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小小倒在地上,一臉幽怨地看着我。她的嘴角邊掛着鮮紅的血跡,剛纔我的那一掌攜帶着強猛的陰司法力,正好是拍在了她的胸口上面,她傷得很厲害。
“對不起,赫連姑娘,是誤傷!...剛纔我被那個東西迷惑住了。”我緊忙去到赫連小小的跟前,把她攙扶起來,把一枚固元丹塞進她的口中。
赫連小小扶着方桌,坐到了椅凳上面。她用紙巾把嘴角的血跡擦乾淨,蒼白的臉才慢慢的恢復一點血色。
然後,我就去到了倒在地上的孫讓和厲濤以及張文炳三人的跟前,利用“銀針刺穴”之法,把他們都逐一弄醒。厲濤和張文炳是被那個東西給迷暈的,只有孫讓是自己被嚇暈的。
算是便宜孫讓了。
“哎呦,我的腦袋好疼!”孫讓揉着腦袋,率先從地上坐了起來,“秦大哥,剛纔是怎麼回事啊,牀上...那張牀榻上面出現了一個女人,嘴巴都裂到耳朵根子了,你看到了沒?”
我苦笑着:“看到了,不過我看的是一個酥胸半露的美女!”
“啥?美女?...我咋沒看到?!”孫讓一臉可惜的表情。
我撇撇嘴,取笑道:“沒看到最好,要是看到了,你就和厲道長還有這個張文炳一樣了。”
孫讓側着眼,眼睛瞄了瞄厲濤和張文炳。他們兩個還沒有醒過來,臉上掛着似是而非的笑容,看上去很詭異。而且眼睛都是睜着的,瞳孔似乎變成了完全的黑色一般。
不過,在我利用“銀針刺穴”之法後,他們的瞳孔也都恢復了常色。
“還是別了,幸好我沒看到美女,厲道長和張文炳被美女弄成了這樣,可見他們的心也是很活泛的。不過,秦哥,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屋裡面忽然就多出來一個恐怖的女人?”
我解釋說:“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個女人不是人,也不是鬼,應該是...可以算是一個‘靈’。萬物皆有靈,有些東西時間久遠了,在機緣巧合之下,就可能化‘靈。’”
“靈?我不是道士,還真搞不懂。”孫讓嘀咕着說道,他自己站起來,去到了一邊去。
沒多久,厲濤和張文炳也都幽幽地轉醒。
“妹妹,妹妹...你別走,你留下來好不好,好不好?”厲濤嘴裡面忽然喊叫了一聲,隨即就睜開了眼睛。
看到我就站在他的面前,他還被嚇了一跳。“怎麼是你,秦道長,我妹妹在哪,你看沒看到我妹妹,我見到我妹妹了?”厲濤急聲說道。
我心說,那個靈還真是厲害,竟然能夠直達一個人的內心,喚起了一個人內心的所想。很顯然,那個“靈”迷惑住厲濤後,呈現在厲濤眼前的,是厲濤妹妹的形象。
厲濤抓住了我的手,手指很用力:“秦道長,我妹妹呢,她在哪,你告訴我,她在哪?”
我搖搖頭,安慰道:“厲道長,看來你和你妹妹的感情很深,但是,你想錯了,你妹妹不在這裡,剛纔是一種‘靈’,你被那種‘靈’給迷惑住了。”
“靈?”厲濤的口中唸叨着,人坐在地上沒有起來,神色深沉起來。
那個張文炳也醒了過來,但是他的眼角邊卻是掛着淚水。他很安靜地坐在地板上,眼睛盯着牀榻那邊。他沒有問什麼,但是臉色極其難看。
我眼見幾個人的狀態都不是很好,就說道:“好了,你們先在這裡休息吧,等下我們再離開這邊。”
幾個人都沒有吭聲,只有孫讓來到了我的跟前。“秦哥,你說的那個東西看上去很厲害,該不會等下又出現吧?...對了,我先前暈倒的時候,瞧見了,有幾塊玉牌就掛在那個恐怖女人的腰間。”
“那幾塊玉牌肯定就是赫連姑娘他們的。可要是那個你說的什麼‘靈’再出現的話,我們該怎麼辦啊?”
這個嘛,還真是爲難我了。
靈,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不似妖物鬼物,它飄忽不定,要是算起來,可以算是一種氣。還不是陰氣,是一種能量場。
一般來說,這種能量場只會出現在一定的範圍,不會像鬼物一般,可以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
我想了一下,就把我師父馬宏濟交給我的黃冊子取了出來。上面我記得有關於“靈”的介紹。
翻到了後面的位置,我在黃冊子裡面發現了幾頁關於“靈”的描述。
結合上面的介紹我已經確定,出現在這個小樓裡面的“靈”,正確的名字應該叫做“魆”(xu一聲),解釋起來可以用一個字來概括,就是“暗”的意思,也可以叫“暗靈”。
這種魆,能夠通過聲音,化形,來影響一個人的心智,迷惑一個人,使人沉湎於其中。但是她並不具備實際的攻擊效力。可即便是如此,單單是迷惑人這一條就夠受的了。
黃冊子上面倒是提到了剋制“魆”的法門,就是利用“魆”經常接觸的事物,或者說,喜歡的事物作爲引子,利用鍋底灰,灰塵,等等一些東西就能夠黏住這種暗靈。
“原來如此!看來那個東西就是魆。”我自言自語道。
赫連小小坐在旁邊,眼見我揹着手在房間裡面轉悠,就問我:“秦大哥,你咋啦,是不是想到了對付那個女人的法門?”
