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有記者堵到學校門口來了,謝小雨的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起來,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恐懼。
謝信天看了看女兒,眼中閃過一絲愛憐,對洛凡道:“洛先生,那些記者會說些什麼,我們都猜得到,小雨還小,我不想讓她太早就見識到人性的殘酷……”
洛凡看着謝信天那疼愛女兒的眼神,心裡一陣抽搐般的疼痛,胸中那滔天的怒意,又有種快要爆炸的趨勢,但他強自壓了下來,看向了謝小雨,溫和地道:“小雨,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我不勉強你,但我知道你是個堅強勇敢的女孩,要是你願意一起去看,我保證沒人可以傷害到你。”
洛凡的聲音溫和,近乎溫柔,卻透着一種令人心安的沉靜和自信,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他的話。
謝小雨的眼睛,在這片刻有點泛紅,但她很快就擡起頭,直視着洛凡:“洛大哥,我相信你。”繼而看向她的父親,堅決地說道:“爸,我要去看謝大哥是怎麼收拾那些無良記者的。”
既然謝小雨已經做出了決定,洛凡根本不再徵求謝信天的意見,拉起謝小雨,大步出了門衛室,許青雲周玉鑫她們都緊跟了出去。
天門中學的校門口,沿着石梯往下,橋的這一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十幾個記者,年齡都在二十多三十不到的樣子,有七八個扛着攝像機,還有六個手持話筒,其中還有三個妙齡女子。
他們堵住了放學回家的學生的去路,將話筒伸到了幾個女生的面前,而攝像機鏡頭,則對準了驚慌失措的學生。
一個燙着波浪卷長髮的女子,紅色t恤的袖子挽到了胳膊肘以上,拿話筒的手伸到了一個短髮女生面前,用她那嗲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問道:“同學你叫喬欣欣是吧?聽說在天門中學的強迫女生賣銀事件中,你也是受害人之一,你能不能詳細跟我們說說……”
一個小眼睛的瘦高個子,則攔住了一個發育得很好的女生面前:“施曉萌同學,我是xx網的記者,聽說你們受到了道上大姐的威脅,做出了違揹你的意願的事,能不能向我透露,傷害你的男人是誰?”
還有一個戴着眼鏡的猥瑣男子,攔住了四個女生,嘴裡說着什麼,話筒不斷在四個女生面前換來換去。
這些還未成年的初中學生,什麼時候見過這等場面,嚇得面色慘白,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面對記者們尖刻的提問,屈辱得嬌軀顫抖。
旁邊還站了數十個男生,有好幾個都握緊了拳頭,但他們一直受到的都是暴力不能解決問題的教育,怒是怒了,卻沒敢動手。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一個嘴角有痣的女生突然高聲尖叫起來,隨即又軟弱的哭了起來:“求求你們,讓我回家,我媽媽還在等我回去吃飯……”
“劉菲同學,請配合我們的採訪,我們這是在幫你……”攔在劉菲面前的長髮青年,依舊舉着話筒,胳膊肘幾乎碰到了劉菲的胸口。
“草!老子看不下去了!哥們,大家一起上,打死這幫狗孃養的!”一個穿着籃球服運動鞋的高個子男生憤怒的吼了一聲。
只可惜,他的怒吼並沒有得到響應,甚至還有好幾人都向後退了兩步。這些孩子們的法律都學得很好,知道打人那是犯法的,而且,他們都還只是半大孩子,雖然人數上佔優,但未必能是那些成年男人的對手。
一見並沒有人聲援自己,那高個男生也沒有勇氣獨鬥那些肩膀上還扛武器的記者,悻悻的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在高個男生髮出怒吼的時候,那些被攔住的女生感覺到了一絲希望,但一見那男生只是唱的獨角戲,馬上又絕望了。
“老子給你們這些狗孃養的一個機會。”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這聲音不大,但在一片嘈雜中,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拿話筒的扛攝像機的記者,苦苦哀求的女生,敢怒而不敢動手的男生,都循着聲音看去,只見一個留着一頭短髮的年輕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閒裝,牽着一個穿着藍白色校服的清秀女生的手,站在門衛室門口的臺階上,他的神情,比他的聲音更加冷峻。
他接下來的話,說得極爲緩慢,像是從石頭裡一個一個刻出來的。
