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重病的老人,稍微的動了點氣,從表情上便能看出不妥來。
這位老者名叫符元化,可以說是全博平這一生最重要的摯友。
“爸,我剛纔不是跟全叔爭吵。”符秀瑤趕忙解釋道,“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
“符老哥,剛纔秀瑤不過是跟我討論了點事。”全博平也趕忙勸道,“沒你說的那樣,這孩子一向都很尊敬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好。”符元化滿意的說道,“秀瑤,我死了以後,咱們家的規矩絕不能破,明白嗎?”
“爸,你可別說這種晦氣話了。”符秀瑤難過的淚珠都快掉了下來,“醫生說了,你的病情是有好轉的。”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還不清楚嗎?”符元化笑着搖搖頭,卻發現了站在一側的何衝,詫異道,“這位小朋友沒見過,是博平你的子侄?”
“符老哥,你記得之前我跟你提過的那位神奇少年嗎?”全博平上前介紹道,“就是他,我相信這次你一定能藥到病除的。”
“符老爺子,你好。”何衝也趕忙說道,“我叫何衝,可以給你號一下脈嗎?”
“你就是那個幫博平取出彈片的小夥子?”符元化倒是不拒絕,笑呵呵道,“隨便號,治不好也沒關係,小夥子放心大膽的看!”
這符元化說話辦事都挺讓人願意親近的,何衝聞言也不扭捏,上前便要將右手搭在對方的手腕上。
“等等!”符秀瑤卻又冒出來,“爸,他這麼年輕,能有什麼高水平的醫術,別再給你治壞了,要不咱們還是請李大夫來看看吧。”
“胡鬧!”符元化當即喝道,“既然是你全叔帶來的,那就可以相信,你要是再這麼疑神疑鬼,別說我動家法!”
何衝在旁邊聽的也是汗顏,暗道這符家也是夠嚴格的,一件小事就得動家法,真要是趟上什麼大事那還不得大義滅親啊。
符元化語氣嚴厲就是在動氣,病情立即開始反覆,不住的咳嗽起來,嚇的符秀瑤果然不敢再攔下去,一個勁的給自己父親撫着胸口,但一雙眼睛卻始終密切關注着何衝。
“老爺子,我先給你號脈!”何衝沒有去管符秀瑤那微帶殺氣的目光,將右手三指伸出很自然的搭在對方手腕上。
依舊還是神之中指出動,越過那亢長的個人履歷,直接跳到病情上,何衝卻給嚇的差點蹦起來。
“體內存有八枚彈片,分別在頭頂腦中一枚,前胸三枚,肚腹兩枚,手臂兩枚,如果再不及早醫治,使得彈片入腦必死無疑……”
怪不得當初幫全博平治好病後他便想請自己幫忙,原來眼前這位符元化跟他一樣,同樣都是彈片存留在體內,只不過情況卻要比他嚴重的多。
這要放在以前,恐怕真的是難題,畢竟當初取那一個彈片都差點失敗,確切的說是成功了一半,因爲當時彈片並未取出來,而是留在皮下。但現在對何衝來說卻容易的多,起碼比治療安泰澤要輕鬆太多,唯一棘手的是對方頭頂的那枚彈片,必須小心萬分才行,否則一旦因爲失誤傷及大腦,那自己可真成誤人
的庸醫了。
“老爺子,你體內有八枚彈片是嗎?”何衝開口問道,“這也是你病情的主要誘因。”“你怎麼知道的?”符元化聞言倒有些驚奇,“小夥子有些本事,沒錯,當年因爲我的疏忽,導致我和博平體內都打進去了彈片,雖然留下了命,但這些東西也一樣存在裡面
了。”
“符老哥,這怎麼能是你的疏忽。”全博平自責道,“要不是爲了救我,你也不會受傷,我……”
“嗨,都七老八十的人了,還搞的這麼煽情幹什麼。”符元化笑着擺擺手,“咱哥倆幾十年的交情,何必分的這麼清。”
感情全博平體內的彈片和符元化體內的是同時留下的,看來這兩人當年是經歷了相當慘烈的爭鬥,能保住性命真的是萬幸。
“小何,怎麼樣,能治嗎?”全博平殷切的望向何衝。
“應該沒什麼問題。”何衝笑笑,“事不宜遲,我現在就開始幫老爺子治療,還請大家迴避一下。”
全博平當然不會有什麼異議,他本就堅信何衝是唯一能治療自己這位老哥的人,聞言就想拉着自己孫子離開,但符秀瑤卻寸步未移,顯然是不信。“我看你根本就是在信口開河,京城最好的醫院都不敢做取彈片的手術,你憑什麼敢說能做到?”符秀瑤怒道,“先不說你醫術到底怎麼樣,就看現在這環境,一沒醫療器具
二沒藥材輔助,你拿什麼來取我父親身上的彈片!”
“我當然是有我自己的辦法。”何衝嘆氣說道,“希望符阿姨你能相信我。”
“誰是你阿姨!”符秀瑤卻堅決不允,“你馬上給我出去,再敢在這裡招搖撞騙,別說我馬上給你打出去!”
到了這時,符秀瑤居然連全博平的面子也不給,怒聲呵斥。
“夠了!”符元化也有了怒氣,“我讓這位小夥子給我治病的,難不成你連我這個當父親的話都不聽了嗎?”
“爸!”符秀瑤急的跺腳,“他擺明了是在招搖撞騙。”“秀瑤,小何是有真本事的,我身上的彈片就是他取出來的。”全博平也在旁勸道,“而且剛纔他通過號脈就能探清楚符老哥的具體病因,這還不夠說明他的醫術嗎?我提前
可是什麼都沒對他說的!”
怪不得路上全博平什麼都不對自己說,何衝這才明白是想擺事實講道理。
“不行,我不能把我爸的安危交到這樣一個人手裡。”符秀瑤好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居然半步不讓。
全博平雖說跟老者交情不淺,但終究是個外人,此刻也是沒了辦法,只能看向符元化,希望他能做最後的定奪。
“秀瑤,出去!”符元化果然沒讓全博平失望,直接說道。
“爸!”符秀瑤還想堅持。
“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三遍!”符元化的語氣嚴厲無比。
符秀瑤太清楚自己父親說出這種話時是什麼樣的情況了,雖說百般不願,但還是起身向房外走去,眼神裡卻滿是怨恨。
“全爺爺,麻煩你幫我把房門關上,我需要絕對的安靜。”何衝不客氣的說道,“還有,在我沒讓你們進來之前,不允許有任何人進到屋子裡,哪怕是敲門都不行!”
全博平答應下來,又囑咐了何衝幾句,這才拉着自己孫子離開,房門也隨即關起。“老爺子,今天只取你頭上的這枚彈片。”何衝指着彈片存留的位置說道,“過程可能會有些難受,你千萬忍住,但一定不要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