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油燈的亮光,陳鋒看到,山洞兩邊,是不是會有各種雕刻在山石上的雕像。雕刻的手法古樸、蒼勁,並不是很細膩,重在意境和神韻,不重細節。
一直往裡走,陳鋒看到了不少雕刻。有豺狼虎豹,有佛陀,有不動明王,有怒目金剛,有飛天的道士……種類繁多,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含義,只是雕刻的人興致一來,便開始在山石山動工。
這些東西,難不成是洞裡的這個人,無聊的時候,爲了打發時間弄出來的?這個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聽老將軍說,這是他的朋友,看來爺爺的這個朋友,有點古怪。
這洞裡並沒有什麼機關,雕刻看多了也沒什麼意思,於是陳鋒加快了速度。
很快,他就看到前方一個巨大的洞窟。很寬闊,高有十層樓的樣子,上面都是各種奇形怪狀的鐘乳石,洞窟中間有一條暗河,在油燈的照耀下,反射着幽幽的寒光。
暗河不遠處,有一塊天然形成的高臺,高約一米左右。高臺上,盤膝坐着一個老人,老人穿着一身麻衣,腳上是一雙草鞋。
他的頭髮鬍子很長,幾乎把蒼老瘦削的臉龐完全給遮擋住了,而他正閉着眼,似乎實在修行之中。
“前輩,你好。”陳鋒恭敬的抱拳道,到了別人家的地盤,自然要禮貌一點先問一聲好。
“有什麼事?”老人閉着眼睛,緩緩開口,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這空曠的洞窟裡迴盪。他並沒有大喊大叫,然而因爲中氣十足的緣故,這一句話鬧出的動靜依然不小,震落了不少鐘乳石的碎屑。
陳鋒沒有防備,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響。他忽然想到一個挺有意思的畫面,如果刀王和這個老人家在這談話,這頭頂的鐘乳石可能撐不了多久,都會被這兩個大嗓門給震碎。就是不知道,楊大哥和這個老人,究竟哪個的嗓門更大?
陳鋒初步估計,這兩人應該難分高下。
陳鋒臉上呈現出恭敬之色,這一句話表現出的實力,讓陳鋒初步判斷,這個老人很肯能是跟刀王同一個級數的絕世高手。
之前和刀王交手的時候,陳鋒曾感嘆自己是井底之蛙,如今見到這位老人,他又有同樣的想法。原來這人世間,真正的強者很少出世,華夏大地,臥虎藏龍,真正有本事的人都不顯山不露水。如果今天不是爺爺讓他來送東西,他根本不知道,在五龍山,有着這樣一個超絕高手。
“前輩,我爺爺叫我來這兒,給你送一樣東西的。”陳鋒道。
“你爺爺是誰?”老人依然閉着眼睛,緩緩問道。
“我爺爺……”陳鋒忽然愣了一下,跟着爺爺身邊七年多,除了老將軍,老首長,沒有外人的時候喊聲爺爺,陳鋒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爺爺的名字,就連姓什麼都不知道。
陳鋒覺得有些慚愧:“我不知道爺爺的名字。”
“哼!”老人冷哼一聲,忽然睜開了雙眼,在他睜開眼的同時,兩道宛若實質的寒芒閃現出來,陳鋒的眼睛幾乎被刺傷,急忙扭頭,不與他對視。
老年凌厲的眼神打量着陳鋒,冷聲道:“連名字都不知道,你是在哄我?”
陳鋒心下駭然,這老人家的實力之強,大大超出他的想象,只是被他望了一眼,自己的眼睛就痛得差點流出眼淚來。
陳鋒急忙解釋道:“前輩,不要激動。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說着,陳鋒就將那個盒子拿了出來,將布料一層層撥開,露出了盒子古樸而陳舊的模樣。
看到陳鋒手中的木盒子,老人“嗯?”了一聲,隨後揚手一抓,木盒子立刻就從陳鋒的掌心脫離,飛快的來到了老人的手中。
“你爺爺是屠夫那個老鬼?”老人摸索着這個陳舊的盒子,淡淡的道:“我曾經送過東西給他,就是用這個盒子裝的。”
屠夫?
陳鋒道:“我爺爺還有這麼個外號?雖然他有時候挺兇而且不講道理,但我從沒見過他的手上沾過血。”
老人嗤笑道:“你爺爺姓屠,他的名字就是屠夫。沒沾過血?你就去問問他打越戰的時候,他殺了多少越南鬼子!”
原來老首長的名字是屠夫,真的相當有個性。
陳鋒心中一動,問道:“那不知道老前輩您的名字是……”
老人道:“匹夫。”
陳鋒表情古怪的看着老人。心想果然和爺爺是好朋友,連名字都這麼絕配。不過,有匹這個姓麼?
“還有匹這個姓氏?”陳鋒搜腸刮肚想了良久,還是忍不住說:“我記得百家姓裡,好像沒這個字啊。”
老人乾咳一聲,道:“我姓勞。”
“勞……”陳鋒沒出聲,他意識到了什麼,趕緊閉嘴了。勞匹夫,念起來可不就是老匹夫麼?
勞匹夫沒有理睬陳鋒,而是低下頭打開了盒子,隨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張紙來,飛快的掃了一眼之後,他再次看向了紙張的某一處,沉吟片刻之後,他的手掌輕輕一震,紙張頓時化爲飛灰。
勞匹夫再次擡頭,盯着陳鋒上下打量了一陣,問道:“什麼境界?”
陳鋒老老實實的道:“先天境巔峰。”
勞匹夫笑了笑,道:“就這麼簡單?除了天機道長的教導,就沒有別的奇遇?”
陳鋒沉吟道:“曾碰到過一位天外飛仙,僥倖在他的襲擊下不死,然後進入他攻擊後形成的大坑裡,似乎在某一時刻,看到了天上的一張門。”
勞匹夫驚訝的道:“你今年多大了?我問你的實歲。”
“快二十五了。”
勞匹夫感慨道:“難怪屠夫讓你來我這兒。這麼年輕便看到了天門,果真驚才絕豔。想當年老子,六十歲纔看到了天門。”
陳鋒疑惑道:“天門?天門是什麼?”
勞匹夫避而不答,反而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的望向陳鋒:“你叫陳鋒是吧。陳小子,活動一下筋骨,準備接招。”
“爲什麼呢?”陳鋒疑惑不解。
勞匹夫沉聲道:“屠夫那老鬼把你交給我,讓我錘鍊錘鍊。但是想要得到老夫的指點,光有天賦不夠,還得看你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