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是碧藍的海,頭頂是湛藍的天,美彷彿在畫裡!
娥皇腳踩着劍,在海天的中間飛行,好象空靈裡飄動的美。所以說,這是在神話世界,可以只遵循美的規律,而不必遵循空氣動力學原理。飛不多久,仰頭看見天空中兩個太陽,一路高升,一路纏鬥,火焰四下裡噴濺,最後變成兩條火龍,纏扭在一起。 俄,化兩駕馬車,一路歌聲,馳往西去。
想不到史前時空裡竟有如此奇景,娥皇驚歎不已。
傍晚時分,遠見海天交際處翠綠簇起一島。逼近,在半空裡就見島上骷髏不少,灰的,白的,灰白的都有,大的水缸大,小的比鵝卵石還小,散散亂亂滿地都是。不知那些骷髏是石制還是骨制,不知先天生成還是人造——啃出來的。若啃剩下來,可怕了,說明是個魔鬼島,必是兇險萬分。
娥皇想,難道就是吃大便男孩所謂的他的家?她藝高人膽大的落下去,轉悠着四處察看地形地貌。
骷髏島是四面環海一座孤島,面積不小,上面生着各種蔥籠的亞熱帶植物。從情景上看,已是多年人跡罕至,造成斧柯不到,藤蔓纏繞着惡木,簇成今天樹林的結果。林植中,多得是一種怪木,貌似仙使貞,主幹黑而粗樸,矮壯,彎曲,枝幹上不長葉,也不開花,卻結了些娃娃果。
那些娃娃果還不熟,青色的,卻已長得面目如生,五官俱全,俱是一雙雙。看面相,好象雌雄一對,便是傳說中的雙胞胎人蔘果嗎?湊上前聞,果有濃香撲鼻,不是果香,卻是醬牛肉香。更讓娥皇嘖嘖稱奇,是微有風過,竟發出語聲,細聽說得是方言,嘰哩咕噥,又象小兒學話,咿咿呀呀,比史前文字還要難懂。
娥皇在島上的叢林中轉有一個時辰,沒發現別的異常,從一面山坡下來,看見大海邊一汪金黃地沙灘。沙灘上堆壘着礁石,一個光屁少年坐在石上垂釣。她喲喝:“喂喂,那個男孩,哎喂!”相隔太遠,那男孩聽不見,乃緩步下山。
近前,發現果然就是糞坑裡吃大便、自稱叫駱可騎的男孩,他正挺一長杆垂在深黑地水裡,身上甚物無遮,一身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
娥皇也不打擾,站在他身後靜靜觀看。不一會兒,聽見駱可騎口中唸唸有詞,嘩地提杆,水聲翻濺中,一條黑影泛着陰冷,彷彿從地獄裡拽上來,被駱可騎甩上半空。聽得尖嘯一聲,化影爲形,形成一頭惡龍。惡龍驀地生出兩扇大翅, 翅子上還冒着煙,撲扇着飛往島上,隱入叢林。
娥皇吃了一驚。
駱可騎扭轉頭來,嘴角抹乾淨了哈喇子,眼裡還是白多黑少,臉上卻不再過份茫然,聽他慢悠悠說:“此天爲鬥日天空,此海爲遊魂海洋,此境屬超時空帝國。”
“超時空帝國?”娥皇沒聽說過,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駱可騎說:“他只是個時常被命運糊弄地時空隱者,至於哪裡人,連自己也不知道,因爲忽焉生前忽焉身後,這才造成經常性的前言不搭後語,左言不搭右語,請女王莫怪。”娥皇哦了一聲,說:“先前聽你講什麼關於仙使貞,地獄劫,倒有點象個知前知後地高人。”
一語提醒了夢中人一般,駱可騎醒悟過來,好象想起許多,忽然拍一下腦額,跳起身,恭恭敬敬向娥皇鞠躬,揖拜,說,“無論你對愛情什麼態度,從今後都是愛情之母。”
娥皇臉色古怪地打量他,冷冷地說你最好先去穿上衣服。駱可騎把破褲子蹬上,把破褂子披上,穿好了衣服,就露出一副自高自大自傲地態度,說道:“既使你是聖母,在我面前千萬別拿自己做聖母,既使你是愛神,在我面前千萬別拿自己當愛神,你知道的,我有挑戰權威的惡癖,這是超時空帝國裡高層人物地通病!”
娥皇神色冷峻,打量他好一會兒,這才反對自己是聖母和愛神,她更正自己,其實只是一個柄持哲學與信仰立身的修道士罷了。
駱可騎仿似沒有聽見,在那裡歪嘴斜眼地咂牙。咂完牙,問你不辭遙遠,從歷史之後而來,有什麼求教?
