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我二師兄蔣天舟,蔣天舟朝我點點頭。
於是,我就答應下來:“好吧,那我們就到您屋裡坐坐,還望前輩莫要像剛纔一樣。我們這次來您這兒,並無惡意。”
老頭臉上帶着笑容,熱情地招呼道:“好說好說,快快快......三位裡面請。”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個老頭先前還冷着臉,態度惡劣,甚至於對我出手。但是現在卻一下子轉變了態度,這很不正常。不過觀察老頭的言談舉止,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我心中狐疑不已,但是也想不明白。
於是乎,我們三個人就走進了老頭奇振海的竹屋。
別說,剛進到竹屋裡面就有一種清涼的感覺。屋裡面倒是沒有太多的擺設,只是牆上掛着不少稀奇古怪的圖畫,其中有幾幅我認得,和我師父馬宏濟給我的黃冊子上面的圖案很像,應該是“奇門遁甲”的部分圖案。
桌子是圓桌的,我們一次落座。不過正北方,正對着門口方向的座位,我們沒有人坐。這是規矩,來到人家的屋子,不能坐“正主”之位。
桌上擺着茶水,老頭親自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
這讓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人家歲數已經很大了。
不過,我、南瓜、二師兄蔣天舟心裡面都帶着警惕性,所以也都沒有喝他倒的茶水。主要是怕裡面被老頭放了迷魂藥之類的東西。
萬一這老頭笑裡藏刀,我們着了他的道,那就麻煩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前輩,您先別忙活,先坐下吧。”我開口說道。
老頭笑呵呵地,坐到了我的旁邊,目光一直不離開我的身上,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還是我二師兄蔣天舟率先開口,朝老頭抱了抱拳頭:“前輩,我們這次來還真是有事相求,還希望前輩幫忙。”
老頭卻好像是沒有聽見蔣天舟的話一樣,眼目聚光,仍舊盯着我。
弄得我很尷尬!
“咳咳!”我稍稍側身,假意咳嗽了兩聲。
老頭這才反應過來,臉上帶着歉意,朝蔣天舟問道:“你說個啥?”
我二師兄沉着臉,眼中帶着不快,但還是開口說道:“前輩,我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有事?...什麼事?既然你們的師父是馬宏濟,那你們不找馬宏濟,找我做什麼。雖然我和馬宏濟沒什麼交情,但是他的本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解決一些小事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二師兄看看我,使了個眼色,示意讓我說話。
我就把話接了過來,朝着老頭說道:“前輩,我們師父現在有要事正在處理,所以一時半會也抽不開身。這不是知道前輩高深莫測,還是個厲害的‘術士’,所以我們幾個人纔過來求教。”
沒想到,老頭卻又板了起臉來,搖頭回道:“幫不了,幫不了!...的確,我是一個術士,但是我已經很久不摻和你們道士行當中的事情了!...你們最好不要找我幫忙。”
額!
看老頭的態度倒是挺堅決的。
“前輩,您誤會了,不是道士的事情,我們自身的問題,和其他人無關。”
“自身的問題?”
老頭忽然就又盯住我,眯起眼睛仔細地打量着我,嘀咕道,“是你身體出現了問題嗎?...不應該啊,你是天元之體,修行閭山道術再合適不過!”
聽了老頭奇振海的話,我心中一震。沒想到他竟然直接道出了我是“天元之體”。這不是一件好事!
我師父馬宏濟就告訴過我,天元之體的事情最好不要讓外人知道。但是這個老頭卻一下子點破。
我的眉目不由得皺了起來。
老頭見我皺眉,可能也是意識到自己多言了,就緊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而我二師兄蔣天舟卻是不悅地從座位上面站了起來。他眼神中帶着對老頭的厭惡:“前輩,您既然不肯幫忙,爲什麼還讓我們進來?這可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我們可沒有興趣在這裡陪您喝茶。”
聽了蔣天舟的話,老頭臉色一沉,茶杯重重地墩在了桌上。
他朝着我二師兄蔣天舟喝道:“小子,你幹什麼?......雖然你是馬宏濟的徒弟,但是你對老夫也不能這麼無禮。”
老頭顯然是有些生氣。
“咿呀呀!”
那隻三眼陰猴從旁邊的角落竄了出來,呲露着嘴裡面的尖牙,目光森森地盯着蔣天舟,一副要撲上去撲咬我二師兄的架勢。
“鐵蛋,你先出去吧,他們不會傷我。”
沒想到,老頭態度又是一轉,朝着那隻三眼陰猴淡淡地說道。
三眼陰猴搖頭晃腦地盯着老頭,右爪子在頭上撓了撓,隨後,轉過身去,用後屁股對着我二師兄蔣天舟,就像是示威一般,晃了晃猴屁股,就屁顛顛地跑出了竹屋。
“該死的陰猴!”
我二師兄蔣天舟被那隻三眼陰猴挑釁的行爲氣得眼中冒火。
既然人家奇振海已經讓步,我們也不能太過。
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底盤,說不定屋裡面就有什麼怪異的佈置。
“二師兄,你稍安勿躁!我想前輩不幫助我們也是有自己的道理......還有,前輩你怎麼知道我是天元之體?”
