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轉身就想跑,但對方明顯早已經熟悉了地形,抄近路迅將他包圍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維克多隻能嘆了口氣,放棄逃跑的舉動,然後回過頭來看着這羣人。
“我以爲你們都去救火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等着我。”
這羣穿着灰棉袍,穿戴着制式的甲胃和頭盔的人就是雄狼軍團的士兵,而領頭的人則是一個跟維克多穿着同樣士官制服的男人。
“當然,你以爲別人都跟你一樣蠢?。”站在兩個弓箭手旁邊的士官冷笑一聲,“自大的維克多,在你越獄之後,我就帶人在這裡等着了,別以爲能夠跑掉,你這個無恥的間諜。”
看着這個昔日的好友,卻因爲自己間諜身份而反目成仇,維克多心中忍不住一片苦澀,但是當他在選擇成爲間諜的那一刻時就早已經有被人唾棄和誤會的心裡準備了。
“伊西多,我用我們長達十年的交情來告訴你,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我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國家,若是你肯相信我,就放我離開,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維克多還想做最後的努力。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如果你早一點就能夠告訴我,難道我還會親手把自己多年的好友抓進地牢?還是說,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名叫伊西多的士官沉聲說道,他緊緊盯着維克多看,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樣。
維克多眼神閃爍着,內心頓時無比掙扎起來。
幾乎每一個間諜都是患有心理憂鬱症,他們保守着常人所不知道的黑暗和秘密,並且需要忍耐着向人傾訴和泄的**,在沉默中煎熬着。一個出色的間諜甚至能夠做到親人朋友死在面前也不面不改色,與殺死親人朋友的仇人談笑風生。
但任何一個間諜都會有軟肋,出於各種各樣的情況,有時候他們的心會變得格外敏感和脆弱,就如同現在的維克多一樣,他可以在嚴刑拷打中緊咬着牙一言不,但面對多年的唯一好友的指責,他心中頓時動搖起來。
“每一個間諜都必須心狠手辣,意志堅定,哪怕被人拷問,被人唾棄,也不能將自己知道的秘密透露給任何不應該知道的人。”
在成爲間諜時訓練官所說過的話再一次出現在維克多的腦海中,他以前一直將這句話奉爲信條,但這一次卻在心中悄悄的給自己找到了一個藉口。
“對,伊西多並不是不該知道的人,他同樣是雄狼軍團的一員,我可以告訴他,他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維克多的嘴脣蠕動着,然後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我這次來匕城……”
“白癡!”
就在維克多打算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伊西多和他的士兵都在緊張注視着他時,死寂的下水道中突然響起了一句非常清晰的罵聲,而且就在他們這羣人的其中。
“誰?”伊西多臉色一變,立刻大喝了一聲。
四周圍二十多個士兵也面面相覷,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根本不可能會在這種場合下胡亂開口。
就在伊西多怒視着這羣士兵,想要看看是誰開口時,一隻手非常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胸前,往他的喉嚨上抓來。
伊西多臉色劇變,但身體的反應度卻更快,馬上向後倒退着想要躲開這隻憑空出現的手。
這隻手也緊跟着向前一探,好像穿過了一片虛無的空間,一個人也跟着手臂憑空出現,以遠過伊西多的度向前一衝,一手緊抓住了伊西多的衣服領口。
伊西多不愧是作爲士官臨危不懼,立刻停下後退的腳步,猛地一拳朝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年輕人轟去,同時摸向掛在腰間的長劍。
但年輕人的身手遠遠過了伊西多的預料,他揮出去的拳頭被對方一手抓住,然後身體陀螺般一轉,直接竄到了伊西多的身後面,連帶着他的手臂也一樣被扭到了背後。
年輕人擡腳往伊西多的腿輕輕一踢,後者立刻悶哼一聲跪倒在地上,隨後便感覺到一把鋒利的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面。
從年輕人憑空出現到伊西多跪倒在地上,時間纔不過短短的一兩秒而已,等到四周圍二十多個士兵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之時,便看到自己的長官已經被制服了。
“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不確定會對你們的長官做些什麼。”埃爾文用斬鐵劍的側面拍了拍伊西多的臉頰,這舉動像定身咒一樣讓士兵們停下了靠近的腳步,然後年輕人扭頭看着維克多,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說道:“你還好嗎維克多?”
