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肖儀快步跑出房間時,沈冥已經倒在了一片狼藉的走道上,鮮血順着他的傷口向四周擴散着,臉色蒼白的他想必已經見到連通另一個世界的光之門了。
“沈冥!”肖儀緊張的一把將沈冥摟在了懷裡,努力溫暖着他的身體。
“別叫了,我只是有點累,就算1分鐘,1分鐘就好。”沈冥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睡你妹啊!給我醒醒!”肖儀兩嘴巴抽在了沈冥的臉上,將她強打醒了幾分。
“嫂子,我就在這呢,你這麼罵我真的好嗎?”走道樓梯口,肩膀上扛着黑目的沈婉兒尷尬道。
“婉兒!他!他快死了!”肖儀第一次那般害怕,哪怕被孔雀綁架到這殺手窩子來3個月了,她都沒如此恐懼過。
婉兒上前,檢查了一下沈冥的狀態,皺眉將哥哥背了起來,快步向着地下的急救室跑去。那裡有着全球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加上婉兒這優秀的急救師。在一輪長達20分鐘的搶救後,沈冥陷入了昏迷中,但生命體徵一切正常。
“搞定了……”完成了搶救的婉兒嘆息的將染血的手套丟到了一旁,深深嘆息道,“我這大哥,果然命比蟑螂,這麼重的傷足夠別人死3、4次了,他卻還是活了下來。”
“沈冥!”肖儀上前呼喊着,但沈冥已再無任何迴應。
“讓他休息一下吧,體能嚴重透支,外加30%的失血量,他會睡上一段時間的。而在這個時候,我們也必須動起來了。”婉兒邊說邊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還有那圓頭皮鞋,“孔雀應該已經在往回趕的路上,不想體驗二男爭妻的戲碼,我們現在就要走了。”
“去哪?”肖儀的腦袋一片混亂。
“回家。”沈婉兒梨渦淺笑着。
幾分鐘後,一輛豪華房車從城堡近乎崩塌的車庫中飛馳而出,沿着下山的路開去。可笑的是,這本來是準備結婚時給肖儀當頭車的,最後卻變成了載着新娘和情人逃婚的座駕。
相隔也不過1個鐘頭,孔雀帶着12名上位殺手跑回了櫻落總部,那天空中飄着的冷雪宛若他們的悲傷,那四周燃燒的房屋和哀嚎的村民,亦若他們的憤怒。
孔雀跨過了那扇被打成了碎片的城門,繞過了還沒緩過勁來的四女忍者,來到了**花園,看着地上總參的屍體,停頓了幾秒,徒手抓着那光頭給提到了半空。
“孔雀,你終於回來了。”只見那光頭突然咧嘴笑道,嚇的四周的上位殺手都是不由膀胱一緊,差點就尿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孔雀並不爲所動,他是櫻落總部裡除了會長主上外,少數知道總參擁有不死之身的上位殺手。
聰明如妖孽的伊藤富江又怎會不在自己身上做手腳?他給自己的顱腦內安裝了一個小型維生系統,哪怕心臟破裂,哪怕被人砍成了稀巴爛,一旦生命垂危,維生系統將自動啓動,使用電擊的方式讓伊藤富江保持大腦活躍,封閉頸動脈的一些傷口,在大腦內形成一個血液微循環。
這讓他能以區區一個頭顱的方式,再存活24小時。只怪沈冥沒有將這賤人挫骨揚灰,讓才讓他還有再睜眼的此刻。
“呵呵,沈冥來了,我看到了一場最精彩的表演。我的好基友,果然研究出了屬於自己的造神之路,好興奮,我都迫不及待想把他抓回來好生解剖一番啦!”只剩一個腦袋的伊藤富江依舊無比邪惡。
孔雀根本懶得理這死人頭,帶着他一路向上衝去,來到了頂層。
緩過勁來的武藏正靠在那破舊的房屋牆壁處,身上的戰鬥服早就撕裂丟到了一旁,胸口上還殘留着沈冥逆鱗一擊留下的黑色拳印。不過現在的的他看上去好多了,至少沒有要死的樣子。
“會長主上?!”孔雀丟下了伊藤富江的人頭,上前,屈身緊張道,”屬下來遲了!”
“沒事,我不怪你,都過去了。”武藏到顯得比孔雀更加平靜。“對不起,沒守住你的新娘,沈冥比我想得更強。”
“主上,屬下怎敢責備於您,別說話了,我馬上帶您去治療。”孔雀誠惶誠恐,“沈冥這屠城之仇,哪怕傾盡屬下性命,也定要他死無全屍!”
