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動彈不得?
此刻,她被君彥歸拽着,一點力氣都使不上,腳踝被武功頗高的君彥歸緊緊抓住,疼得厲害!
因爲半個多月前,杜嫣然冒充她勾引睿王的事情,太子君彥歸在場,看得一清二楚,還在朝堂上主動爲睿王作證,彈劾她的父親,人家睿王都還沒有出面說話。
今日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沈傾月看着太子的眼神,如同看見一條惡犬。
若說上一次花遊節,君彥歸在遊船上看見這一副臉,讓他對這長着狐媚子模樣的沈傾月反感至極,今日他心中對沈傾的討厭,便是更勝一籌!
“太子殿下身份高貴,定然不會與臣女這樣不值一提的小女子一般見識是不是?所以您快點放開!”
一字一句從她牙縫裡擠出來,就差咬牙切齒,對他破口大罵了。
一臉怒意的君彥歸,如何不知面前女子最會裝模作樣?她口中說着最有禮的話,卻有些最不服氣的語氣。
“本宮聽說,沈姑娘被忠勇候府老太君禁足佛堂,怎麼突然出現在這忠勇候府牆頭上?
呵呵呵……難不成你是偷偷跑出來的?要不要本宮幫幫你,在老太君面前求求情,放你出來?你也不用再做這些鑽隙逾牆的行爲……”
聽到君彥歸如此諷刺嘲笑自己,沈傾月傻眼兒了!
牆下的男人,可是當朝太子,比自己還大上三四歲,怎的如此和傳聞不符?
他可是衆位大臣紛紛誇讚,最有前途的皇子,名副其實的儲君,人前謙和有禮,人後有雷霆手段,能夠單獨處理政務……
聯想到自己,都被人傳播成了殘花敗柳,這君彥歸怕是也名不副實!
“你放開,堂堂一個太子,竟然如此小肚雞腸,當初又不是本姑娘勾引您了,您拽着我不放,莫不是嫉妒了?”
什麼?
正想要將她拽下來的君彥歸,竟然生平第一次口癡了,他三歲便能夠口若懸河的背詩答題,如今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沈傾月了。
他臉色瞬間漲紅,一臉惱羞成怒,大聲斥責牆頭上的女子。
“沈傾月,你放肆,本宮以爲你只是水性楊花,勾引本宮的皇兄,這纔過去多久,你便如此說本宮?你還要不要臉?”
剛想要反駁回去的沈傾月,隱隱約約聽到了佛堂裡傳出了一聲如霜的聲音。
壞了!
這個時候,如霜如此大聲說話,那定然是有人去佛堂了。
她心急如焚,只覺得這幾日真是忙的熱火朝天,不是遇見臉黑如鍋底的睿王,便是遇見了令人討厭的太子,佛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管面前的人是誰,她都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已經火燒眉毛死到臨頭了!
於是,她趁着牆頭下的人還想要教訓自己的時候,一腳使勁踹向君彥歸……
她只覺得腳踝一鬆,立刻翻倒進院子裡,“撲通”一聲,四仰八叉的。
她呲牙咧嘴,真是流年不利!
溜出去的時候如此,回來的時候還是如此,一會兒,一定要好好拜拜列祖列宗,好好保佑她纔是。
她不敢多耽擱,趁着佛堂後牆之處無人路過,快速打開一角的窗子,十分麻利的翻了進去。
“還真是一回生二回熟!”
沈傾月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她只覺得心急如焚,慌亂中換了一套簡單的白衣……
門外的如霜一副赴死的表情,“夫人,佛堂乃清淨之地,沒有老太君和老爺的允許,任何人不能入內,您忘了嗎?”
看到居高臨下的夫人,馬上就要怒火爆發,她不敢再吭聲,心中默唸,完了……完了!
“本夫人可是忠勇候府的侯爺夫人,今日,我便要看看有沒有資格進去?”
一臉怒容的杜玉蓮破門而入,直接掃視一圈佛堂。
如霜立刻跟了上去,也不敢再阻攔。
只見,沈傾月跪在佛堂排位前的蒲團上,面前擺了一方案几,正認認真真的抄寫着佛經。
她果真在認真抄寫佛經?
如霜以爲自己看花了眼,立刻雙手揉了揉眼睛,睜大之後又使勁兒看了看。
真的是自家小姐!
要不是夫人在此,她一定會跑上前,抱住小姐好好問問她到底去了哪裡,真的將她給嚇個半死,差點以爲腦袋搬家了。
杜玉蓮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如霜,只覺得自己尷尬無比,又氣憤難當。
“如霜,你這個死丫頭,既然小姐在佛堂裡,你爲什麼攔着本夫人?害得我還以爲……以爲。”
杜玉蓮氣得拂袖離開,頭也未回,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白芨看了一眼如霜,略有深意的離開。
嚇得一臉慘白的如霜,立刻小跑着進了佛堂。
“小姐……小姐,您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告訴奴婢一聲,剛剛夫人非要進來,奴婢以爲您一定會被夫人抓個正着,嚇死奴婢了,嗚嗚嗚……”
鬆了一口氣的沈傾月,立刻癱坐在蒲團上。
“就在剛剛千鈞一髮之間,我聽到了你的聲音,立刻跳了進來,這次多虧有你,否則母親定然要揪着不放了。”
兩個人皆鬆了一口氣,只覺得無比慶幸,沈傾月真心覺得,一定要多拜拜祖先求保佑。
她卻忘記了,牆頭之上發生的事情……
被沈傾月狠狠踹了一腳的太子君彥歸,雖然沒有再次摔到,可他因爲沒有防備,竟然沈傾月踹得連連後退。
他不過是在此處等候他的貼身侍衛林晁,但林晁不知被什麼事情耽擱了,竟然遲遲未歸。
害得他遇見了水性楊花的沈傾月,還發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這個沈傾月實在是膽大至極,見到身爲太子的自己,不行禮就算了,她竟然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無禮。
砸了他不道歉,還敢使勁踹他?
“沈傾月,今日你死定了!”
遠遠的,侍衛林晁看見自家太子,正咬牙切齒的唸唸有詞,他沒聽清,便誤以爲太子在說他。
剛剛他確實被一輛撞了人的馬車給堵住了去路,路上的行人圍着觀看,他看實在是水泄不通,便繞了另外一條路。
這能全怪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