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袁滾滾幾步一回頭,圓臉緊皺,短眉緊鎖,唉聲嘆氣,似有千種風情不知向何人說。
“圓子你怎麼了?”胡云看他愁眉不展關心的問道。這次他是再三請求,胡壓男才把他帶上,可是面對此情此景此種對手,帶上又如何?機會渺茫,枉爲佳人斷腸。
“近日感事傷懷,愁眉似鎖難開。”圓子嘆息着。
“真是近豬者豬,你纔跟在白天在一起幾天,竟學得酸溜溜的。”風月傾譏諷道。
“能帶給你快樂的那個人,就是也能帶給你痛苦的人。”圓子繼續酸,。兩人都在納悶那個能帶給圓子快樂和痛苦的人是誰。這小子又在這廂唱上了:“小小子,坐門墩兒,哭哭涕涕要媳婦兒。要媳婦兒幹什麼呀? 做鞋做襪,點燈說話。蛙蜢泥中走,鳳凰雲外飛。雲泥相去遠,自是難相知。”原來他是思春了。
只是這思的是誰呢?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會是你吧?”兩人一齊互相指着。再一看圓子那一步三回頭的樣子和看向白天那妒忌的眼神一下子明白了。胡壓男呀胡壓男,你的桃花已開滿了枝椏,這一朵應該算是花骨朵吧。
“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圓子你就算了吧。”胡云不忍他傷心安慰他。
“爲什麼不吃窩邊草,窩邊草就不是草嗎?它長在窩邊有什麼錯?”圓子的神情很是激憤。
“這,呵呵,胡壓男她有什麼好的。你喜歡她還不如喜歡我呢?”風月傾毛遂自薦。
“對不起,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圓子拒絕得字正腔圓。胡云在旁邊嗤笑着。風月傾裝作傷心欲絕的樣子嘆了一口氣。
“你爲什麼這樣對我,我哪一點比不她?你說呀你說呀。”這女人演戲的功夫越來越深了。幾人正笑着,白天和胡壓男施施然趕了上來。胡壓男沒察覺到圓子的異樣,白天是敲頭頂腳底響,靈透了的人,一樣子就看出來圓子妒忌和羨慕自己,便拍着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小弟弟,不要妒忌我,有一天你會發現,我是在保護你。咱們兄弟有一個人被她折磨就行了,你就別趟這汪渾水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圓子很不滿的挪了挪,他倒寧願被她折磨,圓子在心裡暗說。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幾人剛到鳳城就遇到了黑牡丹和黑芊草。現在的黑芊草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一掃過去的灰撲撲形象,變得養眼了許多,雖不能和光豔動人的黑牡丹相比,可也勉強稱得上清秀可人。
兩人之間的狀態也發生了變化。由半年前的暗鬥如今演變成明爭,個個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胡壓男深知女人比小人難養。小人你可以防着,女人讓你防不勝防。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時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女人更不能得罪女人,因爲女人就愛爲難女人。所以胡壓男堅決秉着一個都不能得罪,絕不得罪女人的原則謹慎行事。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黑牡丹雙眼冒火,臉色陰沉,她把胡壓男當成了情敵。
胡壓男立即把臉部表情重新調動起來,來一個最純真最可愛的笑容:“美麗的牡丹姐姐,你真是人如牡丹一樣國色天香,天生麗質,閉月羞花,落雁沉魚,讓人一看,心亂如麻,兩眼放光,雙腿發抖,怪不得黑夜一天到晚老是念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每時每刻都在想着你,見花沉思,見魚沉默,見水發呆。你終於來找他了,他要是知道你來,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麼樣子呢?” 胡壓男用最誠摯最無邪最崇拜兼帶妒忌的眼神看着她。
“你以爲憑你耍耍嘴皮子我就會相信你嗎?你是他什麼人?黑夜憑什麼對你說這些?”黑牡丹果然有些腦子,沒被騙暈。
“他是沒跟說什麼,因爲他是一個不善於表達的人,要不然,他怎麼會默默的喜歡你這麼多年呢?可是我是憑着女人的直覺和細膩洞察出來的。其實他的愛遠比我說的還要深。因爲我看他總是心事重重,所以千方百計的引誘他說出來。”
黑夜確實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他確實總是心事重重的。黑牡丹終於稍微有點動容。但是她又發問道:“你跟他在一起這麼久,難道不會日久生情,喜歡上他?”怎麼可能!難道她活得不耐煩了,會喜歡上他?你以爲別人都像你呀,眼光那麼特殊?
