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城市不過是個小城市,沒有火車線路,沈冥只能驅車將師父帶到到更大型的城市才能轉乘。盤山公路開起來悠然自得,綿延的白色絲帶環繞羣山,彷彿沒有盡頭的延伸到了天邊。
人生中第二次坐車的若彤高興不已,打開了天窗,站在車頂外,感受這風兒吹過身邊的寫意。她是高興了,沈冥卻是神情凝重,不光因爲面前的山路十八彎,也因爲身旁的位置若彤已經在小城市你買了一套連衣裙換上了,這種詭異的角度,只要他一擡頭就能看見滿裙底春光,但一定會撞山而亡,而一直看着前方,體內的雄性荷爾蒙又在大罵自己是,“傻?逼!”
理性和**的掙扎,摧殘着沈冥的精神,更痛苦的是,若彤還不斷和沈冥聊天,“勾引”着他擡頭來相見。若彤玩心大,但既然爲師就要教學授課,所以一路都在傳授着馮息決的口訣心法,讓沈冥細細體會。
兩小時的車程,沈冥開的膽戰心驚又受益匪淺,最後還是自己的理智掐死了**,全程都沒有擡頭看過一眼,讓大家失望了。
“我們到了,雲城!”沈冥提醒道。
“真的有比那城市更大的城市啊!”看着遠處那迅速拉近的高樓大廈,還有身旁越來越多的車輛,若彤又時興奮不已。
“嗨!小妞!要一起玩嗎?”這時,身旁一輛寶馬7系車併到了沈冥購買的別克君越旁,開車的傢伙理着板寸頭,帶着大金鍊子,一看就不是好人,車上還有另外四位,全都穿着五顏六色的緊身t恤,一看也不是好東西。
“不必了,謝謝幾位兄臺。”若彤禮貌一笑抱拳行禮,江湖上,禮多人不怪嘛!
“別這麼快拒絕啊,那種別克男一看就沒本事,還是來跟哥哥幾個玩吧,保證超快活!”流氓哥哥一邊婬笑,一邊舔着嘴脣。
不聲不響的沈冥握着方向盤突然一扭,車頭一下撞上了寶馬的車肚子,將白色的寶馬7系冷不丁的直接撞進了路邊的水溝之中。
“我……”流氓哥哥的艹字還沒說出口,已經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彈出的安全氣囊又把他的臉給打變形了。
“徒兒,你幹什麼?嚇到我了。”若彤終於坐回了車裡,略顯責怪道。
“師父,剛剛那種人就叫流氓,遇到流氓,只有兩個選擇,打斷他們的腿,或者打斷他們的第三條腿。如果不是趕時間,我會爲你展示具體如何操作的。”沈冥半邊車頭都凹下去了,卻毫不在意的繼續開,反正這種十幾二十萬的車,開開也就隨手扔了,帶回家還佔停車位呢……
“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壞人,我纔不要動手,辱沒我的名聲,要動手也是讓你動手,畢竟你纔是我俗世的保鏢。”若彤任性道。
“行行行,師父大人在上,打狗的活就我來了。”沈冥自告奮勇道。
若彤要坐火車,但還是件麻煩事,因爲她沒有身份證。沈冥必須先去找一個夠牛掰的師父做一張假的,再用那號碼去買火車票,而且最近的一趟班車還只有明天早上6點的。
等沈冥忙完這些回到車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了,若彤一臉幽怨道,“現在可以帶我出去了嗎?”
“明天火車很早啊,要不找酒店休息吧?”沈冥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若彤幽怨的臉,“好吧,算我怕了你了,你有逛過夜市嗎?”
“兒時曾參加過廟會,好生熱鬧,夜市和它是一樣的嗎?”若彤滿心期待。
“有點不同,那就是夜市天天都是那麼多人,走吧,順帶吃宵夜!”沈冥撞壞的車已經不能再開了,隨手攔了一輛TAXI就直接殺向了雲城夜市。
雲城雖然是二線城市,但也是文化古都,旅遊業也頗爲發達,各種地方小吃組成了五里長街,人多了,賣東西的也多了,又將街道延長了三裡,就這樣組成了八里街。
今時今日的八里街完全變成了雲城晚上六點以後的CBD,人滿爲患已經不足以形容它的熱鬧,各種小吃攤肩並肩的拉客擺攤,各種帶有地方特色的號子喊起來,別具一番風味。
若彤對新奇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力,食量小,卻什麼都想嚐嚐。沈冥出手也闊氣,一買都是兩份,後來發現自己都要吃1.75份。後來學聰明瞭,只買一份了,吃若彤剩下的就完全夠多了。
也不知爲何,感覺若彤吃過的東西都更香了,就連臭豆腐都帶出了一種桂花的甜味。
“徒兒徒兒!快來看快來看,這棉花糖!會飛啊!”若彤看着那飄在半空套在塑料袋中的棉花糖驚喜不已。
“就是做好的棉花糖灌了一點氫氣而已。”沈冥充當解說道。
“我要!”若彤星星眼的看着沈冥。
“師父,真的吃不下了。”沈冥摸着自己的肚子欲哭無淚,八塊腹肌都吃撐成啤酒肚了。
“誰讓你吃了!我只是想看它們飛會兒!”
