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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莫罕河邊的蘆葦叢,乳白的霧氣如薰香般繚繞不散。
霧氣詭異地沒有一絲風聲,一切都彷彿停滯、靜悄悄的讓人心悸。
卡爾站在這濃霧裡,背靠一棵歪脖子樹,前後腳分開,身體微躬,呈標準的牛位起勢,亮如白晝的蛇派銀劍斜立在腰側,劍尖隨着徐徐轉動的身體指向濃霧深處。
琥珀色的豎瞳機警地左右環顧。
一層金黃色的法盾覆蓋貼身的小巧精緻的灰色皮甲流轉。
幾滴汗水順着褐色短髮下的清秀卻爬滿灰塵泥土的臉頰,沿着下巴滴落。
“滴答!”
汗水掉落河岸邊溼潤的黏土,轉瞬被吸收。
濃霧不遠處,忽而亮起了一團黃光。
光芒溫暖而聖潔、好似夜色裡的燈塔,讓迷路的旅人情不自禁向它靠攏。
卡爾也不例外,黑色的雙眸閃過一絲茫然,一種異樣的熟悉感升騰,就好像闊別許久的朋友在那兒等着自己。
他提着蛇派銀劍緩緩走了過去。
“快過來,那邊很危險!”一個清脆稚嫩的童聲響了起來。
“蒙蒂?”卡爾臉色呆滯了一下,自家小夥伴怎麼會出現在這個荒郊野外?
“卡爾老大,快過來幫忙,維姬的腳傷很嚴重!”
少年清秀的臉上頓時浮現一絲惶急、不顧一切加快腳步靠近那團黃光。
狂奔身體帶起涌動的氣流,黃光裡顯露模糊不清的人形,微微佝僂着腰,一隻手向他招呼。
卡爾長劍拖在身後,似乎完全放棄了警戒。
然而距離人形還有三米。
少年臉上的茫然轉爲堅毅,背在腰後的左手猛然往前一推。
“砰!”
魔力激流噴涌,
撕碎碎霧氣和那道人形——
渾身光溜溜,手臂奇長,指尖冒出烏黑鋒利指甲的怪物。
它被法印擊得向後栽倒,一時之間無法起身。
卡爾雙腳釦緊地面如同撲擊的貓科動物猛然一躍,一腳落地,踏住那頭青灰色皮膚、人形怪物乾癟的肚皮。
拖在身後長劍劃至身前,銀光閃爍,亮出尖牙利爪!
衝着它駭人面孔下的脖子駑力一戳!
“噗呲…”
鮮血四濺。
受傷的怪物瞬間化作一陣霧氣消散。
憤怒、痛苦,陰森的慘叫飄忽不定。
卡爾暗罵了一聲,猛然轉身,手中銀劍順勢向身後橫劈!
然而他預判失誤,化霧的怪物在他另一側浮現,貼近他的後背,如同擁抱親人那般,狠狠一抱。
“啵——”
昆恩破碎。
懵懂的獵魔人學徒後背被巨大的力量擊中,變成滾地葫蘆。
迎面倒地啃了一嘴爛泥,倉促間五指勾勒想要再度用阿爾德擊飛怪物!
卻不料它狡猾至極,一擊過後藏進濃霧裡,變成一陣不可捉摸的狂風,繞着他不停轉圈,發出時遠時近的嘶鳴,干擾他的判斷。
卡爾右手提住長劍左右環顧,額頭滲透的汗水刺痛了眼眸,臉頰抽筋一般緊繃,嘴裡發出嘶嘶喘氣聲。
他左手維持着半個阿爾德,卻遲疑着不知該往哪個方位釋放。
這就是一場豪賭,但代價是生命,他不敢輕易押注。
“砰!”
一隻碩大的爪子探出迷霧,從卡爾始料未及的地方一劃而過。
手背裂開一道血口!
