真是好膽!一次性引了那麼多妖魔,他這分明就是想要我徒兒的命!”
“哼~試煉場中各憑本事,嘉良的行爲並不違反規則。”碎星長老冷哼了一聲,絲毫不爲所動,“何況你那徒兒已經完成了外門試煉,真要是不敵隨時都可以傳送出來。哪裡就有你說得那麼嚴重了?你說是吧,墨羽?”
“墨羽,你別聽他狡辯!”靈虛長老急了,“那可是六頭九級妖魔,戰鬥時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即便可以傳送,關鍵時刻也未必來得及。”
“他大可以在看到那羣妖魔的第一時間選擇傳送離開,又沒人攔着他。”碎星不屑反駁,“如果他不自量力非要跟超出實力的妖魔硬碰硬,死了也是活該。難不成就你的弟子格外金貴,連一點風險都冒不得?”
“行了!”
墨羽鎮守使被他們倆吵得頭疼,猛地出聲打斷了他們。
“你們都住口,鎮定一點。”墨羽斷然喝道,“仙緣大會試煉,本就不是過家家,尉遲嘉良雖然懷有主管惡意,卻並不違反規則。當然,這一切都會記錄在案,一旦內門長老要收徒的話,有權調用檔案,現在都給我淡定點。”
“是。”靈虛和碎星長老,都拱手迴應。
同時,煉獄魔星外門試煉場中。
“王,王兄,現,現在怎麼辦?”皇甫宏才爬出坑洞,一臉驚恐莫名,沒了主意。
吳輝看着那一羣氣勢洶洶而至的強大妖魔,摸了摸鼻子,臉色有些凝重道:“妖魔太多,這一次恐怕頂不住了。宏才兄,你先前一戰消耗太大,恐已無力再戰。這樣吧,在下施展手段拼儘性命先擋一波,宏才兄速速撤退。”
“什麼?”滿臉疲憊的皇甫宏才一臉震驚,看着吳輝無比認真的臉色,當即一股熱血涌上心頭,斷然喝道,“不行,王兄你才八級,根本無力抵擋。不如我拼命擋一下,你帶着紅鸞綠蘿先走。”
“宏才兄言之有理。”吳輝認真琢磨點頭,感激地看着皇甫宏才,“宏才兄高義,在下先走一步了。”
說着,吳輝拉起兩位傀儡侍女,就飛速向後跑路,那身法飄逸,速度賊快,哪怕起一些十級的仙人也不遑多讓。
“啥啥啥?還有這樣的操作?”皇甫宏才一臉懵逼和震驚,這王兄怎麼都不按套路出牌?這時候不是應該互相義氣沖天一下,然後各跑各的嗎?
眼見着吳輝帶着侍女們一溜煙的跑路,那羣野怪凶神惡煞的向他殺來,皇甫宏才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這頂得住才見鬼,高義,高義你個妹啊?
他一下子明白了,在這種關鍵時刻,自己不一定要跑多快,只要能跑得過小夥伴就行。
當即皇甫宏才二話不說,同樣施展出仙術騰雲,拼命追上吳輝:“王兄,我仔細想過了。在這種關鍵時刻,咱們兄弟應該同進退,共患難。跑慢點,慢點,等等我啊~”
兩人逃跑的速度都是飛快,一會兒你超過我,我超過你,後面一大羣妖魔在狂追,那場面真是壯觀非常。
就連仙緣臺上極其關注這一切的墨羽和靈虛,緊張之餘也是忍不住一陣無奈抽笑,那王動和皇甫宏才,還真是一對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至少他們還拎的清形勢,不是傻蛋,該跑還得跑。否則就算死了,也怪不了誰。
“唳~!”
只可惜。
還沒等吳輝和皇甫宏才跑出去多遠,天空中便傳來了一陣尖利的梟叫聲。緊接着,一陣凜冽的罡風席捲而來,頭頂驟然罩下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皇甫宏才下意識地仰頭看了一眼,就見一隻巨大的魔鳥正緊緊綴在他們後面。
乍一看去,它那彎曲而尖利的喙在煙火氣的渲染下彷彿沾着血色,凜冽的寒光在利爪上流曳,寬大的肉翼彷彿遮天之雲,明明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那撲面而來的巨大壓力卻已經幾乎讓人窒息。
在它身旁還有另一隻一模一樣的魔鳥,兩隻魔鳥的威勢相互疊加,更是讓人膽顫心驚。
“龍翼鳩鳥!”皇甫宏才臉色驟變,“完了!這下大家都跑不掉了!”
龍翼鳩鳥可是九級妖魔!而且,還是煉獄魔星上九級妖魔之中速度最快的幾種妖魔之一!被龍翼鳩鳥盯上,就憑他跟王兄的速度想要擺脫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而只要一旦被稍微糾纏住,其餘妖魔一擁而上跑都跑不掉。
皇甫宏才邊跑滿臉絕望之色:“真是倒黴,原本以爲這一次仙緣大會至少能混個內門名額的。算了算了,還是保住性命最重要,王兄,我們一起捏碎傳送玉牌,脫離戰場吧。”
“呵呵~”吳輝風淡雲輕道,“宏才兄,不會這樣子就慫了吧?這一次仙緣大會,我可是瞄着內門第一目標去的。”
“噗!”
