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傷恢復得很慢,他的雙臂被傷,吃飯連筷子都拿不住,胡壓男沒法只好喂他吃。夜裡既怕他犯病又怕那些尼姑對他有歹意。只好睡在一個房間看着他。
“這些不要臉的女人真是不知足,我已經送了一個男人給她們下火了,卻還這麼盯着你。”胡壓男不滿的嘀咕着。
“你不想想,花有意怎麼能跟冰清玉潔的本公子相比呢!”白天現在還不忘自戀。
“還冰清玉潔呢,我勸你還是不要侮辱咱們的老祖宗了。倉頡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用這個詞,沒準他就不造了。”
“我們明天五更時分就走吧。”白天突然正色道。
“走?你的傷還沒好利落怎麼走,再說在這裡雖然有些鬧心但是很安全。”
“你忘了,狡兔三窟,何況是我們人,在一個地方不能呆太久。還是走吧,我的傷不要緊,你就是我的藥,慢慢就好了。”
“我呸,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跟不正經的人在一起我只好同流合污。”
“你說黑夜門的人會不會也追殺我們?”白天本想告訴她,就算落到了黑夜手裡也沒什麼,話到嘴邊他立即拐了個彎道:“我們可以易容,他找無法找到我們了。”
‘易容?我怎麼忘了他們會這手?“胡壓男驚叫道。
“戀愛中的女人總是很笨。”白天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誰戀愛了。”胡壓男白他一眼。
“當然是你了,而且是跟我。”他繼續恬不知恥。這傢伙自從受傷後越來越放肆了,找準一切機會調戲她。
“你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更厚的在後面。”他別有深意的說道。因爲逃避追蹤,所以他們不敢走官道不敢住店。雖然兩人易了容,但那幫殺手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他們還是極爲小心謹慎。
兩人一路上餓了打些野味渴了喝些山泉,兩人都是會享受的人,所以雖然是在逃亡日子照樣過得有滋有味。
“你不覺得我們倆其實挺般配的嗎?一樣無恥一樣愛吃。”白天一坐下來又開始調戲胡壓男。
“你錯了,無恥的愛吃的都是你,跟我無關。”胡壓男一邊撕扯着雞腿一邊回擊他。
“是嗎?不敢苟同。”
“你在附近幫我看着,既不要太遠也不要太近,我要去洗澡。”胡壓男吃飽喝足看着湖水清澈乾淨,很想下去遊戲一番。
“你是在邀請我觀看?”他故意曲解語意。胡壓男現在連白眼都懶得翻了,只用腳踢了他一下。
胡壓男下水前看了看四周,那傢伙正在不遠處吹笛,可是她仍然不放心。所以穿着裡衣下水。這湖裡的水經過一個上午的日光照射很是溫暖,湖裡的魚兒快活的游來游去。今天的晚飯有着落了。胡壓男暗暗高興,這些魚也不怕生,在她身邊游來游去,胡壓男毫不費力的就捉了幾條。
“白天,白天你快來。”
“我來了,就等着你喊我呢!”白天身形一閃就來到了她面前。
“接着。”胡壓男扔了兩條大魚過去。
湖水剛到腰部,她一起身立即曲線畢露,白天故意裝得像是看傻了眼一樣,爲了顯得逼真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胡壓男扔的魚沒接住,結果魚又跑回湖裡了。
胡壓男一生氣大聲喊道:“接穩!接穩!你聽見沒有?”
“接吻?”白天的眼睛色迷迷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喂,你到底聽見沒有?”
“哦,聽見了。”他這纔回過神來,然後撲通一下躍進湖裡像魚一樣向胡壓男游去。猝不及防的抱着她就吻。
“喂,大色狼,你幹嗎?”胡壓男死命的推開他,果然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你不是讓我跟你接吻嗎?”白天裝得一臉無辜和茫然。
“我呸!我是讓你接魚接穩。”
“原來是這樣。都怪你誤導我。害我差點初吻不保。”他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讓人不由得想扁他一頓。他故意想佔她便宜倒罷了,還怕責任推到自己身上。難道男人都這麼無恥嗎?