“放下你們的攝像機,話筒,衣袋裡的微型錄音筆,三十秒之內衝過橋那邊去,這是你們能夠完好無損離開的唯一機會。”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像是從遠山雪峰上穿過來的一般,冷得令人心底泛寒。
在足足十秒鐘的驚詫之後,終於有人開口了,說話的是那個穿着籃球服的高個子男生:“那不是謝小雨麼?跟她在一起的是誰?”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第二個開口的是那個留着波浪卷長髮的妖嬈女子:“這位小帥哥,你是在跟我們說話嗎?我們都是有記者證的,我們有探求事實真 相的權利。”
站在臺階上的那個短髮男子,自然就是洛凡,他自從說了兩句話之後,就不再開口,也不再動,甚至連看也沒往下面看一眼,只是擡起了左手,似乎是在看時間。
那個長髮青年,終於收回了話筒,胳膊肘也自那個叫劉菲的女生胸口上移開,瀟灑的甩了一下長髮,眯起眼睛看向了臺階上洛凡,隨即又低下了頭,喃喃道:“難道,你也是糟蹋了天門中學女生的禽獸之一?衆目睽睽之下,還拉着一個女生的手,如果我猜得不錯,那個女生也是受害人。”
長髮青年的聲音並不大,但由於洛凡的出現太過突兀,橋頭安靜得出奇,所以長髮青年的話,幾乎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到了。
洛凡感覺到,謝小雨的手顫了一下,似乎想將手從洛凡手裡掙脫,但洛凡卻穩穩的握緊了她那冰涼的小手。
“三,二,一,時間到了。”洛凡放下了左手,一腳跨出,帶着謝小雨,故意將身形放慢,緩緩飛了下去。
從門衛室到橋頭,水平距離將近六丈,垂直高度少說也有七八米,而洛凡和謝小雨,竟然足不沾地的就飛了下來,看得衆人目瞪口呆,甚至有不少學生“輕功”“超人”的叫出聲來。
“確實是輕功,但我不是超人,我只是謝小雨的大哥。”洛凡跟這些學生說話,聲音不似剛纔那麼冷漠,跟着又道:“女同學都站到小雨這邊來。”
那些女生一個個都在看着洛凡,驚異之中又帶着無限的崇拜,一聽洛凡的話,很快就依言圍在了謝小雨身邊。
洛凡擡頭,沉着臉看向了那些驚得說不出話來的記者,緩緩朝他們走了過去。他走得不快,每一步也並沒有太過用力,但他的每一步,都似是踏在他們的心頭,他們的臉色一變再變,一種壓抑的恐懼,在他們心裡蔓延開來。
在最後面的一個扛攝像機的記者,突然掉過了頭,邁開步子便欲逃走。
“時間已經過了,你還想走?”洛凡冷酷的聲音響起,右手伸出,中指扣在食指上,對着那人彈了一下。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那個記者一跤跌倒,扛在他肩上的攝像機,嘩啦一聲砸在地上,滑出去一丈多遠。而他的右腿小腿上,洞開了一個拇指大的血洞,鮮血還在汩汩往外流。
“這只是一個警告,如果還有人想要離開,我保證他下半生將在輪椅上度過,當然,是還能活着的情況下。”洛凡的聲音,愈加冷酷。
血淋淋的榜樣躺在地上,這些記者們嚇得雙腿打顫,卻沒有人敢輕易邁步,甚至動也不敢亂動一下,以免被洛凡給當作成是想逃走。
“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洛凡停下了腳步,森然說道:“如果不想死的,把攝像機針孔攝像機話筒微型錄音筆都扔到我面前來。”
之前的機會沒把握住,這一回卻沒有人犯傻了,幾百塊錢的錄音筆,幾千塊的話筒,幾萬塊的針孔攝像機,幾十萬的攝像機,在三秒鐘之內就堆在了洛凡的面前。
“四眼,你過來。”洛凡盯住了那個戴眼鏡的猥瑣男子。
那傢伙顫了一下,掛在臉上的眼鏡幾乎掉了下來,但洛凡說的話,他又不敢不聽,只得硬着頭皮走到了洛凡面前。
“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洛凡冷冷的盯着他,眼中殺機閃過。
“我……”眼鏡男子哆嗦了一下,牙關打戰,說不出話來,顫抖着手指了一下地上,示意他的話筒已經扔了。
洛凡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從他的腋下掏出一支圓珠筆來,森然道:“你別告訴老子,這是一支圓珠筆。”
眼鏡男子嘴脣顫抖,臉色死白,隔着玻璃鏡片,也能看到他眼裡的恐懼。
洛凡將錄音筆看了看,卻尷尬的發現,自己竟然用不來這玩意,轉頭看向許青雲,將錄音筆揚了揚。
許青雲本來一直冷着臉,但此時眼中卻有了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走上前來,打開了錄音筆的放音功能,遞給了洛凡,但聽了兩句,她的臉馬上就變得鐵青。
“莫婷婷,有幾個男人強迫過你?”
“支蘭,在遭到強迫之前,你就不是處女了吧?”
啪!洛凡一下將錄音筆捏成粉碎!
“同學們,少兒不宜的事即將發生,接下來的一幕,會令一部分人感到不適,有心臟病和高血壓的同學,請速速離開。”洛凡回頭,對那些學生鄭重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