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面的娜塔莎找了一家高級酒店開了一間房,先洗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給頭髮做了一個護理,換上帶蕾絲邊的高級連衣裙,噴上法國香水,這才離開酒店準備去覆命。
她並不矯情,卻也不喜歡自己那般狼狽的去視人。乘坐一輛TAXI向郊外酒莊開去,窗外,隨處可見巡邏往來的警察和警車,甚至還能看見身着迷彩服的軍方士兵加入搜索隊伍中。
“今天外面真熱鬧,巴黎也不太平了啊。”老司機看着窗外不由嘆息着。
“世界其實從來就沒有太平過,我們所能看到的太平也只是假象而已。”娜塔莎今天的話似乎特別多。
“也對,像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不過是隨波逐流的魚肉,但求每天都能有口飯吃,不就好了嗎?”老司機和藹的微笑道。
車輛開到了上次娜塔莎來過的小樹林邊,不過這次娜塔莎沒有殺人滅口,還無比大方的給了2百歐元作爲車費。
直到目送司機離去,娜塔莎才體會到了不殺的快樂,體會沈冥放過自己的心情。原來擁有力量是那麼容易,控制力量,不去成爲力量的奴隸纔是最難。不得不承認,沈冥做得很好。
一走進申嚴凱購買的酒莊,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就讓娜塔莎皺起了眉頭。抽出了隨身唐刀的娜塔莎迅速前衝進了酒莊房屋內,尋找主人的蹤跡,可卻隨處可見的都是申嚴凱保鏢的屍體,那些七孔流血而死的模樣分外恐怖,顯然是中了主人的神經毒氣。
沿路向內走去,一直來到了朱智裕的臨時實驗室,由一件私密酒窖改建的實驗室帶着刺骨的寒氣與陣陣酒香,加密的金屬大門此刻正是開啓狀態。
娜塔莎吞嚥着口水的走了進來,裡面各種儀器都在畢波畢波的運轉着,朱智裕踏着小階梯站在手術檯前,一手手術刀,一手焊槍忙活個不停。身旁的地面上散落着血肉模糊的四肢,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零件。
你壓根就不知道他是在修車,還是在解剖?
“主人,你這是在幹嘛?”娜塔莎已經不是第一次看朱智裕工作了,但如此恐怖的場景還是第一次。
“啊?娜塔莎啊,你回來啦?抱歉,我工作的太專注,就把你們那檔子事給忘記了。”朱智裕帶着一臉血跡的扭過頭來微笑,隨手丟掉了的手術刀和焊槍,換成了榔頭和電鋸。
“對不起主人,我失手了。”娜塔莎深呼吸道。
“他用了陰謀詭計嗎?”
“沒有。”
“他用了逆鱗嗎?”
“也沒有,我是被正面打敗的,經驗不足,他太強,我輸得沒有脾氣,還能活着也是慶幸。”娜塔莎坦誠道,“主人懲罰我吧,我沒有辦法再追擊他了。”
“哦,沒關係,不想去就不去了唄,反正我已經想到了新玩法。來來來,幫我做完這個作品,就算沈冥沒被那羣小螞蟻們弄死,我也可以讓他死在這新作品的手上,我打算叫他……‘科學怪蟻!’”此刻的朱智裕完全如同一箇中二病晚期的少年,已經沉迷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沒有了娜塔莎與朱智裕對地下追逐戰的介入,沈冥的消耗戰終於見到了一些曙光。
沈冥帶着一羣蟻人兵團兜圈子的玩法還是很適用的,特別是在他巧合的遭遇了一隻落單的工蟻,3秒繳了一把P90衝鋒槍,2枚手榴彈,十來個50發的彈夾後,沈冥抱着這些裝備飛奔時,眼睛都放出了色狼般的婬光,用他的話說,有了這些東西,夠他玩一年了。
沒錯,擁有了彈藥補給的沈冥,所能佈置的陷阱就越來越具有威脅性。喪病的他竟然將沒用完的USP鋼芯手槍彈包裹上手雷造陷阱,那一發爆炸的威力,直接幹翻了兩隊共8名工蟻戰士。
巴黎的城裡這幾天,時不時就發生地下爆破,局部坍塌,搞得人心惶惶的。大家只覺得二戰的時候都沒現在來的緊張過。
警察、特警、士兵每天都在街上跑來跑去,光是公家的汽油都不知消耗了多少,城市的PM2.5指數都快趕超天朝水平了,都是他們鬧騰的。
警察們也開始學着鑽下水道了,可進入沒有一會兒又都會爬出來,沈冥給工蟻們留的陷阱是卑鄙無恥的,可工蟻給這些警察們留下的就是慘絕人寰的。
