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9點在其他人都還在休息的時候,UN人道主義救援組的醫療已經開始,冥王組迎接來了一臺超大手術,患者是一名叛軍的排長,似乎踩中了反單兵地雷,兩條腿被炸到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臟器也受到了彈片衝擊,眼睛瞎了一個,血肉模糊到已經離死不遠。
治療這種患者根本不用麻藥,他完全在昏厥中感覺不到疼痛。
站在冥王一旁正給他遞手術器械的肖儀明顯三心二意,一手拿着止血鉗,一手拿着手機留意着追魂APP上的信號,終於,那代表紀晨的小光點開始了移動,肖儀臉色冰冷道,“要動手了。”
“冥王先生,這場手術能爭取多少時間?”婉兒問着面前的醫生。
“那要看他的生命力有多旺盛了,如果夠頑強,最少也要5個小時才能完成。”冥王一邊從患者體內夾出彈片一邊說道。
“那好,5小時內我們一定回來,你一個人小心點喔。”婉兒笑眯眯的已經俯身掀開了地上的下水道排污渠,這種寬度只有40公分,深度接近半米的水渠本是給醫療組排污用的,裡面混合着大量沖洗手術檯留下的血水和污跡,腥臭無比。
可爲了任務,兩個女生還是脫去身上的護士服,迅速跳了下去,向着難民營外移動。
“唉,將我一個人留在這真是看得起我,都去任性的玩吧,反正我從來都不會成爲誰的配角。”冥王微笑地自說自話時又將一枚彈片丟進了身旁的鐵盆中。
逃離了難民營的兩人,接收到了一封郵件,“到XX簽收包裹——隋濤”。迅速趕往指定位置的他們發現了林中一棟破舊的小木屋,是獵戶使用的臨時住所。這裡一切都是舊的,只有房門上掛着一隻先進的密碼鎖。
使用郵件中附帶的密碼,打開房門,肖儀和婉兒來到了一個全新世界。裡面琳琅滿目的擺滿了各種裝備,還有一輛四輪山地摩托車,足夠武裝一個排的士兵。
一直沒有出面的隋濤顯然成爲了軍火庫的搬運工,爲各位隊員提供了後勤資源,將這麼多的裝備偷運到菓敢境內也絕不是容易的差事。
用備好的涼水衝去了身上的血污,帶上各種軍火的婉兒和肖儀兩人迅速出發。從追魂APP顯示的路徑上看,他們是想橫穿菓敢地區前往“塔提城”,那裡曾經是叛軍與政`府軍來回拉鋸戰的爭奪地,已經被炸得成爲了廢墟,再無平民居住,但卻是叛軍最大的吞併之所,超過5000名的部隊駐紮在那裡。
一旦紀晨被送進去,再想救出來就需要千軍萬馬的大部隊才辦得到了。
肖儀和婉兒將埋伏地點定在了沿途的一片叢林間的柏油主幹道上。這種地方其實最不適合伏擊的。
堅硬的底層根本無法設置地雷類的陷阱,兩旁的樹木距離主幹道足有5米的平攤空地,襲擊者將不得不暴露在車隊的密集火力之下。可正因爲對伏擊的不利,讓車隊在行駛過這一段路線時也會放鬆警惕。
爲了救人計劃,沈冥還特別將潘噠和黑目也指派給了她們使用。備戰中的肖儀將手榴彈掛上了潘噠的長腳上,終於要殺人了,她的心情還是異常沉重。
“緊張嗎?”將合金彎刀插於身後的婉兒笑道。
“我沒有殺過人,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感覺?”肖儀輕聲嘆息道。
“感覺?大概就是強烈的,‘我活着’的樣子。”婉兒努力去跟肖儀描述着,“什麼罪惡感,懊悔什麼的,其實在你真正殺人時是不存在的。唯有看着別人的生命終結,才能感受到自己活着。
就像唯有吃飯,纔會停止飢餓,生、死就是完全對立的兩種狀態。
哥哥一直想保護你,如果可以,我想他一輩子都不願意帶你到這戰場上來體驗生死。但不來此,你根本永遠無法明白完整的哥哥。”婉兒安慰道。
“真正的沈冥……在我看來在家裡吃草的沈冥纔是最真實的,因爲他本就是那麼善良。”肖儀笑着,一擡手,將準備就緒的潘噠放飛到了空中。
“同感,逗比才是他的本質。”婉兒開心地笑了,“姐姐,戰場之上別鑽牛角尖,只要去想,你開的每一槍都是在救人,救那飛行員,救我,也在救你自己。”婉兒教導時,站在她肩頭的黑目也是點了點頭。
“那麼,讓我們開始吧!”拉動手中M200的槍栓,將穿甲彈送進了槍膛,肖儀吸氣凝神已然變身成爲了戰士。
押解紀晨的車隊由俄製BTR-80八輪裝甲車和4輛悍馬吉普車組成,裝甲車沒有打頭,反倒行駛在車隊中央,4輛悍馬車頂都架設着M2型勃朗寧12.7毫米口徑重機槍,機槍手穿着戰術重甲,包裹的就像鋼鐵俠一般的站在那裡,雙手持槍殺氣騰騰。
除開了地面部隊,在車隊後方不遠的位置一直跟着一架安排阿帕奇武裝直升機,配備的64發火箭彈與空對地導彈,纔是最恐怖的大殺器。
這樣的押解隊伍可謂空前強大,怎麼看都有釣魚執`法的味道。但即便如此,肖儀還是爬上了一個大樹的樹梢,以坐姿架起了手中的M200高精度狙擊步槍。
當視界變得僅僅剩下那圓形的十字狙擊鏡後,肖儀所有的緊張也蕩然無存,狙擊步槍似乎就具備這樣的魔力,讓她的心變得安靜。
空中翱翔的潘噠拍攝着戰場上的情況,浩浩蕩蕩駛來的車隊全然沒有發現伏擊者,嘎嘎叫的鳥兒給衆人發送來了最簡單的攻擊信號。
最先動手的不是人類,反倒是最小的黑目螞蟻,這小巧玲瓏的傢伙堂而皇之的站在柏油路的路面之上也根本無法被駕駛員發現,習慣的碾壓昆蟲的人類怎會在乎擋車的螳臂?
