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大多數人則在討論着正常的話題。
“你聽懂了麼？”一位年資頗高的醫生向一位年輕醫生問道，“你們年輕，領悟力應該強些吧？”
“沒完全聽懂，用現有醫學理論無法完全講明白，不過卓先生對這一治療手段的理論說明，應該還是有一定正確性的。畢竟以前醫學報道中，也有癌症患者自愈的奇蹟出現，比例再小，也證明了理論上自愈可能的存在。對方這種治療方法，應該是遵循了類似的道理，只是對方也無法完全解析出來，當然這更可能是現有觀察工具的不足”
“這個不用再討論，很明顯這位卓川先生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覺得他的理論更多是東拼西湊，牽強附會。是先找到了醫療方法，再給醫療方法找理論解釋，這麼一個過程。現在那些發言贊同他那一套理論解釋的傢伙們，不過是想迎合權威，攀附關係罷了”一位權威醫生毫不猶豫地下了結論。
沒人是傻瓜，因爲前面有着太過明顯的醫療效果，沒人會質疑卓川的醫療技術是僞科學。但卓川的理論解釋，顯然無法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在私下醫生討論中，一部分高年資的權威醫生們很快得出共識，那就是這個理論解釋太不完美，很明顯它只是一個方向性的理論說明，缺少作～ 用機理的詳細說明。
不過卓川在之前的發言中，已經痛痛快快地承認了這一點，並且歡迎大家進行研究，來完善他的理論，或者是重建一套更合適的理論。
所以儘管有人反對他這一套理論，但也無人針對這一點，上臺發言去打卓川的臉，指責他招搖撞騙。畢竟醫療效果無法騙人，對方的確發明了一種神蹟般的治療手段，至於是上帝授予的，還是偶然瞎碰出來的，就不得而知了。
大會很快就進入到自由討論階段。
很自然地，關於卓川的發明的針刺療法外加心理誘導的醫療方法，其詳細作用機制究竟是怎麼一個過程，就成了最熱的話題。
所有人都清楚，如果自己能解析出來醫理的話，肯定會和對方一起共享諾貝爾生理學獎。當然對方憑藉去年的心電預測技術。肯定能在今年拿到獎項。
而且這次大會顯然已經有人能發表一些有建設性的看法了。
這些看法倒是有些出乎卓川的預料，他自己忙於各種靈魂提升上的事情，沒功夫完善這套醫學技術，脫離靈魂力量作用原理後的理論解釋。
但很多專業人士，卻是在這一技術開始擴散時就深入進行研究，並且用現有的科學理論嘗試進行了解釋。
“我們經過對1230名病例的研究，現在對卓川先生髮明的這一醫療手段，在索取理論解釋之後，又加以實際驗證。初步有了一些機理上的認識。在患者接受這種治療手段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過程表現。那就是首先是精神快速恢復，從原本的萎靡不振，強打精神。變成真正的精神旺盛，部分脫離了生理因素的限制。接着就是大腦的運作速度加快，各種激素的分泌能力增強，並且開始協調全身免疫系統。……我們在其中發現，有幾種細胞開始特別活躍，並且大量繁殖“
這是華國一個著名醫科大學研究小組。近水樓臺先得月，卓川先在本國內開展治療，自然是本國成功的病例很多，他們早就從卓川那裡獲取過和今天類似的理論解釋，當然開始了工作。他們假定卓川的理論正確，然後進行比對，發現許多地方的確吻合，但也有一些地方很是奇怪。
“現在讓我們疑惑的是，這些外部刺激，的確某種程度上能振奮精神，但這種精神是如何刺激大腦，讓大腦開始分泌出更多激素的，還不得而知。還有一個更大的疑惑，這套治療手段因人而異，需要醫生靈活掌握當時病人的精神狀態，可以說這更多地依賴於患者本人的配合。而且我們很容易發現，一個病人如果意志頑強，那他的治療效果要比同期病人要好上很多。比如我們見過多個由於骨癌截肢的士兵，他們恢復的速度就要比普通病人快上很多”