他右手一顫,銀劍“哐當”落地。
出於本能,左手阿爾德倉促地朝着身側轟擊,卻慢了一步,襲擊者化入霧氣。
“噗通,噗通!”
卡爾心臟狂跳,驚懼交加,不管不顧貼地一滾。
“唰——”霎時間,後脖子處火辣辣一片,血肉模糊!
下一秒。
一張犬牙呲互的血盆大口湊近眼前。
那裡面宛如吞噬一切的無底深淵!
卡爾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瞪大眼睛張大嘴,愣在當場。
結束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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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唰——”
魔力震動,緊接着是利刃分開肉體的聲音。
銀光疾風閃電般劃過半空。
隨後一具四肢修長的無頭屍體重重壓住卡爾,斷裂脖子處的鮮血噴了他滿頭滿臉。
神奇至極地,身周遮擋他視線的詭異濃霧眨眼間消失,恢復一片清明。
天空灑落淡淡白光,左邊是靜靜流淌的凱爾莫罕河,右邊是小山坡和一片樟樹林。
而一個帶着墨鏡,身形精悍的獵魔人正把玩着怪物醜陋的腦袋,衝他失望地搖頭。
“小子,挑戰失敗,回去後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殺水鬼和孽鬼。”貓鷲摘下墨鏡,綠眼睛眯起來,嘴角浮現調侃微笑,又把一瓶燕子丟了過去。
卡爾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清秀小臉浮現可怖的烏黑血管,脖子後和手背的傷口傳來一陣清涼和酥麻感。
他長長鬆了一口氣。
“剛纔你的表現雖有可圈可點之處,但至少犯下了三處致命錯誤。”
“第一劍應該瞄準它的眼睛而不是脖子,昆恩破碎後不及時補充,亞登被你忘得一乾二淨…”
“老師,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再這麼莽撞。”卡爾垂下頭,擦拭滿臉腥臭的血水,沮喪而誠懇地道歉。
“明白就好,現階段小霧妖不是你能應付的怪物。”貓鷲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學生的肩膀,“別以爲殺了幾隻水鬼,虐了那幾個小傢伙就驕傲自滿。”
“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危險!”
“要懂得挑選合適的對手,做好戰前準備,不可能每次危急關頭都有人救你!”
“嗯!”
卡爾重重點頭,深吸一口氣,蹲下身體,開始細緻地收割小霧妖身上的戰利品,尤其是牙齒和指甲。
很快,小臉又露出一絲笑意。
“把牙齒和指甲帶給昆塔斯和費奧多,製成箭矢、晚上再跟奧利奧他們一起去打獵。”
“你在嘀咕啥了,小猴子,加快速度,慢得像個老年癡呆!”
“知道了老師!”
……
處理完小霧妖。
兩人沿着凱爾莫罕的試煉之途經過了那口巨大的山洞。
曾經不可一世的獨眼巨人“老矛頭”已經化作山洞中央一具蒼白淒涼的巨大骸骨。
卡爾盯着拼湊完整的骨架,震撼了許久,光是一個頭顱就相當於自己整個身體。
那隻巨大的掌骨,毫無疑問,能捏小雞似地把他捏成肉泥。
“老師,哪個前輩這麼厲害,殺得了這個大傢伙?”小男孩悄悄拾起一枚拳頭大小的指節,他決定帶回去,當做炫耀的資本。
“不只一個人。”弗利厄斯臉上閃過一絲遺憾,“四名蛇派,加上三個狼派,總共七個人,還用到河豚劇毒削弱,才殺死這玩意兒。”
“可惜我當時不在場,錯過這次值得吹噓一輩子的戰鬥、咳咳!”
……
“放心,老師,我發誓,以後帶你殺一個巨人,不只是獨眼巨人,還有冰霜巨人!”卡爾板着小臉信誓旦旦地說,
“臭小子!”貓鷲又氣又笑賞了他個腦袋崩,“等你殺夠一千隻水鬼再說大話!”