胡壓男臉上的笑容始終不變,而且更加誠摯且加了一點的自卑低着頭說道:“我,一介女賊,只有蒲柳之姿,相貌平凡出身低下性格粗暴,像太陽一樣耀眼,像月亮一般高華,像烤雞一樣誘人的黑夜大哥怎麼會拿正眼看我呢?而且,有您珠玉在前,所以我在他的眼裡只是灰塵,只是空氣,只是蒼蠅和蚊子!只有你是他的真命公主!”
大概是黑牡丹被她的表情打動了,所以一向高傲清冷的她竟然露出了稍微溫柔的淺笑安慰道:“其實你也不錯,至少你能看清自己的位置。”他孃的這是什麼話?這不是明着貶低她嘛,可惡的女人。活該被黑夜甩,最好再來一個更強勁的情敵,讓她倆鬥,使勁鬥。胡壓男暗暗地罵道。
“但願你說的都是真的。”她大概也不太相信自己的魅力。胡壓男見她有所懷疑,便立即加火加油道:“我說的比珍珠還真。若有一句假話,就罰我吃飯撐死,喝水噎死,找個魔鬼相公,生不出孩子。”怎麼這話夠毒了吧。
“好啦,我相信你,拿着,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這是我們黑夜門最厲害的暗器之一,留着你行走江湖用,那張令牌你好好保存,將來有什麼事可以到黑夜門來找我,我替你擺平。”
胡云一看那張令牌頓時小眼一亮,急忙捅捅胡壓男悄聲說道:“姐,他爹是黑夜門四大護法之一,我們要是傍上這棵大樹也不錯哦。”胡壓男的眼睛也隨之一亮。臉上帶着欣喜若狂的笑容無比誠懇的說道:“謝謝姐姐,你不但人如天仙,還心如菩薩。你放心我會用我的全部力量來成全你們!誰對你們的愛情有威脅,誰就是我最大的敵人!你們纔是天下無雙,世上真愛,人間佳侶!”黑牡丹驕矜的笑笑揮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嘿嘿,哈哈,嘻嘻。”胡壓男變着樣子笑了幾十聲,原來戀愛中的女人全是笨蛋,簡直太好騙了。
胡壓男正得意洋洋的哼着歌兒往前走,迎面走來了一個人,一雙死魚眼加一張包子臉。
咦,她怎麼又打回原型了?可是她又不能問,哎,你怎麼又變醜了?所以只能不問。來人惡狠狠的盯着她:“胡壓男,你騙我。你以前對我說,黑夜喜歡的是我。”對面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黑芊草。今天真是倒黴,剛送走了一朵毒花又來了一株野草。
不過,她胡壓男是什麼人?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狗說狗話。所以她重新安排表情,立即換上一副苦瓜臉,睜着空洞無神的眼睛道:“芊草姐姐,你以爲我願意說瞎話嗎?我胡壓男從小就是個純潔無比的好孩子,從來不說瞎話(纔怪),可是爲了生存,我不得不說呀,若是黑牡丹能像姐姐你一樣寬宏大量,明辨是非,我哪裡還用這樣啊。”
“這麼說你沒有騙我?”黑芊草竟然又相信了。
“以我這樣的腦子,能騙得了姐姐嗎?黑夜大哥一直不停的說無論我怎樣努力,也趕不上姐姐一個手指頭。你說我敢班門弄斧嗎?”胡壓男誠摯的目光坦然的對着黑芊草的死魚眼。
“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歡我,他爲什麼對我那樣冷淡?”黑芊草的眼神一片暗淡。
“姐姐,他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話都憋在心裡,即使心裡愛得要死,嘴裡卻一句不說,俗話說,大音稀聲,大愛無言。真正的愛從來不用嘴表達的。所以,像他這樣的人,還是需要你主動一些了。”胡壓男繼續鼓動。
“一個女子自己主動,會不會被對方看不起?”胡壓男在心裡送了無數個白眼給她,心想你已經很主動了,還裝什麼害羞?
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現仍然一臉真誠的說道:“看你這話說的,爲什麼女人就不可以主動追求自己所喜歡的人?難道我們女人天生就應該被動的被男人選擇!這種觀念是錯誤的!我們應該看準目標,主動出擊,不但要主動,還要穩、準、狠,俗話說,人不狠站不穩。對感情若是不積極,那是腦子有問題。所以我們要積極的掃清一切障礙,包括一切潛在的對手。”胡壓男握着小拳頭慷慨陳詞。黑芊草似乎也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