沒有忍住,眯縫起眼睛,我目光緊盯住了老頭奇振海。
奇振海自鳴得意的伸手捋了捋下巴上面的鬍子,微笑着,朝我說道:“這個嘛,在我剛剛用法力接觸你身體的時候,就感知到了。”
額!
這個解釋讓我很驚訝。
眼見我目光帶着吃驚,奇振海解釋道:“也不妨告訴你,我曾經有一位故人就是天元之體,所以我對這種體質很熟悉。纔會在法力接觸到你身體的時候,探查到你是天元之體。”
丫的!這個解釋毫無漏洞啊。
原來是這樣。一瞬間,我好像是明白了什麼。
不過,我還沒有開口,坐在圓桌旁邊的南瓜就恍然大悟一般,揚聲道:“我知道了,你這個老傢伙叫我們進來,不是因爲你想幫我們,而是因爲你知道我秦哥是天元之體。”
“你該不會是對我秦哥別有所圖吧??”
南瓜和我以及我二師兄蔣天舟想到一塊去了。
驀地,我們三個人的眼神就都盯住了老頭奇振海。
奇振海卻淡定自若,彷彿沒有注意到我們的眼神一般。
但是桌子就這麼大,我們盯着他看,他不給我們答覆,讓我們覺得很不對勁。
盯着老頭奇振海足足得有半分鐘,我二師兄蔣天舟率先開口。
蔣天舟面朝我,說道:“師弟,這個老傢伙看來是鐵了心不打算幫我們。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師兄再帶你去別的地方轉轉。”
“世間高人那麼多,也不見得他奇振海就厲害到哪裡去。況且他的道行還不如我!”
我二師兄這話夠狠,不過我看出來,他這是故意在激奇振海。
我配合着從座位上面站起身,對南瓜揚揚頭:“我們走吧。”
而後,我們三個人就都齊齊起身,朝着竹屋的門口走去。
沒想到的是,那個老頭奇振海卻是忽然發動罡步,身體一下繞到了我們前頭:“嘿嘿......幾位你們先等等!”
“剛纔是老夫說錯話了,老夫雖然不願意幫助你們閭山道士,但是也不是不會幫助。不如你們先說說到底有什麼事情,要是我能幫忙的話,我還是很願意幫忙的。”
老頭的臉堆着笑容,但不是那麼誠懇,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而且他的眼睛時不時地從我身上掃過去。
我心說,他該不會是和我師父馬宏濟說得一樣,真的惦記上了我的天元之體,想要剝奪我的體質吧?這可是邪派道士或者那些邪惡的修道者才能幹出來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心中一陣地不安,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腰間拷鬼杖的上面。
要是這個老頭真對我動手的話,那我也只能是和他來真的。
南瓜兜裡面裝着手槍,似乎也要動手的架勢。
反倒是我二師兄因爲道行比老頭高深,所以相對來說穩重一點。
看出了我們的警惕,老頭緊忙就又說道:“你們放心,我對你們沒有歹心,也不會傷害你們。你們的師父是馬宏濟,他的道行我想你們心裡面最清楚,要是我真的害了你們,恐怕馬宏濟也不會放過我。”
“再者說,你們是三個人,我不過就是一個糟老頭子,怎麼可能會是你們的對手。”
老頭的話,也對!我們的底牌就是我師父馬宏濟。
所以,自然不用怕這個老頭奇振海。
我的手從腰間放下來,朝奇振海說道:“前輩,那我就直言不諱好了。我們這次來您這,有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希望前輩幫我修煉出法力。我現在身上沒有法力,又有要緊事要辦,很需要儘快修煉出法力。”
“第二件事情,就是我兄弟南瓜的事情,他身上中了‘綠水之毒’,現在尚未解除,所以也希望前輩幫忙。”
聽了我的話,老頭奇振海臉上的神色很淡然,也很平靜。
也是,畢竟事情都在我們這邊,幫不幫忙,能不能幫忙,還是由他決定的。
老頭奇振海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想了好一會,他才面朝我,開口回道:“你的事情,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兄弟身上的綠水之毒,我卻是解除不掉。‘綠水之毒’不常見,也只有銀環草能夠解除這種毒素。”
“可是,銀環草也極其地難見,我這裡並沒有,想幫你們也幫不了。”
聽到這話,我還帶着不信任,懷疑地問道:“前輩,您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老傢伙反覆無常,又十分古怪,我摸不透他的心思。
沒想到,聽了我的話,老頭卻立馬變得暴跳如雷,朝我怒嚷道:“當然是真的!...我奇振海說出的話,那是一個吐沫一個釘,怎麼可能騙人。你們要是不信的話,就去找別人幫忙吧。”
我和我二師兄對視了一眼,想徵求彼此的意見和看法。但是蔣天舟也只是對我點點頭,示意老頭的話不假。
看來那銀環草還真是不容易被找到。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