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爾文離開之後,中年男人搓了搓手,然後陷入沉默中。旁邊兩個僱傭兵看了他一眼,也沒去打擾他,而是小聲的閒聊起來。
聊的自然是剛纔那個神秘的年輕人,以及這一次現的火蝮蝣的巢穴。
兩個團長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一個非常艱鉅的任務,但同時也是一個難得的,名聲和財富雙收的機會。
過了一會,中年男人才回過神來,此時他的情緒終於安穩下來,思緒也變得跟往日一樣清晰起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跟埃爾文握手的右手掌,然後心中更加肯定對埃爾文身份背景的猜測。
作爲常年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中年男人早已經將眼力鍛鍊得能夠看得出一個人是否在進行僞裝或者是欺騙。
而由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得出埃爾文有過任何僞裝的痕跡,這個年輕人的一舉一動都散出不將任何人看在眼力的感覺。
這種感覺給人不是盲目自大,而是對自己的絕對自信,不是從小接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氣質。
而且年輕人在做出握手禮的時候,中年男人看得出來,他百分之百是下意識的動作,而不是故意僞裝做這樣的。
中年男人覺得自己應該把這件事告訴給自由者公會的負責人,免得錯過了一個能夠結交到北森德蘭上層的機會。
而就在這時,兩個僱傭兵團長見他回過神來,光頭的湯姆團長立刻問道:“喬伊斯先生,我看得出來,剛纔這個年輕人實力不俗,我們是不是應該派人跟着他,免得他在賽爾中做出什麼亂了規矩的事情。”
中年男人聞言立刻瞪起雙眼,以極爲嚴厲的表情盯着光頭湯姆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打那些錢的主意,我告訴你們,最好別他媽去招惹這個人,要是他在賽爾中出了什麼差錯,會長饒不了你們!”
一邊說着,中年男人一邊將埃爾文寫給他的那張紙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將語氣放緩了說道:“還是把精力放在這上面吧兩位,能不能把火蝮蝣處理掉就看你們的了,最好請證明公會每年丟在你們身上三百個錫德金幣是值得的,賽爾中有大把的人在覬覦你們現在的地位,這一點用不着我提醒!”
說完之後,中年男人也不等兩個團長回答,就直接起身離開了房間。
“呸,狗仗人勢的玩意,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他扭斷四肢後丟進鬥狗場裡面。”傑斯團長惡狠狠的罵了一聲,他們這兩個傭兵團並不屬於中年男人的下屬,但對方掌握了自由者公會的錢袋子,每年給多少錢都是他說了算,爲此兩個傭兵團的團長沒少受到刁難。
“還是想想想該怎麼解決那頭畜生吧。”光頭湯姆一臉平靜的拿過桌子上的紙張看了起來,他從來不在私底下議論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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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離開了房間的埃爾文和蘇珊來到第一層的勝利者酒館,但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酒館中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點了兩杯這裡唯一的高檔調酒。
蘇珊雖然在樓上房間內表現得對這六百個錫德金幣不算失態,但此時還是緊緊抱在懷中,然後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四周圍不算擁擠的人羣,輕聲向坐在身邊的年輕人問道:“還要留在這裡幹什麼?”
“等一等再走,我對那兩個僱傭兵的團長很有興趣。”埃爾文隨口說道,見蘇珊看着自己的目光變得異樣起來,立刻現自己這句話太容易引起歧義和誤會了,連忙補充一句,“不是對他們本人感興趣,又不是美少女,我只是對他們想要用什麼辦法來處理火蝮蝣感興趣而已。
蘇珊對埃爾文這麼**裸的表示出對美少女感興趣而無語,她在早上的時候就已經聽埃爾文提起過築巢在廢棄礦山中那頭火蝮蝣的事情了。
“那頭火蝮蝣比亡靈法師還厲害嗎?”蘇珊好奇的問道,她雖然聽說過火蝮蝣這種東西,但從未見過,因此也不知道這種東西的實力如何。
“這要看是跟什麼級別的亡靈法師比較了。”埃爾文拿起侍者送上來的名爲血玫瑰的豔紅色調酒嚐了一口,辛辣的口感讓他皺了皺眉。
“如果跟七巫師之一的邪惡黑法師岜龍馬那種級別的亡靈法師相比較,那就別說是火蝮蝣了,連龍類中的最高等級巨龍也不夠看,但如果跟那個追殺過我們的亡靈法師比較的話,那當然是強得多。”埃爾文說道,岜龍馬在成爲亡靈法師之後,等級至少高達9o以上,這種災禍級別的史詩npc,埃倫德大6上幾乎沒有什麼龍類會是它的對手。
