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飛碟裡,大家開了個會。
會議由一點慧光佛祖爲主持。大智慧佛,摩羅天尊和阿彌託佛爲副主持。兩邊的金剛羅漢護法,金剛羅漢則是一邊護法,一邊從疾馳的飛碟裡觀賞着宇宙奇異的風情,一邊以經唱的形式誦揚第三文明。
老佛就坐在中間,象是在入定般地打坐,又好象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做爲一個旁聽者,老佛並不說話,對於會議的內容也不知聽見了沒有。因爲勘探了半天,不惟是沒鼻子沒眼睛沒嘴巴,連耳朵也沒尋見。這讓人有所觸動,進爾被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所感動,竟有了一種要哭鼻子的衝動。仗着殘缺到如此駭人聽聞的身體,卻在武學修爲上達到了如此駭人聽聞的高度,讓那些擁有着充分感官的正常人類自甘下層惟有頂禮膜拜的份,連一貫提倡地竟爭之心都不敢生出半點。
僅僅把原因歸結爲一種天賦,或者猜測是因爲機緣而獲得了一次奇遇,這說得過去嗎?對得起最起碼的邏輯嗎?如果沒有堅定的意志,如果沒有後天超乎常人的努力,如果不付出比別人多出N倍地血水與汗水,如果在生命艱難地地征途中缺少那麼一股子大無畏的勇氣,他怎能突破那麼多的武學之坎,怎能獲得如此成就?又怎能以今天超常的實力成爲實至名歸地權威?
一部分人在那裡暗自尋思起這傢伙是不是第三文明的產物,類似於今天我們所說的外星人。
如果那樣,我們還真不能以常規邏輯來思考問題。因爲如果那樣的話,好比將一個人與一頭牛比生長速度,縱使給他十年的時間,也及不上牛一年生長的個頭的。你不能說是因爲牛比人多長出兩條腿的緣故。
雖然在大會的起始,總主持一點慧光爲老佛爺的身殘志堅感動得眼淚鼻涕一塌糊塗,但是各方義士明顯不是弱智,他們都懂得不能把牛與人比喻,因而並沒有爲權威的身殘一志堅精神所感動,表現出來競是一副釋釋然。
見比情狀,一點慧光一呆,抹了把傷心地眼淚,暗歎一口氣,心道,也許就是時下所謂公信力的喪失罷,終致信任的目光染上濃重地懷疑。而今,卻連疑問的色彩都已不見,變成一副淡漠地白癡似的眼光看待着另一個白癡。而那個白癡渾不自覺,仍然一如繼往地自以爲往常般地高明。
唉,人心不古,連政治都越來越難搞了。”
一點慧光本來想要以佛爺爲榜樣,向大家鼓動一番精神,但見大家早是擺出一副不肯上當的架勢,想要煽他們之情,怕是不易。
想到這裡,一點慧光意興索然,直接忽略掉此次會議上這個重要環節,轉入主題。他轉過頭去,給身後心服丟了個眼光。
一個早已埋伏在人羣裡的羅漢就仗出一杆大旗,旗上寫着一個血紅的——仔細看了看,到底也沒看清是個憲法的憲字呢,還是義氣的義字。
旗幟後面跟着三護法,皆光着膀子,一副殺氣騰騰地走到主席臺前,一撇拉腿,成八字站定。三位副主持就一齊站起身來,高唱佛號:“佛託阿——咪——爲了旗開得勝,誰來祭旗?!”
諸多義士的頭頂上寒氣嫋嫋,更有的腦門子上見了汗,主要是他們發現佛爺們仁慈地雙眼竟比殺豬的屠夫更血紅的瞅定了他們這一干人,那血紅裡有殺豬刀子的影子閃動。
看着義士們無動於衷,沒有一個舉手,三位佛爺又問道:“爲了寵偉的宇宙事業,誰願獻出自己的一腔熱血?!以激勵大家在接下來的除魔護法運動中接二連三地獻出生命?!”
衆多義士開始一臉鄙夷地相互觀看,終於,由鄙夷變成發自內心的厭惡。他們厭惡自己竟會加入這麼一幫子虛僞集團,大戰在即,大敵當前,連獻點義血祭旗都不肯,關健時刻,又怎能指望他們捨生取義?
雖然寶貴的生命屬於我們只有一次,可是在諸多生命地集成中,我們獨不缺地就是賤不值錢的命,它的價值甚至抵不上一件趁手的能殺更多人的兵器。
那麼,生命寶貴在何處?爲什麼人沒有人想通這一點?
