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源飯莊裡辦會員卡的有錢人很多,預存三十萬乃至更多錢的人也不少,甚至還有預存一百萬的。
但是兩人用餐張口就是讓服務員照着三十萬的標準上菜的卻是很少,可以說何衝絕對是獨一個。
畢竟他們只是兩個人,就算這裡的菜再怎麼貴怕也用不上三十萬吧,在服務員看來這人不是腦子抽風了就是純在炫耀。
不過客人既然發話了,他們做服務員當然不會拒絕,先是將何衝引到一間豪華的包間去,然後便去傳菜了。
反正照着那價格上就行,何衝也懶得去點,過了約莫有半個小時,十幾道菜終於送了上來。
這裡的消費本就不低,比如在外面一聽易拉罐的飲料只要兩塊錢,但在這可能就需要二百,誰讓人家檔次夠高呢,但換做菜品的話卻不止是因爲檔次所以纔會貴的。
這裡的菜品首先看起來就很賞心悅目,無論是熱菜還是涼拼,都擺的和畫一樣好看,而且用料也十分講究,並且材料都是極爲上乘。
宋文龍這會兒已經不止是傻眼那麼簡單了,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做夢,特別不真實。
錦源飯莊這個地方他早就想來了,可每次看看兜裡賭完剩的那點錢就深深的哆嗦一下,所以每次都只是想想而已。
可現在,他不僅來了這裡,真真兒的坐在裡面,面前更還擺着價值三十萬的頂級菜品,換做誰恐怕都質疑一下自己是否在夢中。
使勁掐了下自己的臉,還挺疼,宋文龍知道自己確實是在現實裡待着,可還是久久不敢動筷,好像這樣做就會打回原形似的。
“吃啊?”何衝可就沒那麼多心思了,一天沒嘗着正經飯的他狼吞虎嚥的吃着,見宋文龍沒事掐自己玩,奇怪問道,“你不餓?”
“不,餓,我餓……”宋文龍這才驚醒,連忙拿起筷子,卻問道,“何總,你平時也這麼吃飯嗎?”
在火車上時宋文龍還有些瞧不上何衝,在態度上也是更傾向於類似監視的狀態,但現在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語氣透着小心加謹慎,好像唯恐得罪了眼前的頭號大金主。
“當然不是了。”何衝笑道,“我只不過是想教訓一下這裡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罷了,平時我一頓飯也就千八百塊,還是很節省的。”
“呵呵……千八百塊還節省啊?”宋文龍乾笑,但眼神裡卻滿是嫉妒。
這些錢在宋文龍看來都足夠吃上一個月了,對於他這種經常饅頭就鹹菜啃最廉價炸雞腿的人來說,一千塊錢的伙食簡直是豐盛的要命。
“不然怎麼才叫節省?”何衝邊吃邊回答,“非讓我吃十塊錢一份的盒飯就好了?我可吃不下去!別說這麼多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其實何衝平時在學校裡一頓飯也就十塊二十塊的,他從小過慣了窮苦的日子,雖說現在有了錢,但在飲食上並沒有太多的追求,此刻不過是說給宋文龍聽罷了。
再次乾笑兩聲,宋文龍戰戰兢兢的下了筷,卻再也停不下來,這麼好吃的菜他可從來沒嘗過,甚至連見都沒見過,這會兒都快感動的熱淚盈眶了。
兩人也沒什麼太深入的交流,各懷心思的狼吞虎嚥着,眼看快要吃飽包間外卻忽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吧。”何衝停下筷子,說道。
包間門打開,從外面進來了之前的服務員,可在他身後卻還跟着一位錦衣華服的男子。
“先生您好,這位是我們錦源飯莊的董事長。”服務員介紹道。
“哦,你好。”何衝不鹹不淡的點點頭,“有事嗎?”
“你好,我是這裡的董事長包東華。”那男子微笑着走上前伸出手,“冒昧前來打擾是想爲適才我們這裡的員工給何先生帶來的煩擾道歉的。”
“那就不必了,我已經給過他們教訓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衝雖說之前是裝的樣子,但也知道什麼叫進退有度,站起來和對方握了下手,說道,“包總何必親自來跑一趟。”
“我們飯莊向來秉承客戶至上的原則,出售的首先是服務其次纔是菜品。”包東華卻說道,“那兩個人已經被我開除了,希望何先生能夠平息心中的不快。”
怪不得這裡消費高的嚇人還客似雲來,只憑董事長肯親自前來道歉就可見一斑,想必到這吃飯的人更多的是衝着服務來的。
“言重了,我早就不當回事了。”何衝對這人倒是有些好感,一指旁邊的椅子說道,“坐下說吧。”
“你先出去吧。”包東華先是對服務員說道,等到關上門後才又開口,“聽說何先生是古玩的大家,我這裡倒有件老東西,想作爲禮物送給何先生,以示我們飯莊最真摯的歉意。”
說着包東華拿出來了一個片扭的青銅印章來,只是肉眼看還是比較有一眼的。
“包總,這恐怕不太好意思吧?”何衝沒有接過來,但又對這人高看了一眼。
雖說這種印章不是太值錢,但好歹是個老東西,而且看樣子像唐代以前的,居然爲了表達歉意就肯送出來,可見包東華確實是誠心而非假意,也可知爲什麼這裡生意如此火爆。
“應該的,是我們錯在先。”包東華卻將銅印塞進了何衝手裡,“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還請何先生務必收下。”
“好吧,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何衝也沒太扭捏,“你們這裡確實很好,以後我會常來的。”
包東華這屬於一種拉攏顧客的手段,以他堂堂董事長的身份親自來道歉並雙手奉上古玩一件,換做誰也不能不承這份情。
只不過這枚銅印剛一上手,何衝卻是一愣,隨即笑着微微搖了下頭。
“何先生,可是對這枚銅印有什麼不滿?”包東華敏銳的觀察到了何衝的這個細節。
這枚銅印看似有一眼,甚至連何衝也在沒用放大鏡觀察的情況下被矇蔽了過去,但架不住有神之中指當靠山,所以剛上手就給出了仿品的答案。
而何衝不過是下意識的搖頭而已,並非故意在他面前顯露出來,卻不想對方觀察的如此細緻。
畢竟這是人家表達歉意的禮物,就算是假的何衝也不想說出來,但現在看來卻是不得不說了。
“沒什麼,包總多慮了。”何衝想要搪塞過去。
“何先生你是古玩的行家,如果對這枚銅印有什麼疑慮直說無妨。”包東華卻不肯就此打住,在他看來既然要送就送沒有疑問的真東西,否則就是在打自己的臉,那樣的話還不如不送。“首先我很感激包總的禮物,這枚銅印我也會收下。”何衝知道不說真話恐怕就會沒完沒了下去,胡鋒一轉道,“我之所以會搖頭,是因爲這枚銅印恐怕並非到代的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