卡爾清秀的小臉頓時皺成了苦瓜。
……
離開山洞,一對師徒又來到了巨魔山頭。
巨魔一家子差點沒用石頭炮彈砸得兩人滿頭大包,得虧貓鷲提前拿出了禮物“諾城伏特加”,並且提到了羅伊的名字。
巨魔一家這才轉怒爲喜,友好並熱情地邀請兩位朋友的朋友,品嚐了小蝸牛、小青蛙、小鼻涕蟲混合熬煮的臭臭又香香的巨魔粥。
卡爾眼含熱淚接受了無法推辭的善意,代替老師喝了整整兩大碗。
分別之際,巨魔又送了兩人幾枚山裡面找到的珠寶和礦石。
小少年這才忘掉那銷魂的滋味兒,喜笑顏開——這些石頭送給維姬,肯定能討她喜歡!
……
兩師徒來番此行最後一站,凱爾莫罕的元素之環。
卡爾在圓環中盤膝冥想。
弗利厄斯則逐一點燃代表四季和四大元素的蠟燭。
雙手環胸靠着石牆,凝望元素之環下浩渺無垠的原野。
思緒紛飛。
貓鷲從沒想到自己會在一個地方定居,尤其是熱鬧的大城市,人多眼雜的高文之家。
換成他以前的性格,他更喜歡凱爾莫罕這種坐落於大自然中,與世隔絕,悠然寧靜的家園。
可如今,墨鏡下的眼睛瞄了眼小徒弟安靜的臉頰。
他好似提前過上了退休的安逸生活。
那羣活潑的小傢伙,讓他永遠都不會枯燥乏味。
但這樣的平靜又能持續多久?
“唔…老師,我感覺好極了。”卡爾一臉喜色地從元素之環裡站起身體,迫不及待地五指勾勒,略顯生澀地勾畫出一枚藍色三角符咒,一股氣流鑽出掌心衝擊地面。
地面炸開一個坑,泥土和破碎的草屑四下紛飛!
“哈哈,我的法印變強了!”
貓鷲拍了拍他的頭,打擊道,“沒啥值得驕傲的,羅伊和傑洛特可是直接法印變異。”
“按照我們立下的規矩,你已經殺死了十頭魔物,又抵達元素之環,你有資格選擇一枚獵魔人徽章。”
貓鷲攤開手,陽光照出掌心六條形狀各異,栩栩如生的吊墜——
狼首、貓首,獅鷲首級,飛獅怪、咆哮的巨熊、糾纏的毒蛇…
卡爾烏溜溜的眼睛頓時閃閃發光,接過全部護符,捧在掌心依次摩挲、端詳,小巧的眉眼、鼻子和嘴角浮現童真的笑意,就像個拿到心愛布娃娃的小女孩兒。
“老師,我,能不能都給我?!”卡爾抿了抿乾燥的嘴脣。
“這堆護符造價不菲,每人只能選一個,別的留給你那幾個好朋友。”弗利厄斯半真半假地說,“現在你佔了大便宜知道嗎,你有六個選擇,而你取走一枚其餘人只有五種選擇。”
“越往後,越可憐。”
“是這樣子嗎?”卡爾歪着腦袋,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然而腦子裡全都是佔便宜。目光一一掠過六枚形態各異的吊墜,小臉緊繃,陷入糾結。
“我喝下了飛獅怪煎藥,可我——”
最後促使他做出決定的,是貓鷲胸口的吊墜。
“我是您的徒弟!”他從一堆吊墜裡取出了那枚齜牙咧嘴的銀色貓首,帶上了脖子。
“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學生。”貓鷲頷首,嘴角裂開一道誇張的弧度,笑意遏制不住,撕開一枚傳送座標。
“轟隆隆!”
一道四四方方的空間門,鼓盪狂風,浮現在虛空中。
“走吧,回去讓他們見識見識全新的貓派獵魔人!”
