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站在旁邊看熱鬧的那些人也好,又或者是那些已經被鑑定完東西的人也好,再或者是心亭博物館本就有的兩位掌眼老先生和那個維持秩序的年輕人也好,俱都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是啊,居然會有能跟薛小館長比肩的人?不可能吧!”
“我是不是在做夢,你們誰來掐我一下!”
“我的天,看來以後薛小館長真的是有對手了!”
一時間,衆人議論的聲音紛沓而起,卻是清一色的不敢相信卻又不能不信。
薛平谷是什麼人,那可是臨錢市乃至整個浙塘省都鼎鼎有名的古玩大拿,從來沒聽說有誰能在古玩鑑定這一方面跟他爭鋒的。
現在可好,不僅冒出來個爭鋒的人,而且比薛平谷還年輕,到最後的結果居然是不相上下,這可真的是讓這些人有些沒辦法接受了。
畢竟長時間以來薛平谷在他們心裡的定位幾乎就等於行業扛把子,這個信念是堅實的甚至是不可動搖,現在忽然冒出個何衝來,也確實有點太受衝擊。
雖說心靈上的信念受到衝擊,但那些來鑑定的人還是默默的關注上了何衝,畢竟這可是能跟薛平谷比肩的另一位高手,要是能趕在前面把這位大佬打點好,再有什麼需要鑑定的東西或許就不必再來哭爺爺告奶奶般的求薛平谷了。
念及此點,這些人有一大半都開始活絡起了心思,目光不斷的掃着何衝,跟着又掃向蔡永明,因爲他們知道想要接近何衝最直接的辦法還是得通過蔡永明介紹才行。
“沒辦法了,看來咱們今天確實是比不出什麼結果來。”何衝一聳肩,“那就只能等以後有機會再說了。”
“哈哈哈,機會有的是,就怕你沒時間。”薛平谷這話等於是將以後的比試也給約了下來,就看何衝答不答應。
“時間我還是很充足的。”何衝笑道,“只要薛兄有空,隨時奉陪。”
這兩人看似說話間滿是比試定輸贏的話語,好像是在針鋒相對,但無論面色還是語氣卻都聽不出來半點火藥味,完全和朋友之間在聊天似的平和。
其實他倆真的是沒有任何敵視的心態,就算是發現對方的眼力確實很強也沒有嫉妒或者不快的感覺,在他兩人心裡反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滋味,就好像那句老話說的:識英雄,重英雄,英雄惜英雄。
所以他兩人與其說是在比試,倒不如說是在切磋,輸贏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見識到對方的真正水平。
其實這裡面最感到安心的還是蔡永明,他本來就不同意這兩人去比試,畢竟兩邊都跟自己的關係不錯,今天帶何衝來也不過是想在那些需要鑑定的人面前裝一裝而已,所以在看到這個結果後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這樣最好,皆大歡喜。”蔡永明笑道,“你倆就別在這兒繼續商業互吹了,能不能正常點?”
“哈哈,蔡老哥,你記得《唐伯虎點秋香》裡遇到狗頭軍師對穿腸時的經典鏡頭嗎?”何衝笑問。
“隔空kiss了一下?”蔡永明很是嫌棄的撇嘴,“你別告訴我你倆也想……”
“那倒不至於。”何衝笑道,“只是裡面唐伯虎說的話很對,我與薛兄一見如故不禁惺惺相惜,故而纔不斷商業互吹,所以你根本不會明白的。”
“沒錯,何老弟總結的很到位。”薛平谷跟着贊同道。
“我懶得理你們。”蔡永明無奈,“這都中午了,也不走了,平谷你得管飯啊。”
薛平谷笑笑,剛想對旁邊的年輕人吩咐什麼,卻忽然聽到博物館的大門被撞開,外面的保安更是一聲慘叫的被丟了進來。
“所有人,馬上給我滾出去!”一道非常霸道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否則別說我沒提醒你們。”
這可讓何衝有些驚訝,要知道能讓這麼多有財有勢的人趨之若鶩甚至畢恭畢敬的地方肯定不會是隨便個什麼人都能來囂張的,但這人也確實囂張的有點太過了,那隻能說明這傢伙比薛平谷還要強。
因爲被眼前的這一羣人擋着,何衝看不到那人的模樣,回頭看向薛、蔡二人時卻發現他們是滿臉的無奈。
看來他倆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而且肯定是沒辦法順利解決的人,否則不會擺出這種面色來。
薛平谷示意何衝跟蔡永明先到裡面坐下,隨即獨自走上前去,看來是想自己解決這個突如其來的麻煩。
“你們都走吧。”一邊走着,薛平谷一邊對那些來鑑定的人說道,“別在這礙事。”
聽到薛平谷的話,那些人似乎如蒙大赦般唯恐走的慢了,急火火的就往外小跑離開,竟是沒一人留下。
“蔡老哥,外面來的是誰,你們認識?”來到裡面的屋子,關上門,兩人坐下,何衝好奇問道。
“嗨,認識,也是薛家的人。”蔡永明嘆氣道,“他們家族內部的矛盾,咱們兩個外人就不要去摻合了,也不方便摻合。”
原來是人家家族內部的一些事情,怪不得薛平谷的神色也滿是無奈,何衝點點頭沒再繼續詢問。
“來之前不能打個電話嗎?”薛平谷待得人都走光,對闖進來的那人說道,只是語氣不甚太好,“還有點做晚輩該有的禮數嗎?”
薛平谷總共不到三十歲,居然呵斥對方爲晚輩,這可讓何衝有些驚訝了。
“平谷小叔,上次我來,你不肯給我看東西。”那人居然對晚輩這個稱呼絲毫不介意,不僅如此更還稱呼薛平谷爲小叔,“這次我可帶了爺爺一起來,你不給我面子,總不能也不給他老人家面子吧?”
“二叔來了?”薛平谷聞言一愣,語氣急變,不再和之前那般的不耐煩,而是有些恭敬,“我親自去迎他老人家進來。”
沒想到這薛平谷和對方竟然是叔侄輩的,而聽那前來挑釁的傢伙的聲音似乎也不年輕,看來是薛平谷的輩分夠大,再不就是他父母響應號召晚生晚育,可這一晚就晚了好幾十年,也是夠要命的。
“不用了,我哪敢勞煩你薛小館長親自來迎接啊。”不想還未等薛平谷邁步,門外卻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並且語氣中滿是譏諷,顯然是來者不善,“還是老頭子我自己走進來吧,不然還不得折我的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