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一個清晨,同樣是“冥王”,當沈冥在叢林裡燒烤吃野味時,另一位冥王則7點整準時的從牀鋪上爬了起來。
大概是學醫的關係,每天清晨他刷牙洗澡洗頭的時間堪比娘們完勝娘炮。等換上帶有消毒水味道的乾淨衣物後,纔會前去餐廳吃早餐。
作爲交易的條件,冥王不光可獲得200萬美金的現金,在確認沈冥一夥全部死光前,他還能住在這叛軍大本營中,獲得和羅星、尤里一個級別的保護。
所以,冥王暫時不用回到那哀嚎遍野的難民營裡,沒完沒了的給別人做手術了。醫療隊損失這麼一員“大將”,相信會有不少傷員因此而死,但在冥王的世界裡,這些都……“關我屁事”。
專爲上層領導準備的餐廳中,鋪張浪費的自助餐檯前擺放着多達十幾種早餐,一些官員就着天朝二鍋頭吃牛肉麪的勁頭,怎麼看也不過是羣沙場的匹夫。
羅莉根本不屑於跟這些人爲舞,吃早餐時,都是端着自己的牛奶麥片,一點麪包與煎蛋,坐在角落的位置。
雖然這年輕貌美的總司令之女逗得男人都是心中癢癢,但大傢伙都知道她的脾氣,眼高過頂,誰也不待見,自然一處吃飯也不敢上前招惹,弄得這叛軍的宣傳部長總是孤家寡人。
冥王初來乍到,也不懂這裡的規矩,夾了一點炒飯與包子,端了一杯豆漿就這麼走到了羅莉的桌前。
“請問這裡有人嗎?”冥王紳士地問道。
羅莉擡頭看了看這模樣清秀,一頭白髮的醫生,冥王的投誠她是知道的,但還沒有真正交流過。
冥王在敵人的軍營中就跟在自己家裡一樣自在,沒有半點不適應感,就像天生就是和這羣叛軍一夥的一般。
“沒人,坐吧。”羅莉本來想拒絕的,但或許冥王太過禮貌,讓她以爲無法拒絕了。
“謝謝。”冥王說着坐了下來,不再多言,安靜的吃起了東西。
“食不語、寢不言”這是孔子留下的優良傳統,冥王優雅的進餐禮儀,已經給羅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直到兩人吃完,端着飲品時才真正開始了交談。
“聽說羅莉小姐是普林斯頓大學的高材生。”
“聽誰說的?”羅莉話語裡帶着一絲敵意,沒辦法,對待叛徒,人本身就有警惕,因爲背叛存在慣性。
“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因爲看見了你右手中指背面的‘T’字母紋身,這是普林斯頓大學‘老虎’學生會的會員標識,作爲美國第二難入的大學,又加入了只收精英的學生會,不是高材生,打死我也不信。”冥王喝着豆漿笑道。
“你瞭解的還真多。”羅莉不由收攏了手指。
“不算多,只是湊巧2年前去過一次普林斯頓大學,參加了一場學術演講,那學校的圖書館到現在還讓我記憶猶新,好多書籍都是在外面根本找不到的絕版資料,能在那裡讀書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冥王對書籍的喜愛全浮現在那張俊俏的臉上。
“你去過普林斯頓的圖書館,那你看過尋找靈魂之書的謎題沒?”聊起了自己熟悉的過往,羅莉也頓時來了精神。
“是第37號書架旁那個刻在上面的密碼題嗎?”
“你還真看到過了,那個是傳說普林斯頓大學創始者,曙光長老會的會長髮明的謎題,傳說他們擁有神奇的魔法,將所有的黑魔術技藝編製成了一本靈魂之書,我們老虎會的宗旨就是努力破譯密碼,找到納悶藏在圖書館中的靈魂之書。”羅莉在普林斯頓大學呆了4年,卻一直無法解析那謎題。
“很難嗎?我破譯了喔。”冥王無所謂道。
“開玩笑,怎麼可能!”羅莉驚訝的都不由叫喊了起來,引來了圍觀一片,她這纔不好意思壓低了嗓門,一臉難以置信道,“那密碼號稱無限循環密碼組,各種線索相互交織,人類根本解不開啊!”
