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市並不大。
一個沿海城市,以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鎮發展起來的。現在的高樓大廈的地,以前是農民的爛田。變成城市後,以前的農民都成了富翁。
一天過去了,各地片警消息彙總到局長手裡,他們的結果都是一樣,沒有發現殷傑的任何消息。
那個假日皇冠酒店被搜查了三次,依然一無所獲。
榴蓮和蛋卷隱瞞了自己跟殷傑接觸過的事情。
他們自己的屁股不乾淨,抓住了殷傑還好說,這沒有抓住,就更不敢說了。
何況,他們兄弟三人還給殷傑送了十五萬現金做賄賂。
榴蓮和蛋卷發動了社會上兄弟們的能力四處搜尋,他們不相信殷傑有本事變成空氣。
局長也徹夜不眠,安排了大家第二天一早突襲所有的酒吧夜總會包括電影院。
這些地方是很容易藏住人的。
一些平時跟警方有關係的酒吧,也被突進進行搜查。整個北洲都知道這裡來了個神秘人物,驚動了公安,但究竟這個傢伙是誰,犯了什麼事情,沒有人真正知道。老百姓就更不知道了。
在北洲市鬧翻了天的時候,殷傑和錢大同開車去到了一個小山村裡面釣魚。
那是個很偏僻的小地方,開車只能走到一半的路程。要把車停到一處鄉村裡,然後再走路進去。翻過兩個山坡,再下坡,順着小溪走半個小時,面前就是一片好大的水域。
這是在兩山之間的一個湖泊,風景很美,湖泊邊上有兩個村子。
村子不大,百來戶人,強壯青年和姑娘們都去到外面打工了,村子裡就剩下老弱病殘這四種人。
錢大同跟這村子裡的人都很熟,他一來,人們都出來歡迎他。一些老人陪着錢大同和殷傑去挖蚯蚓,小孩子爲錢大同拿來香噴噴的酒米。
酒米是一種吸引魚羣的釣餌,先找好地方把酒米撒下去,不要多,剛好夠吸引魚兒來就行了,過一會,撒酒米的地方就會聚攏一批魚兒,然後就把魚鉤釣餌丟到這裡,就很好釣魚了。
錢大同指指半山腰上的一座石頭房子,說道:“那是這裡的小學,我出錢修的。”他又指指村子裡的水泥地面,“這些都是我出錢修的。我在這個村子裡的每一家裡都吃過飯。”
殷傑說道:“錢數,爲什麼不把學校遷到村子旁邊來,半山腰上,看起來好危險,而且,孩子們上學放學也不安全,下雨的話,山路好滑。”
錢大同笑道:“你說得對,我們咋就沒有想到呢?”
殷傑說道:“錢數,你給村子裡人說說,我出二十萬,幫他蓋小學,如果錢用不完,就用來修路,或者讓村子裡人分了也行。”
錢大同笑道:“呵呵,你小子,難怪龔平始終把你當兄弟。好,等釣完魚,你我拿着魚去村長家裡煮,在喝酒的時候,你自己給村長說。”
“好的!”
這片湖水很美,湖水裡面還有好多鴨子和鵝,但是村子裡的房子大多破爛,土牆茅草屋頂。也有磚房樓房,但畢竟是少數。
一個小時後,殷傑和錢大同的魚簍裡釣起來三、四斤魚,他們不要草魚和鯉魚,只要鯽魚。鯽魚也不要小的,小的都放掉,他們的鯽魚都要最少巴掌大的。
鯽魚全部是野生的,不用買魚苗來餵養。草魚鯉魚,是村子裡的人要用來賣錢的。
兩個人釣魚進村,家家戶戶的人都出來看,有的已經開始吃飯了,村長早就說好要請錢大同和殷傑吃飯,所以全村人家裡有好吃的,都一起拿到村長家裡去。
殷傑跟着錢大同走進村長家裡的曬壩,曬壩裡面已經擺好了桌子凳子碗筷,好幾張桌子拼在一起,一長溜的壩壩筵。
全村每家每戶都派了個代表來,雞鴨魚肉擺滿了桌子。
雞鴨魚肉和蔬菜,都是自己種的,山裡養雞,都是散養,家家戶戶養了好多雞鴨。
雖然村長和村民都已經撈了草魚鯉魚鰱魚做了紅燒魚,但是錢大同和殷傑釣的鯽魚還是被熱情的村民拿到廚房裡開整。
要吃魚,用漁網打魚起來當然很快很爽,不過卻沒有釣魚的樂趣。
錢大同來這裡,就是釣魚找樂趣的。同時,來這裡,也能令他的身心非常放鬆。他每年都要來村子裡好幾次。開着車就出發,什麼釣魚的工具都不用帶,村子裡什麼都給他備着。這已經成了慣例。
殷傑在這裡也感覺自己生活在天堂裡一般。
最令殷傑感慨的,是跟這羣村民們在一起,根本不用設防。
你不用去擔心任何事情。
社會,江湖,責任,兄弟,什麼都可以拋之腦後,徹底放鬆,不用費心思去提放誰,去想收拾誰。
殷傑第一次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喝得大醉。
他醉得太厲害,不得不在村子裡睡覺,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等他起牀,打開門,村子裡很安靜,大人們都出去幹活了,孩子們都在學校。
這是一個村子裡最安靜的時候。
殷傑感覺到了餓,他去廚房裡找到一把麪條,自己煮了一碗麪條,打了幾個雞蛋在裡面,把自己餵了個飽。
等他吃飽走出村子,來到湖邊,看見了錢大同在優哉遊哉的釣魚。
“醒了?”
“醒了!”
“來,給你一根魚竿。”錢大同說道。
殷傑接過魚竿,自己去另外找了個地方撒下酒米,一邊說道:“吃中飯的時候,爲何村子裡基本上沒有什麼人呢?”
錢大同哈哈一笑。
”昨天我們來的時候,我提前給村長打了電話,所以全村人都在等着我們來。今天,他們自然都出去幹活了,喏,你看,山上那些人,就是他們。”
殷傑擡頭看向山上,果然看見了好些人。
“他們中午不回來吃飯。”
“這你就不知道了,山裡人,吃兩餐,生活習慣跟我們不一樣。中午餓了,就着泉水啃一口乾糧。”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有人吃兩餐?”
“你傻啊,山上這麼遠,一去一來吃頓中飯太耽誤時間了,他們下午會回來很早的,一般四點左右就回家,然後五點六點的樣子,就把晚飯吃了。”
“那你呢,錢叔,你不餓麼?”
“我不餓。在這裡早飯不是早飯,是上午飯。我上午10點左右纔在村長家裡吃了飯,現在才中午12點,我怎麼會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