“而且通過病人隨訪發現，凡是經歷過這種治療的病患，在後來的六個月中，幾乎沒有再有疾病發生，常見的感冒，潰瘍，發炎等幾乎沒有發生過“
…………
一些知道一些內幕的人士聽了這些人的研究報告後，卻是搖頭，在他們眼中，這本來就是外星技術，以現在人類科學水平去研究，肯定很難得出完整解釋，只能得出似是而非的結論。
當然從真正的意義上來看，其實這些人看法並沒錯，這本來就是卓川從另外一個時空中帶來的技術
不過卓川與他們的看法不同，他明白真正起作用的原因，是基於靈魂力量的問題。聽了一些人的研究成果，發現他們開始考慮到精神方面的因素，這讓他警醒起來。
這些專業人士或許記憶力，計算力遠遠不如自己，但他們也並非腦殘，還是能摸到一些邊的。
顯然他之前的顧慮是很必要的，想要壟斷靈魂資源，必須要從根子上做得徹底，不能指望人類自己犯傻，無法發現靈魂之力的存在。
好在他們目前也只能在這個程度上打轉，卓川暫且還不必擔心。
後面的討論中，很快有一些記者進行質疑。
一位漂亮的英國女記者這樣採訪道，“對一個還無法解釋清楚作用機理的醫療技術，是否能進行這樣大規模的正式推廣？這是對病患負責任的做法麼？”
聽到這位外行人的質疑，原本針對卓川千瘡百孔的理論，見解不一的醫生們，卻是團結起來，有人是這樣解釋的，”以前古代人不知道細菌的存在，但他們中有人知道乾淨的環境可以減少疾病的發生，所以就那樣做了，從而顯著減少了感染的可能。我們同樣可以這樣做，患病的病人不可能等到我們研究清楚明白，再來接受治療。每年有數百萬新增的絕症患者，都需要這種新型技術的治療”
而一位德國醫生則是更加詳細，他是這樣對女記者說的，”是的，我們現在的確無法確定它詳細的起效過程，但我們仍舊會支持它的推廣使用，因爲這是有前例的。如果大家對抗生素的發明史有了解的話，就會知道“百浪多息”這個名詞。生物化學家格哈德.多馬克在試驗過程中發現，“百浪多息”對於感染溶血性鏈球菌的小白鼠具有很高的療效，但當時並不知道它具體起效的方式。而在這時，他的女兒得了鏈球菌敗血病，奄奄一息，他最終決定使用“百浪多息”，結果女兒得救，因爲臨牀試驗成功，才作爲一種藥物開始推廣，直到數年後，才由其他科學家發現其中的作用原理，並且造出了更多更好的同類藥物”
那位女記者點頭，表示她知道這個例子，她然後問道“您提起這個例子，意思就是說這種醫療技術本身肯定是符合科學的，背後的醫理，有可能要等到將來才能發現，但現在我們可以放心使用？“
德國醫生點頭“沒錯，而且和當時的情形不太一樣，多馬克還會擔心藥物會對女兒起到副作用，不是萬不得已，他也是不敢用在人身上的。而現在卓川先生推出的這種醫療技術卻完全不同，我們首先能從它的治療過程中確認，這只是一種心理引導外加複雜的物理刺激過程，對病人的副作用基本沒有，也沒有感染和惡化疾病的可能，在現有治療手段均無效的情況下，使用之後，療效明顯。這就讓我們完全可以承擔這種風險，可以在沒有充分現有科學理論說明的情況下，在已經有大量臨牀試驗成功案例的情況下，將它推廣使用，留待未來科學理論發展後，再來尋找它真正起效的機理”
女記者並非存心爲難誰，她的那番質疑，只是職業習慣，想要尋找新聞賣點，得到這些解釋後，她很快將這位德國醫生的話進行轉發，將這種醫療技術定義成一種尚未明確真正醫理，但有顯著臨牀療效的醫療手段，進一步擴大了這種醫療技術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