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軼也是用海之女改的初始召喚卡。
並不是羅浮想象中的機甲高達。
就是個披着蕭炎同款黑袍,內搭勁裝,一張清秀面龐被毒日頭灼得略略發黑的高挑姑娘。
將近一米八的個頭,略有些誇張的三七分,讓她可以平按眼前那條古樸棕紅的狹長劍匣。
風一吹,黑袍下襬微微揚起,頗有些獨守空城的劍神形意。
“你明天下午還得去山海狩獵場收集拼圖吧?”
“照我看,咱倆也別搞什麼大陣仗,每人用次‘大招’,小打小鬧,就當是賽前熱身。”
“全力切磋什麼的,等重製賽比完再說。”
羅浮擡腕看了眼手錶,出聲道。
“沒問題。”
諸葛軼就不是那好戰的人。
她只是想看看羅浮的卡牌強度而已,能省點力,何樂而不爲?
於是,兩個懶鬼各自找好站位。
切磋開始。
即使這兩天已經見了好幾次,可當真君再次出現時,諸葛軼還是微微失神。
或許是錯覺,她總覺得浮哥這尊卡靈,有種類似怪怪古的氣質。
“氣質”這個詞,似乎不大合適。
那更像是虎豹豺狼對貓貓狗狗的血脈壓制力。
煌煌大日般,讓人難以逼視。
面對這樣的強敵,諸葛軼絲毫不敢大意。
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對方只是站在那裡,她就覺得自己必輸無疑。
“浮哥……”
透過如絲細雨,諸葛軼仔細打量着對面站着的發小、老同學,緩緩呼出一口白氣。
然後屏氣凝神,跑車發動機般瘋狂運轉心力,全力一擊!
特性【造劍者】、【劍魔】,技能【劍匣方盾】、【熱海劍雨】同時發動!
【海之女·劍心】兩手相疊,重砸劍匣。
下一刻,劍匣震動,嗡嗡而鳴。
刀劍出鞘的輕吟在小區廣場緩緩流淌。
置於木箱的寶劍名刀,就像是被賦予生命的猛獸狂龍,此刻甦醒,齊齊爆動。
終於,劍匣彈開,古銅色的齒輪運轉,亮銀機件劃彈,有種說不出的機械美感。
那十幾把形式各異、鋒芒逼人的刀劍如綺麗絢爛的孔雀尾羽般緩緩展開。
而後,激射而出!
既像是拖着尾焰的追蹤導彈,又像史前白鯊嗅着血腥味兒衝殺而來。
飛火流星,寒光鎖定。
又聽一陣機關鉚合的清脆之聲,劍匣再度彈開,散作六面方方正正的盾牌。
東南西北,天上地下。
猶如鋼鐵之骰,將少女劍心鎖在其中,針扎不透。
攻防兼備。
簡單而實用的戰術。
“真君。”
羅浮輕喚一聲。
意思是注意力度。
真君點點頭作爲迴應。
而後,三尖刀猛然揮出。
滔天海流與刀劍雨幕轟然對衝!
真君腳踏劍雨水流,凌空飛渡。
恰似山般偉岸的鄭和寶船,征服四海。
無數刀劍被斬斷,大量水流落到地面。
齊鴻運與三人戰鬥過的痕跡緩緩消散。
顯然,真君並不希望自己等人的一時興起,給清潔人員帶來麻煩。
輕描淡寫間,仁義顯現。
華夏神明的光輝,普照蔚藍。
浸泡小區的深黑積水匯聚,隨三尖刀劃過的痕跡,化作瀚海黑龍,
撞向“鋼鐵之骰”。
有輕微腐蝕性的黑水“嗤嗤”滲入,很快就讓齒輪癱瘓。
眨眼間,瓦解機關。
大汪黑水被斧光淨化後,咣啷啷淌進下水道里面。
纖塵不染的真君與略顯狼狽的劍心四目相對……
戰鬥結束。
諸葛軼一言不發地召回卡靈,目光復雜地羅浮:“浮哥,你是真能藏啊。”
“十年磨一劍。”羅浮的回答十分簡短。
“俗世隕鐵打的劍,硬挫十年也該斷了。”諸葛軼忍不住吐槽。
羅浮無聲笑笑,伸手在董年年眼前擺了擺:“誒,回神了。”
“啊。”董年年一副大夢初醒的樣子,眼角驚異還未褪去,“浮哥,你藏得挺深啊。”
和諸葛軼類似的話語。
“‘理論、模擬和實操又不是一回事’,你自己不也這麼說嗎?”
“可是……”
“別可是了,該回去吃飯了,家裡催上了。”
“……好吧。”
回到家裡,三人十分默契地沒有提起剛纔發生的事。
······
一天很快過去。
6月11日,星期一。
一望無際的長空依舊堆積着深灰厚重的雲層。
細絲般的小雨灑向大地,慢慢滌去邪祟巡行留下的污穢。
送走這兩天來借宿的幾個同學,羅浮按照真君教授的簡單套路,活動了一下身子骨。
聚力擤氣,腳落拳出。
一套難度和《舞動青春》差不多的路人甲拳法,被肉身經過強化的羅浮使得虎虎生風。
不得不說,他還挺享受這種強壯軀體機械般運轉的舒暢感。
“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多造幾張強化自身的技能卡。”
“現實不是回合制遊戲,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客氣得像在過家家。”
“真實對局裡,像齊鴻運那樣攻下盤、撒石灰,已經是程度較輕的了。 ”
“畢竟是同學切磋,手段再下作,也不可能直接傷人。”
“可在真實戰場上,肯定會有不講武德的人選擇繞過真君,直接攻擊我本身。”
“我吃的反饋也不多,隨便一個小技能,就夠我跟閻王爺還有黑白無常湊一桌打麻將了。”
“‘打不了也要能跑’,戰術體系初步建成後,技能卡打造就以此爲目標。”
羅浮坐在餐桌前,將這句話記在小本子上。
就聽老羅對楊遙說:“我馬上要去趟單位,午飯伱就和兒子……”
“爸,我和你一起去吧。”羅浮收起隨身小本,簡單解釋一句:“我有些生涯規劃上的問題,想諮詢下張會長。”
“張叔?他又不懂制卡,你找他幹嘛?”老羅換好鞋,伸手攬過外套:“我帶你去找咱們市制卡師協會的孫副會長吧。”
“制卡師協會那邊也有關係?厲害了,我的爹。”羅浮比了個大拇哥,站門口換鞋。
“也是最近纔有的關係。”老羅一邊等他,一邊解釋,“制卡師協會那幫人,希望從我們這些‘釘子’手上買到一手的妖魔材料,這才‘屈尊降貴’,主動和我們建立聯繫。”
“不過對我還算客氣……”老羅咧嘴一笑,掩飾不住的驕傲:“畢竟我有個制卡師兒子。”
羅浮沒忍住笑了笑,老羅又繼續說道:
“那幫鼻孔比眼睛高的‘制卡老爺’眼力倒還可以。他們特別看好你,昨天還打電話來,讓我帶你過去,說是給你找了個補課老師。”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