我點頭:“嗯,基本已經知道了。”
我看向赫連小小,目光就又落到了她的手上。她的手上還抓着那隻銀簪子。對了,銀簪子,這東西先前那個“魆”就是從赫連小小那裡偷走的,說明她很喜歡這個簪子。
眼見我目光灼熱地盯着銀簪子,赫連小小說道:“秦大哥,你幹什麼,這根簪子有問題嘛?我跟你說,這簪子可不能給你,先前的時候,我差點就被那個東西迷惑住了,就是這個東西幫了我。“
“你不知道,先前我的眼前出現幻象,後來,我身上就多出了一點暖流。暖流就是從這枚簪子裡面流淌出來的,這個東西救了我。不然,先前的時候,我也不可能去拽你...還被你給打了一掌,現在我胸口還悶得慌呢!”
額!又開始提這茬了。
我苦笑着,道歉:“赫連姑娘,真是對不起,先前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我也是被迷惑了。要不是你和靈狸,恐怕咱們幾個人都被那個‘魆’給控制了。”
“魆?...你說那個東西叫‘魆’?”
“嗯,叫魆,也叫暗靈。”然後,我就把“魆”的事情,簡單地給赫連小小,也包括孫讓等人都介紹了一下。
說完後,我就看着赫連小小手裡面的簪子,說:“所以,我覺得,這隻銀簪子啊,可以算是那個‘魆’喜歡的東西,我們可以用這玩應作爲引子,把那個東西捉住,到時候,玉牌就能夠找回來了。”
赫連小小猶豫了一下,就把銀簪子遞給了我:“那好吧,那還是快點捉住那個什麼‘靈’要緊!”
我接過銀簪子,將它收了起來。爲了防止被魆盜走,我還特地用紅繩將其拴住。
眼見赫連小小他們四個都很疲憊的樣子,我就說道:“那你們先在這裡待着吧,我先去想法子,對付那‘魆’。”
赫連小小朝我說道:“那秦大哥,你小心點...一定要幫我把玉牌找回來,我實在是太想成爲執行者了。這可是光耀閭山派的好事。”
沒想到,赫連小小的心思還很重。
厲濤和張文炳仍舊木訥訥的,和先前大不一樣,也沒有吭聲。彷彿玉牌對他們兩個都不重要了一樣。
“赫連姑娘,看來你需要開導開導厲道長了,他啊,應該是想得太多了。心神被那個‘魆’弄得已經不穩了!”
赫連小小點點頭。反倒是孫讓朝我說道:“秦哥,你怎麼對付那個‘魆’啊,算我一個唄,我幫你忙!”
他剛纔不過是昏倒,現在精神狀態比厲濤和張文炳他們兩個可是強多了。
“好啊,既然你要幫忙,那就跟着過來吧,我去準備一點東西。”
孫讓屁顛顛地跟上來,我們兩個準備離開房間。
不過,剛走出去,我就想到了枕頭。那個枕頭裡面是頭髮,先前銀簪子就插在枕頭上面。換句話說,其實,銀簪子是插在頭髮上面的。
也就是說,很可能,那枕頭裡面的長長秀髮,和那個“魆”也是有關係的。魆,是一種靈,並不是平白無故誕生,必須是有依託的。
所以想清楚這一點的我,就讓孫讓回去,把那枕頭裡面的長髮給取了過來。長髮塞在枕頭套裡面,黑黑的,亮亮的,就像是剛剛從一個活人身上剪下來的一般。
“秦哥,你要這些頭髮幹什麼,瞅着多嚇人啊,頭髮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孫讓說道。
我故作神秘,笑道:“當然有用,我有我自己的用處,等下你就知道了。”
然後,我和孫讓就開始在這個小樓裡面轉悠,收集了不少的鍋底灰,還有灰塵,以及茶壺裡面的腐爛茶葉。這些東西按照黃冊子上面的說法,都可以對付“魆”。
我也在想,那個魆藏在什麼地方。
魆,是一種靈,沒有惡鬼厲害,但是感官非常之強。它先前的時候,被我的陰司法力打傷,靈體震散,此刻應該躲藏起來纔對。
那它到底躲藏在了什麼地方呢?我和孫讓在樓上樓下,轉了好久圈,也沒有發現那個魆的藏匿之處。或者說,它很會躲藏,也不容易找到。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似乎也多出了第六感。總感覺,此時此刻,那個“魆”就正在盯着我和孫讓的一舉一動。就好像是這個小樓裡面全都是眼睛,全都在注視着我一樣。
這種感覺很不好,讓我覺得難受。
就好像是你和自己的女朋友正在房間裡面親親我我,某個地方被人按了針孔攝像頭一樣。你成了實時的演員,而對面,躲藏在監控後面的那個人,成了觀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