維克多這時已經回過神來了,他臉色複雜的看着依舊身份不明的年輕人,然後苦笑一聲說道:“不怎麼好,我剛剛差點背叛了自己的信條和身份。”
“只是差點而已,又不是真的背叛了,那就還有救不是嗎?”埃爾文無所謂的說道。
維克多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就看到年輕人的身旁又非常突然的憑空冒出來一個人,穿着上色差勁的斗篷的女孩,維克多認得出來,這是女孩就是地牢裡面的那一個。
這種憑空出現的出場方式讓士兵們騷動起來,反倒是被埃爾文制服的伊西多見過識廣,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法師?不,這是魔法裝備!你們到底是誰,間諜的同夥?”
埃爾文輕輕一笑,這傢伙一見面就亂扣帽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人,而且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埃爾文這個時候才現,這傢伙竟然就是那個在城門前帶人把他和蘇珊抓起來的那個士官。
“維克多,廢話不多說了,你要沒事的話就先走吧,這裡讓我來搞定。”埃爾文擡頭對維克多說道,然後又扭頭看着因爲暗影術時間效果已經過去而顯露出身形的蘇珊,“你就跟在這個間諜先生的後面先離開,他知道路怎麼走。”
“那你呢?”
“嘿,我跟這位伊西多先生還有話要聊一聊。”
聽到頭頂上兩個人肆無忌憚的對話,伊西多緊咬着牙,額頭上的青筋都氣得猙獰的冒出來,他伸出另外一隻沒有被扭在背後的手,悄悄朝站在不遠處的弓箭手打了一個手勢。
聽到埃爾文這麼說,維克多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他並不知道埃爾文爲何要幫助自己,不過能夠離開匕城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看了一眼被壓制在地上的伊西多,維克多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嘿夥計,雖然我這麼說有點不知好歹,不過還是希望你別傷害伊西多,他是我唯一的好友……”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維克多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埃爾文打斷了,他看着這位間諜說道:“這傢伙剛纔還要騙你把情報說出來,我敢肯定你把話一說完他絕對不會留你的命,你現在竟然還在考慮他的安危?餵你的身份不是間諜,是聖騎士的母親吧?”
維克多雖然聽不懂埃爾文的話,但也知道年輕人在調侃自己,頓時苦笑一聲,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伊西多,然後就要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軍團的弓箭手突然將手裡面的長弓猛地撐開,對準了維克多。
與在弓箭手動彈的同時蘇珊也跟着動了,她以比弓箭手更快的度夾出箭筒中的一根弓箭,幾乎在一瞬間就完成了張弓搭箭瞄準的一連串動作。
兩道弓弦震動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根本無法躲避弓箭的射擊,在弓弦響動的同時,維克多和偷襲他的弓箭手都是應聲而倒。
“殺了他們!”
趁着這一變故,被制服的伊西多突然一聲怒吼,同時身體猛地一掙,打算趁機擺脫埃爾文的節制。
但下一刻,伊西多就感到自己被扭在後背上的手臂咔嚓一聲,一股劇痛隨即傳來,讓他明白自己的手臂已經被扭斷了,然後沒等伊西多掙脫出去,埃爾文便一手用力抓住了他的後頸,巨大的力量幾乎要將他的脖子捏碎。
伊西多在眩暈中感覺到自己的脊椎和血管都在出痛苦的呻吟,他開始後悔自己爲何會有不戴頭盔的習慣,身體上打算反抗的力量已經隨着埃爾文這一抓而煙消雲散了。
在伊西多怒吼聲響起時,四周圍二十多個士兵也同時動了起來,猛地撲向中間兩個人。
距離蘇珊最近的士兵是另外一個弓箭手,他就站在蘇珊的背後,以極快的動作張弓搭箭對準了女孩的後背。
但蘇珊的度比他更快,轉身一腳就踹了出去。
如果埃爾文看到這一腳他就能明白,此時蘇珊的力量已經無限接近或者相當於一個合格的精銳戰士,穿着甲胃的士兵被她一腳直接踹出兩米多遠,然後撞在後面的垃圾山上昏死過去。
重新迴轉過身體的時候,蘇珊已經再次從箭筒中夾出一根弓箭,將一個舉劍砍向埃爾文的士兵射翻在地上。
這是第二根弓箭,然後在中箭者還未出慘叫,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第三根弓箭也已經伴隨着弓弦震動射了出去,另外一個士兵也跟着應聲而倒。
第四根、第五根、第六根……
這一刻彷彿成爲了蘇珊獨自一人的舞臺,向所有人展現出令人恐懼的箭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