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底下那些本還莫名其妙的人們頓時就炸開了鍋,紛紛開始議論起來,不過內容幾乎都是一面倒,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覺得這根本是沒有懸念的比試,只有百分之一的人在覺得或許有奇蹟發生?
其實根本不用薛平谷來介紹他們就能猜到那位所謂的貴客就是站在旁邊的何衝,蔡永明他們是認識的,而且也知道這位蔡總平時根本對古玩不感興趣,那剩下的就只有這位不認識的年輕人。
“想必大家也看出來了,就是我身旁這位朋友。”薛平谷一指何衝,說道,“好了,大家排好隊,馬上開始鑑定。”
那些沒抽中籤的自然有些沮喪,但絕對不肯走,畢竟這種難得一遇的比試實在太難碰到,哪怕看看回去吹吹牛也行。
至於那些抽中籤的人則是一臉期待,但神情中也參雜着對何衝的不屑,畢竟薛平谷在他們心裡已經成爲了神仙一般的人物,又怎麼可能輕易被撼動。
“薛小館長,你們今兒打算怎麼比試啊?”一人有些好奇的大聲問道。
但話一出口卻立刻感到周圍投來了數十道仇恨的目光,嚇得他一個激靈。
“瑪德,你想坑死大家嗎?”
“混蛋,你不知道薛小館長最不喜歡別人質疑嗎?”
“滾滾滾,難得薛小館長肯親自來給大家鑑定,別讓你一個臭魚壞了所有人的好事!”
這下可好,除了仇恨的目光外還有更加嚴厲的責罵,那人的臉色頓時就紅了起來,其實他不是不知道薛平谷的脾氣,只是剛纔實在太過好奇所以才下意識的開口詢問,沒想到反響這麼激烈。
“今天我就破例一回,不追究剛纔的質疑。”薛平谷顯然心情非常好,大聲說道,“至於剛纔這位朋友的問題,我也可以回答,比試的方法是我和這位何衝老弟同時鑑定,然後將結果分別寫在紙上,然後同時亮出,看誰的答案是準確的。”
“薛小館長,我還有個問題。”之前那人也不知道是得寸進尺還是得意忘形了,膽子更大,“你們倆寫出的結果如果是相左的,那應該讓誰來評定誰對誰錯?”
“特麼的,你會不會說話,薛小館長能出錯嗎!”旁邊立即有有人義憤填膺的一腳踹了過去,大罵。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好像被那人罵到了自己的親人般憤怒的想要動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人嚇的肝兒顫,忙解釋,“我只是提出個假設。”
“這位朋友說的沒錯。”薛平谷仍舊不以爲忤,“所以我想讓兩位老先生作爲出現相左答案時的最終鑑定者,而蔡總則是在旁監督的裁判。”
聽到這個安排,那些人怎麼會不同意,也不知道是誰激動的鼓起了掌,連帶着其他人也一起鼓掌,好像獲獎了一般,倒是有趣。
“何老弟,你意下如何?”薛平谷扭頭看向何衝,“如果覺得不公平我們可以找別人來,或者你找人來最終裁定也可以。”
“不必了,這樣挺好。”何衝完全不在意這方面的事情,笑道,“與其在這上面耽擱,倒不如現在開始,薛兄你說呢?”
“哈哈哈,好!”薛平谷轉頭重新看向那些人,臉色一正,“還是老規矩,排好隊,禁止喧譁,否則一律趕出去不準再進我心亭館半步,比試開始!”
這薛平谷的年紀撐死了也就二十八,但做起事說起話來卻是老成持重,並且無人敢反駁,身上的氣勢相當足,就算是何衝也不禁對他更加另眼相看。
聽到這話,根本不需要人去維持秩序,那些來鑑定的大款們老老實實的站好隊,沒抽中籤的人也是在旁邊觀望卻不敢多邁一步。
原本守在門外的年輕人早給他倆搬來了兩把椅子和一張桌子,就這麼開始了對第一件東西的鑑定。
“呦呵,這第一件就是個好物件。”何衝看到來人打開盒子露出裡面的東西后,微微一訝,“茶葉末釉的綬帶耳葫蘆瓶,看着很不錯。”
“是看着很有一眼。”薛平谷並不否認,更不介意說出心中的看法,“不過具體怎麼樣還是要上手才知道,何老弟遠來是客,你先來看吧。”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何衝也不扭捏,將那葫蘆瓶直接拿到手裡仔細看了起來,完全不用任何工具。
之所以這個葫蘆瓶被叫做茶葉末釉是因爲它的顏色整體是綠色,跟茶葉末子的顏色差不多,故此得名。
茶葉末釉是古代鐵結晶釉中的重要品種之一,看着是綠色其實屬於黃釉,這種釉子始燒於唐代,一直到宋元時期也都有燒造,但真正把這種瓷器提到頂尖高度的還是在清代。
那時候有窯口仿燒茶葉末釉非常成功,直接被皇家看中,故此一躍成爲名貴的色釉品種,其中以雍正和乾隆時期的最爲多見,官窯御供的也是屢見不鮮。
但兩個時期的茶葉末釉器具卻有着明顯的區別,雍正時期的顏色偏黃,而乾隆時期的偏綠。
不過無論怎麼樣,這種色釉算是飛上了枝頭做鳳凰,再也不是單純的民間產物,而是皇家御用了。
此時何衝手上的這件葫蘆瓶就是典型的偏黃顏色,最明顯不過的雍正時期產物,將瓶子倒拿,更看到有着底款六字,上書:大清雍正年制。
看完這一切,何衝心中立即便有了分曉,笑着將葫蘆瓶放回桌上,隨即用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答案,跟着倒扣。
薛平谷跟着也將那葫蘆瓶拿了起來,只是他所用的時間甚至比何衝還要少就看完了,也將答案寫在紙上。
“公佈答案!”蔡永明當了裁判那就得幹着裁判的活,見兩人都鑑定完畢,懶洋洋的說道。
兩人同時將倒扣的答案亮了出來,卻是同樣的一個字:真!
“薛小館長,我這東西是真的?”那人有些激動,卻只看向薛平谷,“我這件東西真的是雍正官窯的?”
“是,正宗官窯物件,不過檔次並非很高,應該是當時賞給大臣的。”薛平谷點頭道,也不多說,“下一個。”
何衝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對方既然能一眼看明白張大千真跡那絕對不可能隨便被難倒,隨即也看向了第二個人送上來的東西,居然是一對鎏金的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