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面前把玩着血槍的卓文,聖主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置信,擁有先輩無數怨念和血氣的血槍,就這樣被眼前這青年拿起來了?
這血槍內的怨念之恐怖,即使是他都覺得有些難以承受,但卓文卻如此輕而易舉將這血槍拔出,而且還饒有興致的把玩着。
看到這一幕,聖主心中就有一種濃濃的坑爹感!
“聖主!這血槍也沒你說的那麼恐怖啊?”隨手舞動着血槍,卓文頗爲滿意地道。
聞言,聖主嘴角一抽搐,他發現卓文這句話很欠扁,不過他還是暫時將這絲情緒收斂住,道:“看來這血槍與你有緣啊!”
卓文心中卻是暗笑,若不是血魔的話,他想要輕易承受血槍中那股恐怖的怨念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過,在拿到血槍的這一刻,卓文發現這血槍之內隱隱擁有一股凌厲而殺伐的恐怖意念,這股意念很強烈。
“卓護法!在這血槍之中擁有先輩的記憶,這位先輩乃是領悟了槍勢的存在,你可以將意念通入這血槍之內,或許裡面擁有對你有用的經驗。”聖主開口道。
點點頭,卓文不再猶豫,將意念化作針狀,鑽入血槍之內。
轟隆!
在意念進入血槍的瞬間,一股極爲恐怖槍勢自血槍之中暴掠而出,頓時間,無數血色的槍影,猶如一片血色瀑布般,從天傾瀉而下,將卓文以及血槍封鎖在了裡面。
聖主緩緩後退幾步,瞧着面前的無數血色槍影,目光極爲凝重,低聲喃喃地道:“還真是恐怖的槍勢啊!不知道卓護法到底能否從其中悟出真正的槍勢來呢?”
“也罷!我就在此地待一年,一年後我就要出去主持應對魔物的事物了!希望卓護法你不要讓我失望!”
說着,聖主盤膝而坐,就坐在卓文不遠處,目光靜靜盯着處於血色槍影內的卓文,若是卓文有什麼異狀的話,他就會立馬出手阻止。
距離魔物破封只有兩年時間了,所以他在此地只能待一年時間,一年後,他就要召集各地人族強者,匯聚聖宗,準備抵抗即將到來的魔物大軍。
這是一片血土,一望無際,滿是血色,在血土之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水,這雨水乃是血水。
這片世界是血的世界,在視線之中,佈滿的是無數的血色,空氣中瀰漫的是嗆鼻的血腥之味。
在這片血土周圍,環繞着一堵堵數十丈的高大牆壁,牆壁是血色的,在上面繪製着詭異的血色紋路,裡面充斥着一股股詭異的力量。
高牆之上,是環狀的坐檯,造型與古羅馬的角鬥場很類似,在那坐檯上,坐着的是一道道高大而猙獰的生物。
這些生物不是人族,他們擁有漆黑的鱗片,額前仗着尖銳的羊角,高達三丈,雙目血紅。
這些猙獰的生物,睜着血色雙眸,高高在上的俯視着高牆之下的卓文,更準確的說,並不是卓文,而是卓文的身後。
轉過身,卓文看向身後,在那裡有着一座座的鐵柵欄,鐵柵欄之中是黑黝黝的鐵牢,在卓文的目光中,這些鐵柵欄內,關押的竟是一名名身穿破衣的人類。
有男有女,但這些人類大多數都是目光呆滯,仿若麻木了一般,對這個世界已經毫無眷戀可言。
“這就是萬年前那片血色空間的往事麼?”
瞧着這周圍的景象,卓文很快就明悟過來,恐怕這些景象應該就是血槍之中的萬年前的記憶,現在他的意識正在讀取這些萬年前鮮爲人知的記憶,彷彿看電影一般。
高牆上的坐檯上的那些猙獰生物,應該就是萬年前極爲恐怖的魔物,他們將奴役人族,殘殺人族,甚至虐待人族,將人族視爲牲口。
瞧着鐵柵欄內麻木不仁的人族,以及高牆上嬉笑怒罵的魔物,卓文的心中忽然不由自主的產生一股滔天的怒火,這股怒火是眼見自己種族被他族奴役殺戮的悲哀和憤怒。
卓文他自己就是人族,但現在眼見自己的種族,被一羣不人不鬼的魔物,這般的對待,他如何不怒不忿?
“殺!殺!殺!人類牲口,你們想要活下去,那就殺死對方,不惜一切代價!哈哈!”
高牆之上,響起魔物那沙啞而難聽的聲音,隨後那些鐵柵欄的門全部被打開,一名名神色麻木的人族,緩緩的從鐵柵欄之內走出來。
鏗鏗鏗!