吃完烤魚,兩人坐在山洞前看着天邊的夕陽。
“夕陽無限好啊。”胡壓男很有詩意的感慨道。
“就是快落了。”白天接道。
“黃昏快要來臨了。”胡壓男習慣的自言自語。
“連鳥都在窩裡行周公之禮。”不用說又是那個白天。
“我說某人,爲什麼你人前人模人樣,在我面前卻如此齷齪?”
“人前很斯文,在私下經常有辱私文。這是男人之本色。”除了沉默她還能說什麼!
“男人好色乃英雄本色。”胡壓男實在不想浪費口舌。
夜晚姍姍來臨。
山洞裡,火堆旁,一男一女在對坐。
“今晚怎麼睡?”白天打破沉默問道。
“能怎麼睡?你睡你的,我睡我的。”胡壓男立即提高警惕。她可要注意了,這個男人可不是柳下惠。以前在清心庵老實是因爲他受傷動不了。你看他的眼睛此刻正閃着光,灼灼的看着她,這是非常危險的信號。
“美麗、善良、聰慧、純真、可愛。”白天忘情的盯着她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傢伙以爲說幾句好話就可以勾引她,他打錯了算盤了!她是那麼被容易勾引的女人嗎?不過,她很高興聽到這些話,繼續繼續!
“這些,你全都沒有。”白天這句話如一盆冷水潑在火堆上,澆滅了胡壓男心中的一絲火花。
“姓白的,女子報仇十天不晚。”爲什麼她總是吃鱉?痛苦痛苦。兩人佔據火堆的兩邊,誰也不理誰。
寂靜的夜。
不遠處的山林裡,狼嗥陣陣。胡壓男抖了一下,不怕不怕,洞門被石頭擋住了。安心的睡吧。迷迷糊糊中,沙沙,一個冰涼的長長的東西從手邊爬過。
“啊,蛇!”一聲尖叫劃破夜空。白天一躍而起,過來把蛇趕跑又蹲下來抱住胡壓男。
“蛇不是怕火嗎?爲什麼還敢來?”
“火堆都快滅了。”
“點火點火。”白天這次乖乖的加了柴又多生了三堆火。讓胡壓男睡在四堆火中間。熱氣騰騰,身上暖烘烘的。
“白天,你人其實挺好。”胡壓男說道,一臉真誠。
“你才發現?”
“我喜歡你的微笑,你的臉龐,你的雙眸。”胡壓男熱乎乎的看着他。
“你看我就是愛說謊。”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報仇當場就報,幹嗎非得等十年。
“哧。”白天早就料到這不是什麼好話,但是還是很配合的裝作很失望很傷心的樣子,讓胡壓男的心情大好。
火在劈里啪拉的燃燒着。白天蜷成一團,似乎很冷的樣子。胡壓男於心不忍,他就是嘴巴壞點,人還馬馬虎虎,再說怎麼着再是自己的同路人,我不跟他計較。
“哎,你過來睡在這裡吧。”山洞本來不大,又生了四個火堆更小了。胡壓男所在的地方就是在四個火堆中間的一小塊地方,她挪了挪給白天騰出一塊地。
“其實,你早該開口的。”
兩人離得很近,很近。
“先說好,不準對我動歪主意。”胡壓男提前警告。
“我夜裡要去找神女相會。”白天嘀咕一句,不一會兒便打起輕微的鼾聲。胡壓男的意識也慢慢昏沉,不一會兒也進入了不太甜蜜的夢鄉。
太熱,火生得太旺,她不由得脫掉外衣,可是總也脫不掉。旁邊伸過一雙手替她把衣服脫掉了。
“流氓,你幹嗎脫我衣服?”胡壓男猛然驚醒。看吧色狼露出本來面目了。
“是你先脫我的,所以我也脫你的。”怪不得她脫不掉自己的衣服,原來,她脫的是他的衣服!