各種反步兵雷,激光絆雷,連環雷……硬是把這巴黎的下水道整得跟越猴國的叢林鼠道一樣恐怖,別說警察了,就算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士兵也被炸傷了不少。
原本對外作戰用的僱傭兵團被緊急調離回來,不過那也需要2天左右的時間差。這時候的警察們就跟守株待兔的獵人一般,貓在各個下水道的門口,全副武裝的瞄準着。致使幾十只偷偷上來呼吸兩口新鮮空氣的老鼠死於非命。
少了這些礙事的警察攪局,沈冥和蟻人們的追逐戰也沒變得更加快活些。
當雙方都學會了下陷阱後,戰鬥的模式變成了互拆陷阱。彼此的推進速度都變得極其緩慢,但體能消耗卻擴大了數倍。蟻人的優勢在於人多,而且完全不只疲憊,這些傢伙沒有了補給品,甚至能生吃老鼠,帶毛帶皮一起吃,喝飄着翔的污水就跟喝粥一樣。
沈冥雖然在極端環境下,爲了活着也能喪病到如此境界,但來真的時,他還是有些“臣妾辦不到”。
時間會給大家答案……在接下來的兩天裡,他們的足跡幾乎遍佈了巴黎的每一條下水道,戰鬥沒有一刻的停息過。
蟻人兵團是越打越少,沈冥也是越打越傷。他搶來的醫療揹包多達十幾個也不足以治癒他的傷情,失血量多得足夠別人死四、五遍了,他卻依然堅強的活着。他吃了大量的醫用糖份兌水,拿着空飲料瓶自制點滴,邊打吊針,邊打槍,讓品梵舉着輸液瓶在旁邊助陣。
品梵感嘆幸好不是在地面,否則打個雷,下個雨的,他嗎的早就被老天爺給劈死了。
到最後,沈冥的身體蒼白的已經跟紙片一般了,身體裡血液濃度降低到了難以想象的境地,感覺就是一隻腳踏這棺材一手腳踏着雷區繼續戰鬥。
最後的三分鐘,沈冥和品梵終於被逼入了一片絕境。這是爲了預防大洪水最新修葺的排洪大渠,一片佔地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高達10米的地下空間。
這裡由四四方方的混凝土石柱支撐而起,每一根柱子間的間隔都超過了5米,就像一個巨大沒有邊際的迷宮。
除了入口處,再無別的出路。沈冥已經累到連站立都成問題了,靠坐着一根石柱有出氣沒近氣的喘息着。他最後一袋葡糖也已經吊完,能吃的東西除了手指甲都被吃光了。從前的P90早就被射擊到槍機爆裂而廢掉了,手中唯一剩下的只有那羈絆軍刀,還有一把左輪手槍,滿打滿算18發彈藥。
而他的敵人呢?工蟻算是被沈冥消耗殆盡了,但兵蟻卻還保存了6人編制,走進了這寬廣的防洪水渠。他們所拿的武器數倍於沈冥,從M24的全自動狙擊步槍,到四連發火箭炮應有盡有。
別說現在的沈冥如風中殘燭一般,就算全勝時期,獨自面對他們6個也是九死一生的結局。
“沈冥先生,別藏了,出來吧!我都聞到你的味了。這裡沒有其他出路,想活命的唯一方法就是幹掉我們。你已經幹掉了許多人了,最後六個不出來清場嗎?”端着M24狙擊步槍的立刻用腦波示意,其餘5名隊員成1字的擴散開,每個人都端着武器,用整齊劃一的節奏推進。在這樣如割麥子一樣的搜索中,根本沒有一絲逃出生天的可能。
“,累嗎?”沈冥微笑看着面前的品梵,3天下來,她整個人瘦了3圈了。
“你猜?我熱愛運動,卻從來沒進行過這種程度的運動,還是在這樣的鬼地方,你已經帶着我的下限私奔了。”品梵呵呵道。
“沒關係了,馬上就要結束了,距離你的新品發佈會開始還有5個小時,我想夠你去休整一番,準備登臺表演了。”沈冥的思維側重點歪樓了,正列隊走來的敵人被他忽視了,記憶起的卻都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你居然還記得發佈會?我早在第二次掉進污水池的時候就已經忘乾淨了。”品梵也是靠坐在了沈冥的身邊,突然覺得,其實就這麼死了也沒什麼好害怕的,至少自己是死在喜歡人的懷裡。稍顯遺憾的是最終還是沒能看見自己的小老弟而已。
“放心,我是一定會讓你趕上的。對了,我給你的手機還帶着嗎?”沈冥突然說道。
“你說這個?”品梵說着掏出了那個三防手機。
“沒錯,等一下當我叫你的時候,你就……”沈冥話還沒說完,就看着品梵拆下了手機電池丟進了面前排水道的夾縫中,被流淌的水流直接沖走了。
“你?!”沈冥驚呆了。
“別給自己找什麼可以安心去死的理由,如果真的想保護我,就活着保護我,懂嗎?”品梵再次命令道。
“你啊……遵命,沈冥笑着努力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