仍然沒有一個大義凜然地舉手。義士們開始相互仇恨起來了,怎麼?大義已經橫亙在當前,大家仍然在指靠着某個別人去獻出自己的生命以成就大義嗎?或者說成就這個時代,或者說就是演繹出一種什麼時代精神,然後來感動自己嗎?
或者,他們就是在等我去感動他們罷。哼!一聲發自內心輕蔑地冷笑過後,大家共同陷入進對社會的絕望,對時代的失望,更加清醒地認識了這個社會的冷酷與虛僞,內心一陣三九時節地寒冷。
然後,諸多義士搖搖頭,不再相互輕蔑和仇視了,而是酷酷地聳聳雙肩,雙臂合攏,抱起膀子,八不丁地站定,瞅定三個大義凜然的狒,一任渴血的義旗在那裡呼拉拉的飄動,露出了沒有覺悟地羣衆的本質。
三個大義凜然的副主持倒沒有怎麼生氣,不瞭解自己的羣衆又怎能領導羣衆?不過,領導們也就明瞭以後怎麼制定並施行政策。這般質量,這般素質竟然也想參政議政甚至投票選舉,開什麼國際玩笑!一擺手,從後面上來兩個劊子手,押出一個大家都不認得的玩藝。
那玩藝,腦袋大,身子小,許多個癌子一窩拉一窩拉地掛拉在胸膛外面,大的癌子甚至感覺到正在撲通撲通地跳。那傢伙全身鮮血淋漓的,原來是用鐵鏈穿了琵琶骨,防止其演化。
總主持給大家介紹,這傢伙是從兀咒城裡釋放出來的一個變異精靈,看見它偌大臉上沒長嘴巴了嗎,只生了一根毛茸茸地長針,便是用來吸取生靈的靈氣之用。當靈氣吸得多了,體外異變出更多心臟,依靠着這些心臟來把身體分裂成更多精靈,橫衝直撞地阻擋空間交通,造成很大危害。
而危害更大,是有人惡意在它們體內設置了自殺式**,一經碰撞,立刻爆炸,釋放出高當量的能量,就把當年的飆星族炸得鬼哭狼嚎,聞之色變,因給它們起了個名字叫星瘟。
瘟,說明它們的數量非常之多,遠遠看去,就象富有靈智地煙霧一樣在大空間裡瀰漫,具有明顯地取向性,必定是照定生氣充盈,靈氣富足的地方滾涌,一旦被其包圍,萬難逃命!據不完全統計,喪生在這羣可惡地瘟疫中的無辜已達千萬。
這種危害是不言而喻的,它們阻礙了文明的傳播,文化地交流,經濟的發展,社會的進步,更兼殺死那麼多生命,是到了將之撤底剷除地時候了。
“申正義於時空,還生靈以平寧!”狒家四大主持振臂一呼,衆多義士羣聲響應。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四大主持齊聲詢問。爲了展示法律的公平性和人性,他們向那個被俘的精靈說,“你並不是沒有申辯的機會,或者,也可以請律師來幫你這個官司!”
那個精靈不懂得佛家語,只是眨巴眨巴眼,或者它沒有舌頭,根本就不會說話。
但是,狒們還是表現出足夠的耐心,不緊不慢與他解說:“你被人家起訴了,犯了謀財害命地大罪!依法當斬!法啊,就是我們宏偉博大,威嚴壯觀的法律圖書館裡藏着的那些東西,一紙一紙地,一卷一卷地,一本一本的,用汗牛充棟形容!
“我這是在跟你普法,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寫在白紙上的黑字,已經證據確鑿了,明白了罷你!”
那精靈好象有點明白了,點了點頭,用它蚊式的尖長嘴巴,說出平生僅會的兩個字:嗡——蠅——卻把狒祖們嚇壞,本以爲它沒有舌頭不會說話的,這會兒怎麼出其不意說出話來,操!如此下去,待會兒說不定還會喊冤,趕忙一丟眼色。
那邊的劊子**將上來,高喊一聲:“欲治肺癆者速把饅頭丟過來也!”嚓地一聲,精靈的腦袋掉下來了,將一腔熱血祭了法的大旗。同時祭了肺癆饅頭,激起了大家的俠義之心,準備着拋頭顱灑勢血將公平與正義事業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