“孔雀,關於這件事情……”服部武藏嘆息道,“我以會長之命,答應了肖儀不再與他們有任何的糾葛,我與沈家的恩怨在今天算清了。從今往後,櫻落與沈氏保全事務所將各行其道,永無交集。”
“會長主上?您是認真的嗎?”孔雀瞪大了瞳孔難以置信道,“別人已經殺到我們總部來了,還能坐視不理,說出去,我櫻落數百年的威名掃地,以後還怎麼統領全球暗殺業……”
“或許我這麼說會讓你們有些傷心,但櫻落這種忍者遺族,已經是不符合時代的存在。
我曾經試圖讓伊藤富江用現代化的思維改造櫻落,讓你們加裝機械義體,讓上位殺手強若神明。
最後沈冥卻用打臉的方式教育了我,你們不行,依靠機械戰鬥的上位殺手,已經淪爲了殺人的機械,不再具備武魂,也不再擁有戰士該有的猙獰。
或許櫻落就該在我這一代手中墜落吧?”武藏輕笑道。
“主上,您是我櫻落奉爲師父、頭領,教官般的存在,正所謂頭、師、父一體,我們死心塌地追隨於您,您怎可這般妄自菲薄?”孔雀哭了,爲心中的不甘。
“忠言逆耳,孔雀,吩咐其他的上位殺手們先回來吧,你們將傷員都搶救一下,櫻落要開始走新的道路了。”武藏揮手吩咐道。
“可是主上,有些人的心死了,如何救?”孔雀跪在了武藏的面前,語氣不再那般尊敬。
看着眼前自己疼愛的部下,武藏發現,其實他一直想讓孔雀擁有爭奪之心,與兇狠的目光,現在他做到了,但看着的對象卻是自己。
“孔雀,你挑得起櫻落這重擔嗎?沈冥和你想象的不同,堅持爲敵,最終很可能你們都會覆滅在他的手上。”武藏最後一次勸告道。
“這些就不勞您費心了,黃泉路亮,記得加衣。”轟!孔雀發動的黑麒麟一圈將武藏的頭顱打成了稀巴爛,後面的牆壁都凹陷了下去。
一代櫻落會長,沒有死在仇敵之手,卻被自己最喜歡的下屬謀害,或許這也是一種報應吧?
“哧!哧!哧!武藏被你打死了,櫻落可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喔。”伊藤富江看得真切,但沒有一絲一毫對自己棋友的思念,反倒對孔雀的冷血趕到莫名的欣慰。
“總參大人說得什麼話,殺死會長的明明就是來犯之敵的沈冥,我回來晚了,罪該萬死,可那也是在手刃了沈冥之後的事了。”孔雀站起身來,掏出了一塊手帕擦去了拳頭上的鮮血,“畢竟會長遺訓讓我肩負櫻落會長之職,爲他報仇雪恨。”
“你這是要謀朝篡位的玩法啊?有點意思。”伊藤富江邪笑道,“但是會長的位置可不是你想做,屁股就能落下去的,你那麼多同僚兄弟,各個都虎視眈眈會長之位,武藏這麼一死,必定內亂了。”
“內亂又怎樣?”孔雀走了回來,一手托起了伊藤富江的人頭,“順我者兄弟,逆我者仇敵。任何不以報仇爲中心的上位殺手都將被清除,任何不聽我調令者都將逝去。
從今天開始,櫻落上下只有我一個會長。”
“說得很輕鬆,但做起來不容易,內亂會消耗櫻落的元氣,你不可能一夜平定。”伊藤富江看見了危機。
“一星期不行就一個月,一個月不行就一季,不管多久,我都會再去找到那畜生,將我心愛的妻子搶回來!”孔雀的爭奪之心,完全是被肖儀激發而起。
“英雄一怒爲紅顏,我看好你。”伊藤富江等於歸順道,“先帶我去實驗室,我需要給自己搭配一具身體,然後幫你的黑麒麟再升級。爲了戰沈冥的逆鱗,我也不能在慵懶的混吃等死了。”
“一切就有勞總參大人了。”孔雀恭敬有佳。
櫻落在這一天迎來了嶄新的格局,他註定將繼續腥風血雨,爲了會長之位,手足相殘又何妨?反正他們就是被訓練出來殺人的無情人。
稍顯安慰的是,爲了處理內部即將颳起的暴風雨,孔雀在短時間內都沒空去找沈冥的麻煩了,這給了他們喘息的時間,卻並不意味着可以永恆的平靜下去。
沈冥在渾渾噩噩中被帶上了歸國的航班,一邊掛着吊瓶,一邊向家的方向趕去。深夜,他從昏迷中醒來,側頭看着身邊疲憊睡去的肖儀,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
透過窗口照射來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讓肖儀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像玉般光滑。
“傻哥哥,你現在動跟手指都不能,盯着看又怎樣?能睡嗎?”平一旁的婉兒,閉目諷刺道。
“小妮子懂什麼睡不睡的,又想我打你屁股了嗎?”沈冥這哥哥擺譜道,“我只是喜歡看着她,看着就心安了。”
“哥哥,你配不上人家。”
“我知道,但至少,我配守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