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然見信封上只寫着大哥親啓,這四個字,一瞧便知是沈幼璦親手寫的。
便打開信封,裡面白紙黑字密密麻麻寫的都是蠅頭小字,沈浩然心中一動,仔細讀了起來。
沈浩初在一邊冒酸水道,“怎麼妹妹這麼偏心,我在的時候不跟我說,反而轉過頭把信送到大哥這兒。”
沈浩然把信看完後,眉梢微微動了動。
阿萊常年伺候他,自然發現了,便問,“大少爺,五姑娘說了什麼。”
沈浩然把手中的一張寫滿蠅頭小字的字條舉起來,道,“不是五妹妹說的,是舅舅派人送信來的。”
“哦,”沈浩初聽了,也圍了過來要搶沈浩然的信,沈浩然並未攔他,把信順手給了他,揉了揉眉間道,“舅舅擔心,我們應對不過,便送來一份消息,五妹妹剛收到不久,便送過來給我。”
“什麼消息,是關於陽寧伯府的嗎。”阿萊順着問了出來。
沈浩然點點頭,這時候沈浩初剛把信看完,看完之後,驚喜異常,眉飛色舞的朝阿萊說道,“我就知道還是舅舅待我們好,大哥還攔着我,不讓舅舅幫忙,原來這紀英傑竟然把一個七品上林苑監右丞監之女的肚子弄大了,陽寧伯府竟然沒人知道這件事情。”
阿萊問,“四少爺這是真的,舅老爺真的是這麼說嗎。”
“舅舅今日在朝堂上得知這件事,便料到是下午這個局面,便派了暗衛去查探,說來也巧,竟然被他查出來了,這事紀英傑自己也不知道。”沈浩然道。
“這要不要奴才再去打探打探弄清事情的經過。”阿萊道。
沈浩然道,“恩,你親自去,這上面寫着那位那戶楊家,官職雖小可也算的上是官宦人家的,他們姑娘懷孕了,送到城外莊子上,隱瞞着紀家不說,要麼就是看那姑娘的孩子生下來是男是女,再去圖謀陽寧伯府,要麼是嫌棄這樁醜聞,把姑娘送走,可看這信上說,那位楊姑娘每日裡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當然第一種的可能信最大,這楊家可報着不小的心思,楊姑娘這一胎要是個男孩,那可是紀家第一個男丁啊,說不定能當上紀英傑的平妻,如果這時候突然傳出紀家要娶一位身份高貴的世家女子,你想這位楊姑娘會怎麼想呢,紀家會不會允許她的存在。”
沈浩初這回聰明瞭些,略一想就明白了,“大哥,你這是想把楊姑娘逼出來,她一出來一鬧大家就明白紀英傑是個什麼人。”不過他又問,“楊姑娘現在想必是不會鬧的,那怎麼辦。”
沈浩然道,“怎麼逼也是一個問題,要不露破綻,這楊家爲了能夠攀上陽寧伯府的公子,這家的哥哥對紀英傑極盡奉承,還邀他來家裡,把自己妹妹也送到了陽寧伯府公子的牀上,可謂對這件事費勁了心機,現在他們對這件事沒有感覺,如果她自身受到威脅了,那楊家還沉的住氣嗎。”
沈浩然說着眸中一閃,一道光芒轉瞬即逝。
阿萊在一邊聽的清清楚楚,道,“那大公子,這件事情什麼時候辦。”
沈浩然道,“你找幾個信的過的人,不要被人識破,越快越好,使那幾個人。”他還沒說完就停住了,示意阿萊附耳過來。
沈浩初靠了過來,道,“大哥,也把你的計劃說給我聽聽。”
沈浩然在阿萊耳邊把剛纔在心裡的計劃細細跟他說了,末了,阿萊行了禮,道,“奴才會把這事妥妥帖帖給大少爺辦好的。”
沈浩初見他們主僕在房間耳語一會,心中便有些不舒服,覺得自己還是被當成一個小孩子什麼也不讓聽,他斜了阿萊一眼,道,“大哥跟你說什麼了,也說出來讓我聽聽,我那個荷包可不是白給你的,我都站在這兒呢,還藏着掖着,把誰當小孩子呢。”
阿萊道,“四少爺,大少爺還在這兒呢。”
沈浩然目光飄過沈浩初,解釋道,“我只是讓阿萊去查楊家的事,交代他一些細節。”他不是故意不讓沈浩初聽到的,只是這裡他要用得的一些人手是屬於沈府極機密的人,是沈齊安多年精心培養的,雖不比世家大族,可是已經是極爲難得了,就是阿萊也只知道一二,沈浩初年輕不懂事,知道這些人的存在,嘴上難免不會嚴實,說話間也可能會被別人帶出來。
沈浩初的不舒服只是在那一瞬間,在沈浩然眼神掃過來的時候,便不見了,他不知道沈浩然的具體行動,可瞭解道紀家還有這樁事,他的心情也略好了些,能夠見到紀家倒黴,是他現今聽到最開心的事,便不在意沈浩然在阿萊耳邊咕噥的事,把他當小孩的事,道,“大哥,這事要傳出去,可就輪到咱們看戲了,我倒是要看看,那楊家的人鬧到紀家去,他怎麼辦,還能遮掩住嗎。”
沈浩然也加重語氣道,“紀英傑是自己種下的因,五妹妹的委屈不能白受。”
說了話,沈浩初便說要回去了,沈浩然凝視沈浩初道,“四弟年紀大了,也該學會如何行事,等過了這段時間,你跟在我身邊好好學學。”
沈浩初剛纔還有幾分喜氣的面容一下子就變的垂頭喪氣,他的心情一下子就變了,回望着那張嚴峻的面孔,微微打了個寒噤,想到剛纔進門時對沈浩然說的那句話一下子就沒有了膽子,陪笑道,“大哥,你瞧我不是考科舉的料,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
沈浩然淡淡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你現在一事無成,遇到點事情就試圖用暴力解決,連五妹妹都擔心你逞能好鬥傷了自己,你以後就跟着我收收心,不會讀書不要緊,總是要學會些俗事。”
沈浩初垂頭答應了,沈浩然讓阿萊送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