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國外打得何等天翻地覆民不聊生,在天朝,每逢晚上DìDū時間19點整,棒!棒!棒!棒!的聲音就會從電視中傳來。熟悉的圖標和開場音樂,預示了全國衆多的電視機還有電視臺都感染了這種名爲“聯播”的病毒,不管你怎麼切換頻道,都能看見一男一女在上面想你播報着國內外的各種新聞。
新聞每天都在不斷的變換,但模式基本已經可以讓每一位觀衆滾瓜爛熟的背出來,先是領導們都很忙;隨後國內形勢一片大好,各族人民笑呵呵;最後國外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不是打仗,就是各種自然災害,似乎外國朋友總是多災多難?跟橫店的“鬼子”一樣可憐。
而今天的羊視新聞雖然固有模式沒變,可卻吸引了衆多海內外的目光,因爲在節目開始的導讀部分,主持人都表示了今天將聯線在菓敢地區的戰地記者。
外國的媒體也想看看,今時今日的叛軍佔領區內,到底是什麼景象?
因爲時差的關係,當沈冥和嵐蝶站在街頭等待連線的時候已經是夜晚8點半。沈冥扛着的攝影機不光帶着遠程傳輸設備,還外掛了照明燈,全重接近40斤,扛在肩上簡直比反坦克導彈還重,不過他拿得卻是非常穩。
隊長王博,還有一隊士兵就守候在不遠的地方,名爲保護實爲監視。
夜晚的新市颳起了一陣寒流,嵐蝶穿着衝鋒衣還瑟瑟發抖,絕不是因爲冷,而是緊張。
“放輕鬆,你僵硬的像塊木頭。”沈冥調試着鏡頭,輕聲提醒道。
“呵呵,敢情不是要你當着幾億觀衆的面說話,不緊張纔有鬼呢。”嵐蝶深呼吸道,她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別擔心,沒多少人認真看的,頂多當成吃飯時的背景音樂,你就當和遠方的主持人打視頻電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誰他嗎不滿意就,就把話筒一丟,讓他來!”沈冥說笑道。
“呵呵,別不正經了。”嵐蝶笑了笑,終於恢復了一絲平靜。
在無聲的等待之後,嵐蝶的耳機裡終於傳來了DìDū工作室裡同事的聲音,沈冥也是打開了鏡頭,豎立着3根手指,一根根倒數,顯示進入了直播狀態。
直到沈冥握成了拳頭,嵐蝶體內的記者素養也爆發了出來,臉上的緊張蕩然無存,拿着話筒顯得那麼般配。
“你好,前方記者嵐蝶你好,聽得見我說話嗎?”主持人試音道。
“是的,主持人,聽得很清楚。”嵐蝶點了點頭。
“那麼嵐蝶介紹一下你那邊的情況吧。”
“好的,主持人,我們現在正位於菓敢地區的中心新街市,像大家看到的這樣,這裡的戰鬥已經結束,菓敢同盟軍對地區實施了宵禁,這個時間點,已經沒有民衆再在街道上行走。”嵐蝶邊說邊指向了一旁的街道,沈冥也是心領神會的偏離了一些攝像頭,“從我目前瞭解的情況看,兩軍交火對城市的破壞並不大,超過9成的房屋還是完好無損的。”
“好的,嵐蝶,那當地民衆的生活情況如何?有沒有受到影響?”主持人繼續問道。
“恩,影響肯定是有的,大量的難民背井離鄉,留在家中的多隻有成年的男主人,他們都在思念在藍傘避難的家人,熱切盼望戰亂可早日結束。”
“好的嵐蝶,我們今天的連線就到這裡,希望你們在戰區注意安全。”主持人習慣性的客套道。
“好的,主持人。”就此,沈冥的關閉了照明燈,連線結束,嵐蝶也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首次羊視亮相。
雖然只是一段不足兩分鐘的採訪,但卻已經讓嵐蝶被世界新聞界記憶了下來。作爲唯一一個在菓敢叛軍中採訪過的記者,她的聲音必須被重視。
“剛纔的我,怎麼樣?”嵐蝶迫切的問着沈冥這唯一的觀衆。
“離普利策獎(新聞界的諾貝爾)還有很遠,不過已經很不錯了。”沈冥笑着數起了大拇指。
“小新人,竟然敢笑話我!”嵐蝶雖在訓斥,不過也是高興的笑了起來。
“好了二位,已經到了乖寶寶該回家睡覺的時候了。”肩扛着八一槓的王博走上前來。
“王隊長,我們可以到處轉轉嗎?”嵐蝶申請道。
“抱歉,宵禁令也針對你們,畢竟是戰時,誰知道會不會有偵察兵偷偷摸進來,傷到二位,我們可付不起這個責任,請回吧。”王博的意思是,沒有商量。
就在同一時刻,身處在新街市市中心的行政大樓內,戰爭之王尤里正和大屠夫羅星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一邊吃飯,一邊看完了《新聞聯`播》。
羅莉敲門後,無需通傳直接走了進來,恭敬的站立在了餐桌前。
“說說看,對那兩人的看法?”羅星一邊切割着牛排一邊問道。
“女記者生澀,沒有任何戰區經驗,簡直就像待宰羔羊一樣等人分屍。而那叫肖明的男人……”羅莉頓了頓,“他明顯就是見過血的戰士,應該就是天朝軍方派遣來的臥底。但我很納悶,不知道該說他演技爛,還是過於狂妄,他甚至一點也沒有隱藏自己的特殊,很可能另有目的。”
“羅小姐對那男人的評價很高嘛!”尤里不由地笑了笑。
“不管他有什麼目的,今晚就是他們在菓敢的最後一夜了,莉兒,都安排好了嗎?”羅星吃完了牛排擦拭着嘴角問道。
“已經辦妥,餌都準備好了,就看他們上不上勾了。”羅莉說完又是有所擔心道,“父親,其實如果確認了他們是天朝派來的間諜,禁錮起來就好,真的有必要弄死嗎?畢竟我們現在的戰線已經拉得太大,再和天朝正面爲敵……”
“莉兒,記得我是怎麼教育你的嗎?大國行事,都講臉的,只要我們做得足夠漂亮,他們自然無話可說。我們可是光腳的,怎麼能怕穿鞋的呢?”
