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飄飄,冰雪寒天,這一片地域之中,常年被冰雪所籠罩,寒冷與孤寂並存着,這裡就是四大域中的北極。
一座直插雲霄的雪山之巔的虛空裂開一條縫隙,一道身影緩緩落在了雪山之巔。
“一個月時間,終於是抵達北極了!”
這道身影一落在雪山之巔上,腳步蹣跚,竟是直接摔倒在地上,氣喘吁吁,其背上的那一對雷翼更是暗淡之極,彷彿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一隻小黑狗懸浮在這道身影面前,一雙小眼珠子頗爲複雜地盯着後者,嘆息道:“你小子還真是拼命,一個月來,日夜不停的趕路,真虧你能堅持下來,若不是仙丹支撐着的話,你早就累死了。”
連續不斷施展風雷六翼和虛空法則,而且期間還沒有任何的休息,這對於任何武者來說,那都是超負荷的,很難承受。
不過,卓文這一個月卻是撐下來了,當然,在這期間,卓文可是吞服了不少的仙丹這才勉強撐下來,不然的話,這種超負荷的強度,卓文恐怕很可能會猝死在半路上。
“還有一個月時間,我想你還是先好好休息一兩天再出發吧!”
瞧着卓文這幅模樣,小黑都感到有些心痛地道。
此刻,卓文也能感覺到自身已經達到了極限,這種狀態的他,若是再繼續趕路的話,恐怕真的要吃不消了。
“正好在我休息的這兩天時間,我派人去打聽一下冰雪宮的地址。”
卓文一臉倦容,帶着小黑便是回到了蒼龍殿內。
“卓文,你的臉色好難看,不會有事吧?”進入蒼龍殿,卓文便是遇到了呂寒天一行人,呂寒天更是擔憂地問道。
卓文擺擺手,道:“我沒關係的,辰雪她在哪裡?”
“卓文,你跟我來吧,辰雪她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念叨着你,爲了不讓她遺忘你,我已經把她弄出了二重天地,在蒼龍廣場建造了一處閣樓,這樣她就不會被第二重天地的時間流速所影響。”
鳳夕瑤來到卓文面前,拉住卓文,便是帶着他來到了蒼龍廣場東南角落處的一座閣樓之中。
“一個月時間了,記憶珠子表面的裂痕更加的多了,辰雪她遺忘事物的速度更快了,即使我經常會試圖講些她熟悉的事情,但她過不久就會忘得一乾二淨。”
鳳夕瑤取出記憶珠子,此刻記憶珠子表面幾乎沒有完好的部分,裂痕密密麻麻,看上去極爲的滲人。
“辰雪她什麼都忘了嗎?”瞧着記憶珠子,卓文目露悲哀之色。
“不!她沒忘記卓文這個名字,她還記得很清楚,她知道卓文這個人對她很重要;她沒有忘記一個月前爲你彈奏的曲賦,她知道這首曲賦是隻爲你一個人彈的。”
說到這裡,鳳夕瑤頗爲動容地繼續道:“她的記憶雖然會隨着記憶珠子而逐漸的消失,但她的內心,永遠都給你留了一個位置,最重要的位置。”
卓文只覺得腦袋轟隆炸響,他的鼻頭有點酸,眼睛有點乾澀,心靈最深處那最柔軟的地方,彷彿被撥弄了一下。
“我進去看看她!哦,對了母親,現在我已經來到了北極的地域,你安排下人手去探索下冰雪宮的地址吧。”
卓文說完,便是一步踏入了庭院之中。
這座閣樓依舊很幽靜,在那幽境的氛圍之中,隱隱透露着一絲清雅,彷彿荷塘中遺世獨立的蓮花,盛開出最爲絢爛的花瓣,無人觀賞,依舊傲然盛開。
庭院內,假山林立,小橋流水,鳥語花香,綠草如茵,百花盛開。
在假山、小橋、百花、綠草的中央,一座白玉亭臺靜靜佇立着,在那亭臺中央,擺放着一座白玉案條,一座石凳。
一道卓爾不凡的倩影,靜靜地坐在石凳上面,她的玉手放在案條上面,在那上面擺放着古香古色的古箏。
這道倩影彷彿在低頭沉思,又彷彿是在回憶,但或許是因爲想不起什麼東西,她的一雙柳眉微微蹙起,瓊鼻露出幾分褶皺。
蹬蹬蹬!
輕微的腳步聲,頓時吸引了倩影的注意,只見她微微擡起頭,盯着走來的卓文,美眸露出疑惑之色,問道:“你……是誰?你……”
卓文身形一僵,不過卻神態自若,來到亭臺之中,坐在慕辰雪面前,笑道:“我叫卓文,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我好像知道卓文這個名字!”