而火蝮蝣是2o級的亞龍類精英怪物,戰鬥力相當於第二環的施法者,不久前追殺埃爾文和蘇珊的亡靈法師纔不過是第一環,自然不可能是火蝮蝣的對手。
蘇珊也跟着嚐了一口血玫瑰,然後被辛辣的液體流入喉嚨而引起了劇烈的咳嗽,好一會才眼角含淚的緩過來,直接把這杯一百五十托爾的高檔酒給遠遠推開了,見到這一幕的埃爾文心想還好她沒看價格。
“你真的要問他們嗎?我覺得人家肯定不會明白告訴你。”蘇珊說道,她以前也是僱傭兵,在接受任務之後制定了計劃和戰術,也不會無緣無故告訴外人。就是害怕別人會根據他們的計劃趁機搗亂謀求利益,這種事情正在僱傭兵和冒險者中十分常見。
“呵,不告訴我沒關係,權當認識兩個新朋友嘛。”埃爾文笑了一笑,他根本就沒打算知道那兩個傭兵團的作戰計劃——因爲火蝮蝣巢穴的特殊地形,想要幹掉那頭火蝮蝣,就必須要把它從巢穴中引出來,否則多少人都不夠填,所以埃爾文只是打算送給兩個傭兵團一個引出火蝮蝣的辦法而已。
蘇珊聽到埃爾文的話之後一撇嘴,她纔不相信埃爾文的說辭,根據她以往的經驗來看,此時埃爾文絕對在計劃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在這時,那兩個團長出現在樓梯口的位置,剛剛從二樓下來,正朝着大門走去,應該是打算這裡。
“兩位團長,有空過來喝一杯嗎?我請客。”埃爾文舉着酒杯,對兩個即將離開的僱傭兵團長喊道。
湯姆和傑斯同時停下了腳步,兩人幾乎同一時間看到了埃爾文,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由湯姆領頭,朝埃爾文這邊走了過來。
埃爾文立刻給守候在不遠處的侍者打了一個招呼,讓他再送兩杯血玫瑰上來,回過頭時,兩個團長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先生,您喊住我們,是有什麼事情嗎?”湯姆開口問道,他的聲音帶着一絲中年人特有的醇厚,只不過跟光頭大鬍子的形象有些不太匹配。
傑斯看了埃爾文一眼,然後又開始悄悄打量起蘇珊來,他對這個相貌出色的女人非常感興趣,只是對方身上見簡陋破舊的甲胃和那件顏色奇怪的斗篷破壞了形象。
如果是我,一定給這樣的美人換上一身新衣服,真是太沒品位了這個男人——傑斯在心中暗暗想道。
蘇珊對目光十分敏感,立刻蹙起眉扭頭看了回去,利刃一樣的目光刺得傑斯下意識避開了視線,同時心中暗自吃驚這個女人的實力。
“沒什麼,只是想請兩位團長喝一杯而已,你們應該要去處理那頭火蝮蝣了吧?我對你們要怎麼做很感興趣,同時也希望你們能有個好運氣。”埃爾文微微一笑,說道。
湯姆立刻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剛纔在樓上,根據埃爾文給的那張圖紙,他和傑斯確實做好了一個簡陋的計劃,不過這種事情可是僱傭兵的忌諱,對方竟然這麼明着開口問了。
湯姆只能歸咎給年輕人不太清楚僱傭兵的規矩,然後說道:“謝謝您的好意先生,不過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商量這一點,真是抱歉。”
“沒關係,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埃爾文擺了擺手,這時正好侍者將另外兩杯血玫瑰送上來了,埃爾文笑着對兩人說道:“嘗一嘗吧我覺得挺不錯的,你們應該喝過纔對。”
“偶爾喝一點。”湯姆還沒說什麼,旁邊的傑斯就已經接過話頭了,然後端起酒杯一口飲盡,“謝謝你的酒先生,很美味,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告辭了。”
湯姆也一口喝光了酒,然後對埃爾文抱歉一聲,兩人就打算離開。
而就在這時,埃爾文突然開口說道:“也許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建議,如果沒法把火蝮蝣引出來的話,可以用六葉鋸齒草試試,據我所知,那種草曬乾燃燒之後,產生的煙霧對火蝮蝣的鼻子能夠產生刺痛感。”
湯姆和傑斯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對埃爾文說道:“謝謝您的建議先生,我們會考慮的。”
說完之後,兩個僱傭兵團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對你的建議好像很不以爲然啊。”蘇珊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說道。
埃爾文聞言只是笑了笑,他當然知道湯姆會不以爲然,這種富有經驗的僱傭兵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話,不過他並不在意,他給的這個方法是讓火蝮蝣離開巢穴中最好最簡單的一個,等到兩個僱傭兵的團長嘗試其他方法失敗之後,絕對會採取他這個建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