……
高文之家。
貓鷲和卡爾跳出傳送門時,院子中央已經圍了一羣人。
一身錦緞上衣,帶着鳶尾帽,做吟遊詩人打扮的的奧克斯正衝着一堆同伴,眉飛色舞地炫耀。
卡爾丟下木樁邊四個躲避旋轉假人的眼巴巴的夥伴,迫不及待衝進鍊金室,向維姬展示他的這一趟的收穫——貓派吊墜和獨眼巨人指節、巨魔的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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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貓鷲靠近衆人,奧克斯那誇張的聲音飄進了耳朵。
“你們是不知道,陶森特人多會玩…收穫節之後,他們還有個酒桶節。”
“我略有耳聞,”維瑟米爾用身上鐵匠圍裙擦了擦手,眼中閃過一絲回憶,“儘管陶森特很久前就開始利用機器榨取葡萄汁,但還保留着一項古老傳統。”
“哈哈,你這個老頭子年輕時風流債肯定不少!”奧克斯拍了拍他的胸口,衝他眨眨眼,“酒桶節上,陶森特人在鮑克蘭廣場中央聚會,無論是貴族、騎士、廷臣、商人還是百姓,一起欣賞音樂和雜技。”
“普天同慶的氛圍中,開始一場刺激的活動。”獵魔人們聚精會神的聆聽,想象那種熱鬧的畫面。
貓鷲也陷入其中。
“廣場中央擺放着一個大木桶,裝滿等待榨汁的成熟葡萄。”
“然而,他們既不用機器,也不用器械——”
奧克斯話音一頓,在衆人威脅的眼神中興奮一笑,“他們讓活色生香的美人,站到木桶裡,用雙腳榨汁!”
“兩個美貌驚人的女性,穿着那才叫一個清涼,該露的不該露的都露了光!其中一位居然是陶森特的安娜·亨利葉塔大公爵。”
“她的身材…”奧克斯雙手在身前比劃了一個葫蘆的形狀,“嘖嘖,除了有點兔牙外,無可挑剔。”
他又突然昂首闊步,轉了一圈,
跳舞似地扭動雙手、脖子和腰,嘴裡大聲歡唱,
“嗬嗬,讓葡萄藤茁壯生長!嗬嗬,讓葡萄在陽光下成熟!”
“嗬嗬!讓它們發酵,讓它們汲取木桶的力量與風味!讓它們釀成美酒!讓美酒流進我們杯子!”維瑟米爾似乎被引動了回憶,也跟着唱了兩句,
奧克斯接道,
“大家都在唱歌歡呼,亨利葉塔女大公本着與民同樂的獻身精神,和女伴一起在木桶裡盡情踩踏!完成儀式!”
“女大公?幾乎不着寸縷?當着衆人的面這麼放浪形骸?”艾斯卡爾歪着腦袋,還真是個狂野、邪惡、又迷惑人心的儀式。
臉上那道長疤流露出一絲嫌棄,“然後讓所有人喝她的洗腳,不,洗澡葡萄汁?!”