皇甫宏才險些沒有一口老血噴死,逃跑之餘眼神幽幽地盯了一下吳輝,八級,就憑你八級的實力也想拿內門第一?老實說,你這能混到內門試煉中去,已經是憑藉着無恥和燒高香了。
“宏才兄這是不信?”吳輝笑眯眯回,“這樣吧,這羣野怪你只要給我頂住三十息功夫,我就有辦法全部解決。再說了,你就那麼甘心灰溜溜地回去?不怕被家裡長輩責罰?”
“怎麼可能!?”皇甫宏纔不敢置信道,“別說是你了,就算墨聽梅來了也做不到。”心下卻暗忖,真能做到那一步的,也就只有自家老祖姑奶奶了。
要說這王動潛藏了些實力他相信,但是要說他潛藏的實力能堪比老祖姑奶奶,那純粹就是扯淡了。看他逃命的速度,總體實力估摸着也就是和自己差不多。
“宏才兄要是不信,咱們就打個賭。”吳輝飛快地說道,“你只要頂住三十息,剩下我要解決不了,我就把綠蘿輸給你。”
“啥?”皇甫宏才頓時一陣激動顫抖,“王兄莫不是在說笑?你捨得給出綠蘿?”
“不過是一尊區區生活類傀儡而已,難不成我還會因此違背諾言?”吳輝似笑非笑着說。
“當然不會,我信得過王兄。”皇甫宏才一下子激動不已,“這個賭約我認了,不過我要紅鸞,不要綠蘿。此外,你要贏了這賭約,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大哥!你叫我往東就往東,叫我往西就往西。”
“成交。”吳輝拍着胸脯答應,“既然如此,你就等着我王動帶你一起飛,我們一起衝內門第一。”
如此豪言壯語,自然引起了仙緣主臺上碎星長老的冷笑嗤鼻:“哼,靈虛啊,你那徒弟還真是恬不知恥地滿口大話,內門第一,虧他說得出口。他這樣子口出狂言,把聽梅置於何地?”
此言一出,墨羽也是眼神有些不善地盯着靈虛,墨聽梅是墨家有史以來最傑出的血裔後代了,已經將這一次仙緣大會的魁首視如囊中之物了。
若是有一個天驕出來和她別苗頭,墨羽倒也認了,也可以給墨聽梅一些磨礪,可那王動是個什麼東西?他將仙緣大會內門魁首視作何物了?
“咳咳~”靈虛也是被看得內心惶惶不已,心中對寶貝徒弟腹誹不已,不過事到如今,不得不爲徒弟強辯幾句,“王動那麼說,也就是給自己打打氣而已,大好少年郎,還不能意氣風發一下?”
“哼~我是怕他胡言亂語,蠱惑皇甫宏纔去對付那些妖魔。”碎星冷笑說,“若是那皇甫宏纔出了事情,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看你靈虛如何收場。”
“應該不至於吧?皇甫宏纔是皇甫家族的嫡系血脈,各種寶物理應層出不窮,再說了,他危機關頭還不能捏碎玉牌傳送出來?”
靈虛心頭直打鼓,只好暗暗祈禱皇甫宏才千萬別出事情。
暫且不提仙緣主臺上種種紛爭。
話說皇甫宏才聽得吳輝一陣豪言壯語後,胸中也是涌出了一陣豪氣,他咬了咬牙:“王兄,我盡力試試,你可千萬不要辜負我啊。”
說罷,他手一招:“劍來。”
“唰!”
一柄晶瑩剔透的飛劍從他靈臺中飛出,靈動如活物般盤旋在他掌心上方。
“萬劍訣!”
皇甫宏才單手揹負,指訣一掐,掌中仙劍當即龍吟一聲飛臨長空,劍芒閃爍下它眨眼間就分出了數百道略小的劍芒,如狂風暴雨般向所有妖魔籠罩而去。
“唰唰唰!”
劍芒如雨,一些實力稍弱的八級怪在連中幾道劍芒後,竟然直接一命嗚呼。哪怕是那些九級妖魔,也被劍芒致傷而個個受傷不已。
“嗷嗷嗷!”
那些生活在煉獄魔星上的妖魔,每一隻都是兇狠暴戾之物,如此受傷非但沒有讓它們恐懼,反而激發了兇性,一隻只都發出了震天般的咆哮聲,爭先恐後地向皇甫宏才殺去。
“王兄!”皇甫宏纔開始引着一羣怪跑路,悲壯地咆哮着,“你可千萬別辜負我。”
說着,邊跑邊引怪,給吳輝爭取時間:“王兄,快點,再快一點!妖魔太多了,我這堅持不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