一道道形態各異的武器,從天而降,倒插在血土之上,走出鐵柵欄的人族,呆滯的目光瞧着血土前方的武器,依然一動不動,彷彿時間靜止一般。
“嗯?不殺嘛?你們二十人若是不殺的話,全部都要死!若是相互廝殺的話,勝者能活,只能有一人可以活着!選吧,要麼全部死,要麼活一人。”
魔物的聲音再次傳來,猶如奔雷般,在這片血土上空迴盪着。
淅淅瀝瀝!
血雨再次下了起來,而且越下越大,將這片空間染成了濃郁的血色,二十名人族依然沒動,他們的目光依舊麻木,任由血雨鋪天蓋地的落在身上。
“好!你們既然不殺,那麼本座就將你們全部抹殺!”魔物的聲音變得有些惱怒,竟是打算出手了。
“殺!”
不過,當魔物正打算出手的時候,一道淒厲的喊殺聲響起,一名少年嗚咽着從一處角落中衝出來,順勢在血土上抽出一柄平平無奇的長槍,朝着身邊的另一名中年人衝去。
那名中年人目光呆滯,瞧着飛奔而來的少年,依然一動不動,只是靜靜的瞧着少年。
噗嗤!
長槍穿胸而過,中年人倒退幾步,嘴角吐出一大口鮮血,臉上卻是露出一絲安詳的笑意,凝視着少年道:“謝謝你,努力活下去!”
說完,中年人倒在了地上,氣息逐漸變得虛弱,最終死亡……
少年愣住了,他雙手拿着長槍,一股鮮血從中年人的身體順着長槍,流入了少年的雙手之中,他第一次發現,血竟然這般的滾燙,但他的心卻冰冷了下來。
因爲自身的懦弱,因爲心中怕死,所以他出手殺人了,而且還殺了無辜之人。
撲通!
少年坐倒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哭起來,伴隨着血雨,那哭聲瀰漫在整個角鬥場,顯得那般的淒厲而無奈。
“好好好!你是好樣的,重新拿起槍,去將其他十八人殺了!不然接下來死的不僅僅是這十八人,還有你也要死!想要活下來,那就殺了其他人。”
高臺上的無數魔物哈哈大笑,彷彿剛纔那一幕很好笑,對於他們來說,人族自相殘殺是一出喜劇,一出可以令他們捧腹大笑的喜劇。
少年仰頭,盯着高臺上無數魔物的嘶聲大笑,緩緩站起身來,不再哭泣,一抹深切的怨恨之色,在他的眼底滋生。
都是因爲這些魔物,不然他以及其他人又爲何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我不能死,我要變得更強,強大到去殺死這些魔物!
抹去眼角的淚水,少年輕輕將那中年人的屍體放下,抽出長槍,他的目光充滿了堅定,他不能死,他要變強,他要讓這些魔物付出代價。
噗嗤!
噗嗤!
少年出手變得冷血無情,他的目光中的呆滯再也不見了,有的是冷漠和怨恨,他知道現在他所能做的只能去殺戮,去殺這些無辜的同族。
當少年將最後一人殺死之後,來到角落,忽然吐了起來,目光中的悲哀、自責之色越加的濃郁。
雖然他唯一的選擇只有殺戮,但每當想起死在自己手中的是同族之人,他的心又何嘗能夠好受呢?
“好樣的!人類,你叫什麼名字?能夠舉起你手中的武器,手刃自己的同族,你的無恥我們魔物很認同,哈哈!”一名魔物充滿嘲弄的大聲問道。
將長槍駐在地上,少年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並沒有回答那魔物的問話。
“不說也無所謂!今日你做得很好,算是苟活下來了!明日還有角鬥,想要苟延殘喘,那就繼續殺吧!殺你的同族,在他們的怨恨之中活下去!哈哈。”
無數的魔物鬨堂大笑,他們看向少年的目光,猶如看一個笑話一般,對啊,手刃同族之人,對於他們來說卻是很好笑吧!
時間一天天過去,少年每日都出現在角鬥場,每次都能夠站到最後,殺死全部的其他人,而少年手中普通的長槍逐漸染成了血色,變成了血槍。
而少年也越加的冷漠,心若精鐵,不論對方是誰,他都一槍殺之,他心中唯一倖存的信念,就是活下去,就這樣活下去。
這一日,鐵柵欄再次打開,少年緩緩走出,手持血槍,目光冷漠。
踏在血土之上,少年目光露出一絲驚愕之色,因爲他發現今日出現在血土上的居然僅僅只有一人,平日裡可都是十幾人同時出現的,像今日這般出現一人還真是第一次。
當少年擡頭,目光落在地面的那道人影上後,瞳孔微縮,全身竟是顫抖起來。
那是一名妙齡少女,雖然身着粗糙的獸皮短裙,頭髮略有些蓬亂,但依然掩蓋不了少女那雪白的肌膚以及精緻的面龐。
“雪瑤?”
緩緩吐出這個名字,少年忽然單膝跪在地上,腦子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