但今天,黑目卻給所有驕傲的人類上了一課,當打頭的悍馬吉普車衝到它面前時,揮舞着巨大鉗嘴的它,一大口蟻酸噴在了悍馬車的前輪軸承之上,旋轉的軸承將高腐蝕性的蟻酸均勻的塗抹在了底盤上。
打頭的悍馬車在公路上左右搖擺着,就像喝醉酒一般,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悍馬車突然一下翻轉的彈道了半空中,背面落地的瞬間,機槍手已經被砸成了肉泥,滑行的在地面上拖行出了大片的血跡與四濺的金屬火花。後面的一輛悍馬吉普車緊急制動,一頭撞了上去。
並不寬的馬路頓時被塞滿,戰鬥立刻變成了遭遇戰,3輛悍馬車頂的重機槍瘋狂的向道路兩旁的樹林射擊着,哪怕他們根本沒有看見目標,也在無情傾瀉着彈藥。
“肖儀!”背靠一棵大樹的婉兒叫道。
“噗!”清脆的一聲響,一名機槍手的護目鏡被穿甲彈頭擊穿,頓時啞火的趴在了車頂上。
另外的兩名機槍手發現了狙擊手的方位,調轉槍頭瞄準。肖儀沒有躲避,拉動槍栓換彈再次射擊。
這一槍打中一名機槍手的肩膀,穿甲彈頭被其身上的重甲彈飛了出去,但衝擊力還是將其肩膀震脫臼了,一時失去了戰鬥力。
另一名機槍手更加確定了肖儀的位置,發紅的槍口已經瞄準了他的所在。
“喂!看哪呢,白癡!”婉兒雙手平舉着MP7速射輕機槍向着車隊衝來,面前不斷噴射的火舌將子彈如雨點般打在那機槍手的護甲上,9毫米的彈藥雖然不足以致命,但人類的本能還是讓他擡手擋住了面部。
“再來!”肖儀又是一發穿甲彈,這次準確的打在了那手臂脫臼的機槍手的胸部,運氣非常棒的打在了護甲之間的縫隙處,彈頭穿進去了三分之二,打碎了心窩,機槍手哀嚎的跌落進了車內。
看似一面倒的戰鬥,在車門開啓後發生了逆轉,20名全無武裝的戰士跳了出來,平舉着手中各種型號的突擊步槍瘋狂掃射着。
婉兒果露的雙足上紅色的筋脈鼓起,嗖得一下鋼心發動,身體在大地上奔跑到消失無形,瞬間衝到了車隊的人羣之中,最末尾的機槍手剛剛放下掩面的手臂,還沒看清四周的狀況,揮舞的合金尼泊爾彎刀,唰的一下順着他的脖子而過,人頭就這麼飛到了半空之中。
敵人已經衝到了面前,狙擊手的威脅頓時被士兵們忽略,他們倚靠着吉普車,對來襲者婉兒發動了聯合打擊,子彈打得四周火光四濺,手榴彈的爆炸聲時而傳來。
肖儀只能加快射擊的效率,爲婉兒提供遠程掩護,如此舒服的射擊環境,跟當初在軍營的靶場上沒有區別。
但她的快樂維持的時間並不長,尾隨的阿帕奇武裝直升機已經迅速飛了過來,並且鎖定了肖儀的位置所在,火箭炮進入發射狀態。這種密集地無差別的轟炸根本無需精度,在肖儀方圓百米內的一切都將被燒成灰燼。
“嘎嘎!”可就在駕駛員按下發射開關前,白鷺潘噠突然從直升機上方一側飛過,它能用雙腳細膩的使用刀叉切割三文魚,然後送進嘴裡,此刻用雙腳拉開了手榴彈的插銷投擲出去,更是輕鬆自如。
“轟隆一聲巨響,天空中的武裝直升機被炸成了一團火球,旋轉的墜落到了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