“那密碼並不是無限循環的,只不過在99層密碼處,有一個心理暗示,將解密者不自覺的引導回了第一道密碼處,只要記住最初的長密碼,仔細對比就能發現不同。
靈魂之書我看過了,並不是什麼魔法書,只是一些早期的冶金手冊,放到現代就是孩子們的玩鬧。”冥王說得輕描淡寫,可破解出的是困惑了普林斯頓學子200多年的謎題,羅莉看冥王的眼神,就跟腦殘粉看見了棒子國的長腿歐巴一般。
羅莉和冥王宛若俞伯牙遇見了鍾子期,一時間聊得不亦樂乎。他們雖然一個學商,一個學醫,但對古典文學都特別熟絡,越聊越是投機,甚至不知不覺,早餐時間就這麼聊過去,中餐的廚師已經換上了新的餐點,臨近午飯開餐。
“瞬間記憶力真是可怕,你的腦袋簡直就是一座立體的圖書館,什麼東西都往裡裝,不會爆炸嗎?”羅莉單手托腮好奇道。
“也有副作用,腦力消耗過大,頭髮全白了。而且,處理永久性記憶時,需要用錄音筆作爲支柱,幫助自己加強記憶,否則一般記入腦中的信息,只能保持3個月的時間,然後就會忘得一乾二淨。”冥王點着自己的腦門道。
“我真的不明白,你這麼聰明,也是手術界的天才,爲什麼肯答應那傢伙的邀請,到這種是非之地來呢?”羅莉終於問起了自己好奇的問題。
“因爲他對我說,會有一段驚險刺激的冒險。我呢沒別的愛好,除了工作就喜歡冒險,越是讓自己陷入困境,越是能讓那個大腦被迫高速的運轉,當危險被自己解除,謎題被解開時,那種興奮感……讓我樂此不疲。”冥王就是對危險上癮。
“你那麼喜歡冒險,原則上來說,跟着沈冥不是更危險嗎?”羅莉窺視到了問題的關鍵,心中升起了一絲疑惑。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冒險不是作死。沈冥的計劃將我完全當成了踏腳石,並且丟到了無解的危險之中。在槍炮的世界,單靠智慧是無法生存的。但他有一個觀點我很認同,那就是‘爲了活着,做什麼都是正確的’。”
就在兩人聊天之時,傳令兵來到了這食堂帳篷內,恭敬道,“冥王先生,總司令有請。”
“先走了,很高興很你聊天,在這紛爭的世界裡,有人讓我感受到了文明的氣息,感覺真好。”冥王笑着向羅莉伸過手去。
“恩,希望還有機會這樣暢聊。”羅莉也是握住了冥王的手掌。
這習慣拿手術刀救人的醫生,手掌細膩宛若少女,讓羅莉握着有些捨不得放了。但最終冥王還是跟隨傳令兵,離開了這帳篷。
住帳篷並不是什麼有趣的野外活動,士兵們在新街市行政大樓旁爲羅星找了一棟新的豪宅別墅。
冥王被帶進了這別墅內,又是吃飯的點,羅星邀請了冥王入席位,一主一客坐在會客廳中,邊吃邊聊。
冥王倒不喜歡這樣聊天,所以一直沒有起筷子。
“不知總司令找我所謂何事?”冥王開口問道。
“冥王先生昨夜睡得可好?”羅星有意寒暄起來。
“突降大雨,有些吵人,不過比起難民營裡的牀鋪睡的要舒服多了,還行吧。”冥王笑了笑。
“冥王先生睡着了,我可一夜沒睡着,因爲那傢伙的屍體還沒找到。今晨,大雨剛停,我就指派了搜索小隊前去山崖底部撿屍,結果他們沒有找到屍體,反倒拍了這個東西給我。”羅星說着,將一張放大的照片丟給了冥王,照片是從直升機上拍的,只見花崗岩的山崖之上,清晰留下了5道平行的爪印,長度接近50米,根本無法分辨是用什麼東西留下這種痕跡。
“你能分辨出那是什麼撕開的嗎?”羅星笑問道。
“對不起,我是醫生,不是科學家。”冥王抱歉道。
“雖然我封鎖了消息,但在我的軍隊中已經傳出了各種流言,他們都說那小子是天神派到凡間的惡魔,槍炮根本無法奪他性命,而他也終將殺光一切手染鮮血之人。”羅星越說越是嚴肅。
“抱歉,我是無神論者,面對這樣的流言,我只能說,總司令大人不能光顧着打仗,有時間也要抓抓部隊的基礎科學教育,連惡魔的傳說都出來了,真好笑。”冥王推了推鼻樑上的金屬眼鏡。
“是的,我也根本不相信這樣的說法,因爲我知道,他來菓敢的目的就是爲了這個。”說着,羅星從身後掏出出了一個金屬扁平盒子,放在了桌面上,那玩意還帶着天朝部隊專用的紅星標識,正是他們授命來此摧毀的通訊密碼機。
“通訊密碼機?”
“你認識?”
“看過照片,別忘記了一天前,我還是和沈冥一夥的。”冥王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叛徒的身份。
“你能想象嗎?這麼小巧的東西卻能賣到20億美金以上,金額之大甚至超過了菓敢地區全民一年的生產總值。”羅星把玩着手中的密碼機。
“金錢也不是大小可以衡量,就像同樣的大腦,有的智商160,有得連自己繫鞋帶都辦不到。”冥王附和之時,窗外傳來了呼嘯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