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遺蹟？”
聽到‘遺蹟’兩個字，趙陽身體不禁一顫，脫口而出道。
經過不老山的事情，他對遺蹟這種存在算是有了心理陰影了。
平常電視劇裡的遺蹟，那都是充滿着機遇和寶貝的。
可自己碰到的遺蹟，雖說也有一定的機遇和寶貝，但卻要付出足夠多的代價。而且，當時那生死之間的緊迫感，趙陽是真的不想多來哪怕一次了。
“別怕。”
馮玉眼含笑意，道：“你在不老山經歷的那種，算是小概率事件，通常的遺蹟內，真正有價值的反而是一些沒有特殊力量的古董。”
“古董？”
趙陽立馬明白過來，道：“是爲了研究‘遠古’的歷史？”
“對。”
馮玉點點頭，道：“其實墨淵有一點說的是對的，就是我們華夏的‘盛世’開始時，也代表着‘遠古’的衰落，這個不難理解，盛極必衰嘛。”
馮玉想了想，斟酌着說道：“對於盛世，我們目前有很多明確的與修煉相關的文獻記載，可對於遠古時代，由於那時候的人太聰明瞭，根本不需要文字來領悟大道，所以遠古時代流傳下來的就只有最普通的歷史文獻。”
“馮先生，我是這麼理解的，你看對不對。”
趙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道：“遠古時代的修行方法相當厲害的，但沒有文獻記載，盛世時代的修行方法也很厲害，而且有文獻記載，但因爲衰敗的緣故，所以我們現在流傳的，都是縮減版的盛世修煉法？”
“對。”
馮玉肯定道：“你總結的很到位，我們當下的目標，最基本的是守住神話，這是基石，而在基石之上，就是要想辦法恢復盛世時的修行體系。想要做到第二個目標，以我們目前的研究水平還遠遠不夠，所以就需要大量遠古修行文獻打開新思緒了。”
“研究？新思路？”
趙陽眼皮跳了跳，道：“馮先生，我怎麼覺得，你們把修行說的跟搞科研一樣，還要做各種理論研究？”
“準確的說，不管是做什麼研究，都需要理論與實踐結合。”
馮玉指了指自己，道：“我現在這種特殊的半人狀態，在盛世是沒有的，全靠衰敗之後，大量前輩們的理論與實踐積累，我才能既放下鎮守使的身份，又能保持理性的教你東西。”
“大量的實踐？”
趙陽看了看馮玉的樣子，道：“這…怎麼實踐研究？”
“跟我一樣，拿自己當試驗品。”
馮玉嘆了一口氣，道：“本來，這個項目的名稱叫做‘源氣綻放’，意思是讓肉身能夠承載源氣的直接釋放，但又不像身在地獄這邊要鋌而走險的修煉。
但可惜的是，無數先人前輩的努力結果，卻只是我這種保留完全人的理性，但卻身體殘缺的狀態，總的來說，研究是失敗了，只是剛好符合我的需要。”
趙陽微微點頭，不再言語。
“這次去遺蹟的事情，不用着急。”
吳相忽然開口道：“我的本體還需要半個月才能出來活動，到時候我們三個人去。”
“我們三個人？”
趙陽朝着馮玉問道：“馮先生，你能離開博物館了？”
“不能。”
馮玉嘿嘿一笑，道：“但別忘了，我可以通過遠程操控傀儡，雖說戰力上不能給予幫助，但腦子還是可以幫幫忙的。”
趙陽會意道：“嗯，有兩位前輩帶着我去，我也算安點心了。”
“別放鬆。”
吳相提醒道：“萬一再碰上小概率事件，恐怕也有你受的。”
趙陽頓時齜牙一番，而後換了個話題道：“前輩，甄柔的特訓結束了嗎？”
“沒呢，今晚繼續。”
“晚上？什麼特訓需要一直在晚上啊？”
“實戰的。”
“嗯。”
趙陽剛想問問自己能不能去參觀，但手機忽然響起。
拿起手機一看，是墨淵來的電話。
“這傢伙又找我幹什麼。”
趙陽略微皺眉，然後直接開了外放接通電話。
“趙陽，幫幫我！”
墨淵的聲音十分焦急。
“娜娜她出事了！”
趙陽看了馮玉和吳相一眼，兩位長輩用目光示意趙陽詢問具體情況。
“出什麼事了？”趙陽問道。
“壽元。”
墨淵聲音極其低沉，道：“我回來後，發現她虛弱了很多，仔細觀察發現，她的壽元正在以很快的速度流失！”
“壽元流失…”
趙陽快速問道：“這種事我沒接觸過，怎麼幫？”
“是我家裡那邊人下的手，流失的原因是詛咒，而且內部是跟我同源的詭氣，級別還很高，我無法化解，所以…”
墨淵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確的。
他想的是，讓趙陽去接觸姚娜，然後將其身上的詭氣吸收、化解。
如此，詛咒的能量來源沒了，詛咒自然也就消失了。
“和你同源的詭氣，而且是你都沒法化解的。”
趙陽有些無奈道：“你可真是看得起我，但你別忘了，我剛修煉沒多久，你確定我能頂得住你那種級別，甚至是比你還猛的詭氣？”
墨淵那邊沉默下來，過了足足半分鐘，他才緩緩說道：“我…不確定，不，按照我的估計，你大概也只有3成機率能扛住…”
由於兩人之間有契約在，所以趙陽可以相信墨淵這句話。
“我只能來求你了。”
墨淵用了‘求’這個字：“在不老山的時候，我已經給了我最大底線的契約，現在的我，已經不能給你更多利益了，所以…我只能求你，求你救救娜娜！”
此時的墨淵，渾然沒有了趙陽初見時的坦然自若，也沒有了剛戀愛時候的興奮與激動，只剩下近乎卑微的哀求。
愛情，
真的能改變太多太多了。
趙陽輕嘆一聲，一邊看着馮玉和吳相，一邊對電話那頭說道：“我可以幫你，但有一個條件。如果我死了，那麼你和我的契約，要讓下一位第十日的鎮守使繼承。”
“可以！”
墨淵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並補充道：“謝謝你，趙陽！”
他很清楚，趙陽提出的這個條件，根本就等於沒條件。
“我現在就去吧，姚娜在哪兒呢？”
“鳳凰小區。”
“好，我馬上到。”
“嗯，我在小區南門口等你。”
兩人定好地點，趙陽掛了電話。
“馮先生，吳前輩，姚娜和墨淵在一起，有一部分原因在我，現在她受了詭族的詛咒，如果我不去救，我…心底這關過不去。”
趙陽微微低下頭，道：“身爲鎮守使，我這個決定是魯莽了，但直覺告訴我，如果我不去，我會有很難解開的心結。”
“這幾年啊，‘聖母’這個詞開始變得有些貶義了，很多人覺得，一個人好心過頭，就是件壞事。”
馮玉眼神含笑，道：“可事實是，如果一個人幫助他人時，連帶着犧牲了別人的利益，那麼這個‘聖母’，別人可以添加貶義進去。但如果，人家損失都是自己的利益，和別人半點關係都沒有，那麼這個‘聖母’，哪怕是氾濫的地步，就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詆譭了。”
“憑直覺。”
吳相再次說道：“事實證明，你到現在爲止，憑你善良的直覺做出的決定，都有了好結果，我相信，你這一次也會善始善終。”
趙陽認真的點點頭：“謝謝兩位前輩，那我現在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