“女兒明白了。”羅莉點了點頭,告退道。
“羅司令,你的女兒不錯,思考問題挺有大局觀啊!”飯後,尤里點燃了一根雪茄稱讚道。
“可惜女流之輩,難成大氣。而且,她的柔弱連我半分殺氣都沒繼承,看來必須趁着年輕再生一個了。”羅星呵呵道。
“等做完眼前的買賣,你有的是時間造人。”尤里吐着菸圈。
“20億美元……你覺得真的有人願意花這個價買那玩意嗎?”羅星到現在還是表示懷疑。
“放心,最後的成交價只會比這個高,而且買家多半會是天朝的代表。”尤里對於這種軍火買賣可謂駕輕就熟,“當然,爲了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掏錢來做買賣,必須斷絕他們一切偷雞摸狗的伎倆,那一對記者……必須死。”
“你吩咐,我照辦。”羅星會心一笑。
回到了酒店房間,嵐蝶去洗澡了,沈冥則躺在套房單間的牀上戴着黑膠框眼鏡連接着白鷺妖瞳視角,俯瞰着整個新街市。
順帶接通了冥王組的通訊,“冥王閣下在幹嘛?”
“能別騷擾我嗎?我在做手術。”冥王帶着醫用口罩,頂着一頭汗水的回話道,沈冥是有吃有喝有休息,他已經站立超過6個小時,完成了多達15臺手術。
“是嗎?那誰有空?”沈冥又聯繫了肖儀。
“我也在忙,婉兒在休息。”肖儀現在的身份也完全變成了冥王的護士,不斷準備着手術的工具,還要爲冥王擦汗。
“妹子,今天過得開心嗎?”沈冥接通了婉兒的單獨通訊。
“還行,只不過手術檯太高,噁心到我了。”坐在行軍帳篷外的婉兒一邊吃着遲到的晚餐一邊回到。
“你那邊情況如何?”沈冥問道。
“守備森嚴,想不殺人溜出去難度太大。最重要的是,那些叛軍竟然無恥的將自己所有的傷員全拖過來治療了,反倒我們該救治的難民都無法得到有效的醫療,好壞好壞的。”婉兒抱怨道。
“那暫時就先呆在那裡,別輕舉妄動,記住,耐心,我不給命令,別殺人。”沈冥專門提醒道。
“放心,毛衣不是白打的,今天搜我身的那小子我都還沒殺呢,很有耐心了。”沈婉兒嘆息道。
就在這時,沈冥的門外傳開了急促的敲門聲。
“先掛了,萬事小心。”沈冥迅速怕了起來,前去打開了房門。
只見穿着一身黑色運動服的嵐蝶一臉興奮,溼漉漉地頭髮都還沒有吹,拿着房間裡的無繩電話說道,“新人!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出發!”
“出發?去哪?”
“你還記得我們中午吃飯時的那個牛肉麪老闆嗎?剛剛我接到了他的電話,原來他不是普通的老闆!而是政`府軍在菓敢的秘密部隊隊長!他有重要的情報要給我!這下可是大新聞!”嵐蝶頗有007間諜的感覺。
“前輩,這麼輕易就獲得的情報,當心裡面有詐。”沈冥嘆息提醒,他好想大聲的對嵐蝶喊,“吃個牛肉麪就能遇見友軍?你是豬嗎?這也信?!”
“一個大老爺們做事畏首畏尾,鄙視你!穿好衣服,立刻出發!這是命令!”嵐蝶已經興奮的聽不進什麼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