凱亞恩、艾登、瑟瑞特、貓鷲,與到此做客的柯恩,幾個稍微保守的獵魔人紛紛搖頭,表示接受不能。
維瑟米爾、蘭伯特、雷索卻點頭。
“你懂啥,陶森特就是這麼一個浪漫奔放,自由的國度,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奧克斯辯解道。
“沒錯!”蘭伯特一甩頭髮,眼神火熱,表情嚮往,女大公貌似是有個丈夫的,“我遲早會去一次陶森特,見見世面。”
“可女大公的丈夫不介意的嗎?讓這麼多雙眼睛…”凱亞恩斟酌了一下,沙啞的聲音續道,“褻瀆自己的夫人。”
“這是傳統!他反對無效。”奧克斯不屑搖頭,“何況木桶節那段時間直到我們離開,雷蒙德大公都不在陶森特。”
奧克斯臉上閃過一絲崇拜,自言自語似地小聲說,“才讓人趁虛而入,和亨利葉塔出雙入對,形影不離,基本已經種上了。沒準雷蒙德大公即將成爲一個父親。”
“你說啥?”獵魔人們聽力何其敏銳,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嘀咕,臉色變得精彩起來。
“我做過保證,不能隨便泄露這個秘密。”奧克斯煞有介事說着,又突然搖頭,“算了,陶森特那邊基本已經人盡皆知,我保密也沒用。”
“丹德里恩大師把亨利葉塔徹底迷倒。這兩個月,他們像夫妻一樣。原本丹大師還想在那邊過冬,被我強行拉了回來。”
“這個花心大蘿蔔,”柯恩搖頭,“我記得羅伊交代過他,他當時還信誓旦旦許諾,絕不會背叛普西拉女士。”
“唉…這就是本性。”好幾個獵魔人同時嘆了口氣,但誰叫他們都是男人。
“算了,咱們就當沒聽見這回事?”蘭伯特提議。
“就幫丹德里恩一回,下不爲例!”
奧克斯識趣地轉移話題,“你們是沒見到,陶森特的貴婦們多麼熱情大方、美麗動人,也不知他們是自家男人不行,還是十幾年沒有受到異性的滋潤。”
他臉上帶着一絲陶醉的傻笑,
“面對我這麼一個男人之中的男人,英俊挺拔、滿腹詩書、體力驚人的極品美男子,簡直如同飛蛾撲火。”
“得了吧?”瑟瑞特不屑地拍了拍奧克斯發紅的臉頰,“你是吃多了興奮劑,還是喝多了‘鐵手套’?就你這乾巴巴的臉,我看是鄉下的老農民還差不多!”
“你別不信,她們爲我癡狂,爲我神魂顛倒。我平日裡辛苦寫就的詩歌,總算有了用武之地。我充滿魅力的詩歌朗誦讓她們哭、讓她們笑,讓她們無法自拔。”
“我感覺,短短兩個月間,我已經把過去幾十年的量耗光了。”他一臉篤定,“我要是個普通男人,那麼我將成爲至少二十個孩子的父親。”
“咳咳!別吹牛了!”光頭大漢打斷了他的無恥炫耀,“小鬼拜託你的正經事怎麼樣?”
“當然,我是誰?女人哪裡比得過我兄弟交代的任務重要?我已經做好了三處空間標記——位於巴善農場的東南部和烏撒爾堡遺蹟的東北部的鶴山城堡,以及杉斯雷託沼澤‘九之谷’,我和瑟瑞特去過一次的隱蔽教堂洞穴。”
“其中鶴山堡壘以前好像被一夥兒盜匪佔據,後來聽說一名路過的遊俠騎士單挑匹馬清繳個乾淨,變成一座廢墟。”奧克斯環顧衆人。
“接下來就等羅伊回來,咱們一同出發,開始下一場大冒險!”衆人頷首。
“對了, 夥計們,剛纔我回房間檢查的時候,發現我收藏的珍貴情詩少了一本——丹德里恩大師的《愛的困境》,誰見到它了嗎?”
獅鷲派獵魔人臉色一變,
“柯恩,是你拿走了?”奧克斯銳利的豎瞳,一眼就看出他的異常,咄咄逼人地追問,
“額、抱歉,夥計,羅伊…我以爲…我把她送給了伊格賽娜。”
“你!”奧克斯頓時臉色肅然地一把拽住柯恩的肩膀,後者就像做錯事被抓現行的孩子,羞赧地垂下頭,緊張地吞了口唾沫後。
“作爲補償,下次去陶森特行動,你得跟着一起來。”
奧克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替他理了理衣領,
“聽羅伊說,那裡好像藏着一位叫做傑隆·莫呂的獅鷲派獵魔人的秘密。你沒興趣?”
柯恩先是一愣,握緊拳頭,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