“我就知道你邀請我過來睡不懷好意。”白天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對付流氓就得耍流氓!”說着便隻身着一件裡衣起身到洞外。
“喂喂,你大半夜的跑出去幹什麼?難道去找母熊幽會。”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掉進臭溝渠。我再呆下去,恐怕貞節不保,女人猛於熊也。”說完,真的搬起石頭出去了。
“好,你就去找狗熊吧。抱着睡可暖和呢。”胡壓男打算不理他,由他瘋去。
繼續睡,越來越冷,最後凍醒了。原來,柴燒完了。胡壓男起身找柴生火看見白天抱着一大堆木柴進來。
“太慘了,差點被母熊給強了,長得俊我容易嗎?大晚上出去也不安全。”白天一進來就說個不停。
原來,他是找柴去了,半夜一個人出去冒着危險去爲自己找木柴。胡壓男心中一股暖流涌過。說話的聲音不由得溫柔了幾分:“你有毛病啊,三更半夜的出去,湊和半夜就是了。”
“別自作多情,我拾柴是爲了我自己着想。”這傢伙就是喜歡口是心非。
“因爲,一有柴火你就熱,你一熱就會脫衣服,一脫衣服就會脫錯,那樣我就可以脫你的衣服了。呵呵。”白天色色的笑着,在火光中露出白森森的牙。
“你不是盼着我脫你的衣服,我現在就脫給你看。”說罷胡壓男豪邁的撲上去,就要撕白天的身上僅剩的裡衣。
“救命啊,有人要非禮了。”白天可憐兮兮的叫道。
“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胡壓男□□着再次撲上去,兩人似乎越來越入戲。白天死活抱着衣服不讓脫。這傢伙怎麼突然變正經了,平常總是調戲她,現在卻一副貞節烈男的形象,真是可笑。
忽然,嘶啦一聲,白天的褲腿被撕開了。
“嗚呼哀哉,命苦的我,白天當陪聊,晚上還要□□。”白天抱着腿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胡壓男鬧了一會也就停下了。
白天忙着生火,由於火堆快滅了,火摺子也用完了,所以他只好對把柴放在火堆裡用嘴對着火星猛吹。白天此刻像只氣鼓鼓的青蛙,鼓着腮幫子拼命的吹。
火慢慢的燃起來,白天還怕不旺,繼續鼓着腮幫子吹。剛纔夜色太暗沒有看見,現在在火光中看見他的臉上脖子上全是灰,潔白的衣服此刻也顯得灰不溜秋的。此時的他哪有風華四公子的風流倜儻的形象?不知道那些暗戀他的懷春少女們如果見到此時的他會是什麼感覺?但是她覺得他比任何時候都可愛有趣。胡壓男目不轉睛的打量着白天,看的他有些不自在。
“別這麼看着我,我會誤會的。”
“白天,你勤勞得像蜜蜂,漂亮得像蝴蝶。如果你的嘴不那麼毒的話,我想我會喜歡你的。”
“看來,我的嘴還應該再毒些,可千萬不能讓你惦記上了,不然,我的名聲就毀了。”他似笑非笑,眼中卻有一絲黯然。但是隻是一瞬,他的眼神又如往常一樣明亮有神。
“你知道男人最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嗎?”白天問道。
“美麗賢惠,腦子笨。”
“不對,是口吐髒話,動不動就打的人滿地找牙,而且還有傷風化的那種。”
胡壓男疑惑:“真的假的?”
白天:“當然是,”
“假的,不過我希望你一直保持這種樣子,這樣,就沒人跟我爭了,哈哈。”笑聲衝破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光,迎來了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還是重複昨天,一樣趕路,找吃的,兩人互相打擊。一切跟往常一樣。但是又有一些跟往常不一樣了,變化的是兩人之間的氣氛,無形中增加了一層默契。他們打擊完對方後會相視一笑,並且一點也不影響彼此的心情。
“因爲你,我相信命運的安排,也許這一切都是上天註定,冥冥之中牽引着我倆。”白天又開始對她表白,胡壓男翻個白眼,然後冷眼觀瞧,冷耳傾聽,她知道下面肯定還有一句。白天的一句好話後面總有一句壞話。
果然他繼續用那動聽的聲音說道:“現在的我想說的是――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呀?”
“我們終於所見略同了一回。”胡壓男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