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裝什麼糊塗呢？”
馮玉嘴角掛着笑，眼神中難得帶了一絲不正經，道：“堂堂甄家的小丫頭，給一個博物館免費打工，你覺得很正常？”
趙陽眼神有些躲閃，道：“甄柔來這裡工作，不是想報答我就她的恩情麼？”
“如果是那樣，她直接給你大把的錢，或者給你修行的資源，不就可以了？”
馮玉反問一句，而後繼續道：“雖說現在的天地環境變了，但以甄家的實力，想擠出一些資源來給你，還是很容易的。”
“這…”
趙陽明白馮玉的意思了。
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而甄柔卻偏偏選擇了最吃力不討好而且靠近自己的。
要是說這裡面沒什麼特別的意思，那真是誰都不信了。
“馮先生，吳前輩，我…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趙陽撓了撓頭，道：“我這單身習慣了，也沒想着需要兩個人才能過日子。”
“嘿，我就這麼一說，你還真信了？”
馮玉咧了咧嘴，道：“不過這樣也好，我們需要的‘波動’，已經出現了。”
“什麼？”
趙陽微微一愣，道：“什麼叫我還真信了？”
“馮玉是故意說那些話，好讓你心中起波瀾，如此，你心一動，我和他便能夠通過推演或者覺察力，來判斷你是否具備和那墨淵一樣的情況。”
趙陽還沒來得及問‘一樣的情況’是什麼，吳相便已經開口說了結論：“現在看來，你和墨淵一樣，都是中了某種‘動情之後’纔會生效的術法。而這術法產生的效果目前未知，但修爲到了一定程度後，會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趙陽聽得似懂非懂，不太確定道：“前輩，我確認一下，如果我和墨淵不動情，就不會觸發這法術？”
“對。”
吳相點點頭，而後快速給出調查線索：“得再去仔細調查一番東昌水產公司，那裡是你和墨淵最可能沾染這種術法的地方，如果不是水產公司，那就是墨淵的貓咖。”
在去不老山之前，趙陽和墨淵只見過三次。
第一次在東昌水產公司，墨淵設計，逼着趙陽走上身在地獄這條路。
第二次在第十日博物館，墨淵想讓趙陽與他一起拍電影。
第三次是在貓咖，墨淵想讓趙陽幫助他表白。
第十日博物館有神話鎮守，鎮守使在這裡有特殊的保護，所以從時間線來看，想讓趙陽和墨淵同時沾染這種法術，就只有水產公司和貓咖了。
“未必是這兩個地方。”
馮玉經驗老辣，立馬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道：“東昌水產中心連接着周邊的湖泊，我懷疑，這術法是通過水源來擴散的。”
“水源？”
趙陽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煉化詭氣時，所感受到的詭魚們的記憶。
他心有所感，道：“馮先生、前輩，請問你們二位可否將相同的方法，用在甄柔身上試一試？”
“有道理，你到第三區待着，你在這裡的話，不太方便試着。”
馮玉端着下巴想了想，道：“也不需要太久，十分鐘就行。”
“好。”
趙陽點點頭，然後便通過密道走到了第三區。
十分鐘後，趙陽收到吳相的消息，然後走回辦公室。
“確定了，只有你和墨淵中了招。”
馮玉直接說了結論。
“那…前輩，有沒有一種可能。”
趙陽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就是甄柔對我沒啥好感，所以不會有‘動心’這一觸發前提？”
“小夥子，自信點。”
馮玉嘿嘿一笑，道：“剛纔你吳相師伯說你出事差點死了，好傢伙，甄柔直接說要回家把鎮族之寶請出來，那着急的模樣，你要跟我說沒點事情，打死我都不信！”
“嗯…”
趙陽撓了撓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倒是吳相見過了太多事情，對於男女的感情他選擇讓後輩順其自然，直接繼續說起了正事，道：“目前我們有的情報是，你和墨淵中了某種法術，觸發前提是‘動心’，效果未知。同時，這法術生效後產生的氣息，與‘月老紅繩’的傳承有一定聯繫。”
馮玉沉吟片刻，道：“我剛纔推演了一下，我的想法沒有錯，問題在於水源，而非水產中心那塊地。別的先不提，就沖和‘月老紅繩’有關係這一點，就得儘快弄清楚緣由來，只是這水源流動性太大，想確定具體位置，很困難啊。”
月老紅繩是半遺失的神話，能否找回，直接決定了此時華夏的整體氣運。
“馮先生，關於水源的位置，我或許可以嘗試着找一下。”
趙陽回憶一番，道：“我當時煉化詭魚的詭氣時，感受到了它們生前的部分記憶，我現在能回溯起一些氣息，可以試着推演它們的來源。”
“深海還是近海？”吳相忽然問道。
“這…”
趙陽細細覺察一番，道：“中海？就是那種，不算太深，但也不算太淺的地方，具體多少米我也說不出來，但大概判斷個位置是可以的。”
“有位置就可以了。”
吳相點點頭，道：“知道了魚的來源，再通過捕撈記錄，還有水產公司的運輸路線，這樣就可以將範圍大大縮小。你白天先正常上班或許休息，晚上用七星臨護再次推演看看。”
趙陽應下道：“好，沒問題。”
三人商定完了計劃後，馮玉和吳相便回了第三區，趙陽則打算繼續研究馮玉留下的筆記。
但剛看了沒多久，他的心思就已經飄忽到了筆記之外。
剛纔的事情，吳相和馮玉都可以看做是‘公事’來處理，可在趙陽這裡，他確實實打實的知道了自己和甄柔之間，是互有好感的。
“順其自然吧。”
趙陽最終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他不是一個擅長做浪漫事情的人，對於他來說，這種兩人相互有好感但又不戳破，若哪天有緣，自然而然就相互明白的關係，是最合適的。
想到這裡，趙陽繼續安心的查看筆記。
等到了晚上，他算是輕車熟路的完成了推演，並得到了一個明確的信息。
【至冬海下，十里無冰。】
得到信息後，趙陽有些困惑，道：“至冬海我知道，那裡是寒帶的一處海域，但那裡常年寒冷，怎麼會十里無冰？”
“果然！”
馮玉倒是目光火熱，道：“我如果想的沒錯，這個‘十里無冰’不是平面，是海下，在至冬海下方，有遺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