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城,東山省的省會,陽靖國東部臨邊最繁華的城市,戰禍的最後一個城市,十多年的戰禍波及,無數的商賈,傭兵,邊民的定居,促進了城市的繁榮發展。
巨大的陽靖河從城中穿過,形成巨大的運河,運河兩邊街道成就着數不清的各類商戶,而橫穿運河街的大馬路與之交叉,在擴建的城牆包裹下,成個田字,城中栽滿着紅葉樹,秋天來臨時,綠葉變紅,葉子落下來,將地面鋪成紅色,山下望來,紅黃一片,像極了豐收的稻田,故稱田城。
城裡錯落的其中一家店鋪二樓,十幾歲的少女坐在梳妝檯前正梳着妝。
鏡子磨得映蟲燈般光亮,清麗嬌妍略顯稚嫩的面容映在鏡裡。
窗前是繁盛的紅葉樹,落葉紛紛飛,真是窗外飛紅葉,窗內俏靜人,面容似姣花照水,步履如弱柳扶風,真讓人懷疑她莫非是個縱慾貪歡的仙子,犯了天規被打落凡塵。
曼妙的圖景,驚世駭俗的美麗,勝過太陽的光彩,讓滿室生輝,米盧夫婦都不免驚訝,這等年紀的麗人簡直是世間的奇蹟。
妝臺梳髮的少女正是任月,而今日則是著名的田城落葉祭,白天,城裡的商鋪將會大開優惠,晚上,城裡至城門開始,到城末的落葉神廟,長達數十公里的大道上將會進行盛大的遊行祭典。
“小月,最近在會裡生活學習可好?”問話的是依舊那般爽朗的米盧,而一旁的是米盧的夫人谷秀。
“恩,叔叔,會裡很好,畢竟是處隔絕起來的地方,人多,但往日還算是安靜。”站了起來,微笑的披起了白色元素袍,四年的光陰一閃而逝,原先只會哭鼻子的少女已經長得落落大方,雖尚顯稚嫩,但美人雛形盡顯無疑。
見任月要起身出門,谷秀慈愛提醒:“小月,你早晨纔到,這般趕路可要累壞了,要不先休息吧,今夜祭典再出去吧。”
“去去便回,今日會裡要交接些東西,可耽誤不得。”任月走得幾步,卻又回過頭問道:“叔叔,我離開那段時間,可有哥哥的消息?”
米盧聽到任月問起,一陣黯然,但依舊如前般重複了一遍:“四年前的吹風峽谷,荀龍元帥一家都……”
“不,我不信。”那縷憂傷一閃而過,任月好看的眉頭皺了皺,似在強忍着奪眶而出的淚滴,但依舊無來由的信心卻讓她轉過神來:“我不信哥哥會這麼死掉,他答應過,會來找我的。”說完盈盈邁開步子出門而去。
才十三歲的少女,心境這般的出類拔萃,父母的死還有荀寒的死,竟將其篡改成這般,望着這白衣勝雪般的少女背影,米盧夫婦倆也只能苦笑的搖搖頭。
四年裡,米盧靠着各種的關係,查出了荀寒便是元帥之子,四年前的風吹峽谷禁術法則事件後,陽靖國官方公佈了荀龍一家的死訊,雖然這消息讓所有人悲痛不已,由時間的沖刷,慢慢的,米盧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有任月在四年裡每次歸家,都依舊不改地問着這句話‘有沒有消息’的話,米盧夫婦做同樣的解釋實屬無奈之舉。
於此同時,田城門口的官道上,青天白日的正發生着打鬥,地上倒下了三個持刀的玄力士,都被劍貫穿身體,血流了一地,而前往田城的各類商賈遊客看到死了人,都紛紛繞道讓行,這種玄力士間的仇殺都十分棘手,即便是官府,也是等着人死了纔過去驗貨。
正在對峙着的是兩個持劍的玄力士,一個大口喘着氣的少年,一個受了重傷的中年人。
少年黑色頭髮長得披到肩上,有着俊俏稚嫩的臉,衣服佈滿開口劃痕,強壯的身體青紅相染,手上持着已經開口的劍刃,滴着不少的鮮血,看來給地上趴着的人放血的正是少年。
“哼!你果然就是史南,還算有點本事,竟然能將我三個兄弟斬殺,不愧值這麼多銀兩。”說話的是滿臉絡腮鬍須的中年人,嘴上的鮮血流了下來,似乎傷得很重,連眉頭都緊緊皺起來。
“爲什麼……知道我是史南?”荀寒很奇怪這中年人和另外三個爲什麼突然對自己發起攻擊,而刀刀要人命的做法讓自己也不得不痛下殺手,要是這般見到自己相仿的少年,那不是會殺害不少無辜?
看到少年無端又開始喘氣,中年眼中閃過厲色,提着武器撲了過去,帶着玄力,斜斜砍了一刀,荀寒一個後跳,兩道冰錐發了出去,嘭的響聲,一錐命中,被冰錐打中的中年人一滯,長劍已經沒入了胸口。
先前隱隱看出這四人要至自己與死地才罷休,所以荀寒沒有猶豫的下手將中年人殺掉。
走了過去,翻了翻這幾個人的屍體,除了幾個銀幣,卻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撿起了屍體上稍好的一把長劍,插到腰間,快速的隱入一邊的森林。
“看來是那福華奕父子派來的傭兵殺手,呼……還好是幾個四五級傭兵,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對付了。”望着手上的身上的被劃出的口子,一臉疲憊的荀寒心有餘悸。
休息半響,繼續自言自語:“奇怪,他們竟然知道我就是那史南,難道我……的特徵這麼明顯嗎?”
“哼哼,你那頭許久不剪的頭髮早就暴露了你的身份了。”空間手鐲中憑空飛出來的莘巧從背後撫摸着荀寒的頭髮。
看到莘巧自己跑了出來,荀寒翻了翻白眼,眼裡一絲疲倦,懶得去理會,草草在衣服上撕下一條藍色緞帶,隨手將頭髮紮了起來,拿起武器,胡亂的用劍將多餘長出的部分割掉,這般下來,感覺換了個人,精神也爽朗了許多。
站定許久,荀寒才繼續說了第三句話:“妖怪……唔……你終於醒了……這幾天睡得可舒服?……你給我那瓶東西差點害死我了。”連續停頓了幾次,纔將完整的一句話表達出來。
想起前幾天清晨,自己抱怨好久後,莘巧遞過來的那瓶紫色的詭異粘稠液體,荀寒不禁打了個冷戰。
這東西喝下去時辣了一身汗不說,全身不到幾分鐘就開始虛脫無力,始作俑者也不去解釋這是什麼毒藥,直接就跳回了空間手鐲,不理不睬的睡起大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