慕辰雪忽然坐直身體,旋即拉起袖袍,伸出那潔白無瑕的藕臂,在那藕臂上,鏤刻着兩行字。
這行字鮮紅無比,彷彿是用某種利器在皮膚上鏤刻上去的。
卓文臉色微變,一把握住慕辰雪的臂膀,目光死死盯着那藕臂上的兩行字的內容。
這兩行字的內容很簡單,但卓文卻看得睚眥俱裂,心靈最深處那最柔軟的一處地方,彷彿被狠狠的攪弄了一下,而卓文再也控制不住那已經發酸到極點的鼻頭。
淚珠開始不由自主的流下來了,猶如傾盆的大雨一般,劃過卓文的臉頰,猶如匹練一般,掛在他的下巴,看上去極爲的悽美。
“卓文是最重要的人,不要忘記哦!”
“見到卓文,我一定要給他彈奏最拿手的曲賦,也是我唯一會的曲賦。”
那兩行字的內容很簡單,沒有刻骨銘心的誓言,也沒有海枯石爛的約定,更沒有天長地久的豪言。
有的只不過是兩行很簡單的語言,不想忘記某個重要的人,想給重要的人彈奏自己唯一會的曲賦。
這兩句話,卓文如何會想象不出,當初慕辰雪刻下這兩行字的場景。
興許是害怕自己會遺忘,所以她由於心中的焦慮,在那潔白無瑕的藕臂上,緩緩刻下了這兩行動人心魄的字跡。
刻下這兩行字跡,她的目的達到了,她知道即使她可能會遺忘很多事情,但只要刻在手臂上的兩行字沒有消失,那麼她就不會忘記卓文這個名字。
她永遠都會將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留給這個名叫卓文的男子。
“辰雪,你這是何苦呢?爲何要不惜自殘,也要記住卓文這個名字呢?”
卓文輕輕撫摸着慕辰雪藕臂上那兩行字跡,鮮血由於時間的推移,已經變得有些暗紅色了。
看見這兩行觸目驚心的字跡,卓文心就有種壓抑不住的痛楚。
“其實我每天早上起來,都會注意到手中這兩行字的,我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一個名叫卓文的男子,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想遺忘的人。”
“雖然我平時很健忘,但我卻不想忘記這個名字,我知道,如果我真的選擇忘記這名字的話,我會後悔,我會懊惱,就彷彿我失去了一切一樣。”
說到這裡,慕辰雪雙目露出一絲黯然,她盯着卓文道:“你是卓文吧?你就是我一直等待的卓文吧?”
“我已經坐在庭院中等待了二十幾天,每天進來的人,我都會問他們是不是卓文,但他們都說不是,我知道我要等待的人還沒出現,我一直都在思考,我等待的人爲什麼那麼久都沒出現在我面前呢!”
卓文輕輕將慕辰雪攬在懷中,有些愧疚地道:“辰雪,對不起,這段時間是我忽略了你,我太自私了,沒有陪在你身邊。”
“沒事的,夕瑤阿姨之前說過了,你之前之所以不在我身邊,是因爲你在幫我尋找治病的辦法,你想要治好我的遺忘症。”
慕辰雪輕輕摟着卓文,她的眸子中第一次露出一抹哀傷之色,她輕聲地道:“我知道自己時間可能不多了,你能在這最後的一段時間陪陪我好嗎?我不要忘記你。”
卓文心靈最終被觸動了,他緊緊摟着慕辰雪,堅定地道:“辰雪,你不會有事的,我會把你治好的。”
“無論治不治好,這些對我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我只想要你陪在我身邊,我們開開心心的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好不好?我知道我很健忘,但我會努力去記住你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你陪我好不好?”
慕辰雪無力地靠在卓文的肩膀上,晶瑩的淚珠猶如珍珠般,奪眶而出,她的聲音變得哽咽不已。
或者,連慕辰雪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情緒激動,無法自拔。
“辰雪,對不起,是我陪你的時間太少了,接下來我都會一直陪着你,不會和你分開了。”
卓文摟着慕辰雪的柳腰,嘴角露出苦笑,對啊,是他一直都忽略了慕辰雪的感受。
或許,慕辰雪她已經發現了自身的狀況,但她並沒有爲此傷心,但她卻因爲他未陪在她的身邊,而哭泣的像個孩子一樣,卓文知道自己犯了致命的錯誤了。
他知道,慕辰雪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他陪在身邊,留給她最美好的記憶,纔是她最想要的。
“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卓文輕輕撫着慕辰雪的背部,眼皮耷拉着,一股深沉的倦意,席捲心頭,讓得他的眼皮越發的沉重。
一個月,日夜不停的趕路,卓文早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能夠堅持到現在就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