“早說,老闆娘來十個!啊?我不是要十個老闆娘,是十個氣球棉花糖,老闆你別瞪我啊!我錯了還不行嗎?”
八里長街,沈冥帶着若彤從街頭走到了街尾,他們輕功雖了得,但在這人滿爲患的夜市上也是黔驢技窮。
但不管多擁擠,沈冥始終守護在若彤的身旁將別有用心想借機揩油的傢伙逼出幾米開外。
最後他們找了一個老式裝修的咖啡廳,坐在了二層陽臺的位置上,正好可以俯視整條夜市感受人間的喧囂。
“這是什麼?爲何如此甜膩?”若彤皺眉問道。
“咖啡,卡布奇諾。”沈冥不覺得若彤如此白目。
“我喝過咖啡,但這不該是苦澀的味道嗎?”若彤不明白。
“是啊,可大多數人受不了咖啡的苦澀,所以都會加奶加糖,讓它變成這般甜膩。”沈冥解釋道。
“我不喜歡這樣的咖啡,它已不是它,多可憐,連保留一點本來的自我都做不到。”若彤那安然神傷的模樣就像一件藝術品,讓人不由的安心去欣賞;又因爲她的憂傷,看着看着心也跟着一起痛了起來。
“師父,俗世就是如此,生存不易,爲了融入社會討一口飯吃,大家都是帶着面具而活,討上司喜歡,討朋友喜歡,討老婆喜歡,只不過不討自己喜歡。”
“但俗世中的徒兒並不像戴着面具之人。”若彤觀察細緻入微。
“因爲我足夠前強,纔可隨性,在變成今天這樣前我也當了十年的屠夫,做了我最不想幹的事情,世界就是如此,不先當孫子就當不了大爺,想得到什麼,就要先學會付出什麼,這叫社會。”沈冥很不想教師父這些,就像給白紙潑墨一樣,有種玷污聖潔的罪惡感。但太乾淨的若彤在俗世,不懂這些連一天也活不了吧?
“明明那麼美的世界卻被你說得那麼不堪?哪怕你說得這些是真實的,我還是情願相信它沒有那麼糟,至少我們還擁有一樣東西不是嗎?”若彤溫柔微笑道。
“什麼?”
“那就是自由。”若彤說着解開了身旁的棉花糖氣球,讓它們自由的飛向了天空。
“爲什麼放掉,你不是很喜歡它們嗎?”沈冥疑惑了。
“是啊,所以我給了它們自由,明明生來就會飛行,卻只能呆在地上,多可惜啊?臨死前去看看這個世界,或者落到一塊自己從未到過的地方,遇到一個像徒兒一樣溫柔的人,它們纔會更快樂吧?”若彤的笑,千金難抵擋。
就在這時,沈冥的手機響起,竟然是那個搞假證的販子。
這傢伙還算不錯,是用真的身份證再去改成假證,所以上網可查。
沈冥用他給的真身份證號已經購買了車票,說好早上五點到火車站前拿身份證再去換票的,結果這票販子爲難的說臨時出了點小紕漏,讓沈冥過去一趟。
“師父,我有點事情,去去就回,你在這等我行嗎?”沈冥起身道。
“出什麼事了?”若彤擔心道。
“小事情,估計是臨時加價,在俗世,講信用的商人可沒幾個。”沈冥無奈聳了聳肩。
“那好吧,我等你,徒兒早去早回。”師父叮囑道。
“遵命。”沈冥揮手道別。
在俗世,一切燈紅酒綠,但那宛若山林中的冷漠還是讓若彤略顯失望,明明身邊還有那麼多的客人,但他們卻只會和自己的朋友聊天,對身旁的同類連句問候都沒有,哪怕是服務員端茶遞水給他們,卻連一個微笑的謝謝都沒有,宛若彼此都是好不重要的石頭而已。
沈冥想着約定的位置也不遠,出了咖啡廳隨手攔了一輛出租就走了。
他萬萬想不到的事,白天那個被他撞進了臭水溝的流氓哥哥,會包裹着腦袋如同短笛大魔王一樣,帶着五個兄弟一臉兇相的走進了咖啡廳,直接來到了頂樓。
“美女,我們又見面了。”流氓哥哥一屁股坐在了若彤的對面。
“你在叫我嗎?可我不叫美女,我叫馮若彤。”若彤還是那般禮貌。
“你的男人丟下你就走了,真是浪費。長夜漫漫,讓兄弟幾個帶你去見識一下你不瞭解的世界吧!”流氓哥哥壞笑道。
“沈冥不是我的男人,他只是我的徒兒,如果你們想帶我去哪都沒問題,只不過這樣他會很不高興,你們一定不會喜歡他不高興時的樣子的。”若彤依舊笑若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