於是,娥皇與這個男孩說了自己崇奉地哲學,及離奇地經歷——如何破魔洞遇倆鬼,聽鬼說了關於愛情的故事,又怎樣到達閉合時空的外緣燒燬仙使貞,闖入史前,得遇駱可騎高人,正想悉心請教這樣做將造成什麼後果——是不是將遭愛創始大人的懲罰。
“後果是製造了一個強輻射的能量場,使以後產生若干癌變地可能。”
娥皇懊喪起來,聽駱可騎又道:“創始大人早隨着史前那一場爆發而彌滿全宇宙,取消了獨立精神,因此你不用害怕。恰恰相反,他生前所做,正是爲了竭力避免你及整個宇宙歷史遭受另一場更嚴厲地懲罰,結果,你爲一已之背離愛情地私意違背了他,使大人的心血毀於一旦,從此,世界將陷入黑暗、陰冷、一味沉墜和不可拯救。”
這與魔洞裡兩個鬼說得一致了,娥皇身子簇簇發冷,請求指點,乞求補過。
駱可騎仰起頭來,哈哈大笑。大笑的原因,據他對娥皇說,是爲娥皇感到慶幸,因爲在危難時刻得遇史前高人,遇見了他。
娥皇籲一口長氣:“那麼說,是可以補救啦!”
駱可騎不回答,緩緩地,凝重地站起身,站在被海水沖刷地礁石上,長時間擺定那個姿態。
如果你瞭解西方的神,知道他們一慣在海邊酷耍的就是那個姿態,後來一般都雕成石頭供進博物館裡的,今天去大英博物館裡還能看到!
在陽光的照耀下,大英博物館裡的雕塑顯得那麼高大,好象還很英武,在腰間攥緊着拳,微昂着頭,把白多黑少的眼睛堅定地望着前方,好象望見了革命地曙光,嘴角更堅毅地抿起來,終於抿住了忍不住往下淌的哈喇子——是一大勝利。
一直到娥皇崇拜地不耐煩了,駱可騎才釋放掉那個造型。然後,當然,接下來,便是去做拯世英雄了,闖破混沌地帶。
駱可騎帶着娥皇重回夢遊神宮。夢遊神宮好象亙古立在那裡,立在一望混沌的外緣,背景是一片泛着黝藍地黑。感覺裡,黝藍中有很稀少的幾顆黯淡的星,用肉眼幾乎看不見。
夢遊神宮的下面是天文學家還沒有搞明白地先前的哲學家所謂地鴻蒙。
駱可騎與娥皇停駐神宮前,先仔細研究前番給駱可騎打壞的那把縮,竟自動復原了,把那門又閉縮起來。
駱可騎這次不再冒失,帶着娥皇圍着夢遊神宮轉悠,數數。個把小時,把一圈數下來,一共數出八個門,所代表的性質各有不同,有主生死,有主動靜,有主封活,有主通閉,隱含着八卦學原理。
爲了破解原理,駱可騎坐下來悶頭搞數學,計算八卦。娥皇則乘這空裡仰頭打量夢遊宮的建築幾格,粉牆壁畫,飛檐翹瓦,說不定裡面雕樑畫棟的,越覺得這夢遊神宮透出來是墳墓的神秘色彩。
正在那裡那麼覺着地時候,駱可騎算出來了,說只有把八把縮同時打破,把八個門同時洞開,才能敞開境界。
不過,他咂了咂嘴,沉吟,又給娥皇說,你是天國的王,冰雪聰明,又是有超級本事的人,可這夢遊神官終究是創始時代的建築,詭秘莫測,如果覺得勝不過,乾脆就別打開這門,更別進入,一着走錯,可能進入異域,遭遇到史前極其不善的東西。
娥皇哼了一聲,心想爲着貞潔地天使國,我正欲與地獄爲敵哩!更怕什麼史前的不善!就施展開超無量法,遵循老子道的精神,生一生二生N,演化出八身,繼演化出十六身,繼演出三十二身,持三十二張天羅弓,搭小無量法的天羅箭,同時滿弓施射,將八把獸形地縮射落在腳下。
獸形縮變成小獸,在烈火中輾轉哀嚎,很快燒滅,門邊站着的夜遊神和夢遊神兩個雕塑被激活了,上前感謝娥皇破除他們的魔咒,給他們以生命。
駱可騎喝一聲,問倆毛神,這夢遊宮的八卦門,將從哪個進入。
倆神通曉夢遊宮八個門的奧妙,說這八個門無論從哪個進入,都將造成時空塌陷,砸回原點——只有從八個門同時進入,才能見到真相,是創生前一個巨大地失憶!
創生前失憶了什麼?
不知道。
爲什麼失憶?
不知道。
看來,裡面藏着是一個有關創生的大奧秘,與仙使貞地獄劫有莫大關聯!
娥皇見兩個神變成了一問三不知,神仙治不得,不耐煩的揮揮手,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兩個神再表感謝,隱入遠方夜的背景。
娥皇問駱可騎:“剛纔倆看大門的說的,你都聽見了?”
駱可騎卻不耐煩地叫娥皇別再浪費時間了,就照倆看大門的說的辦,站定當前的門,喊一二三,與娥皇及其幻身一齊進去,就進入到一個藍色的夢遊的境界,迎面吹來是時間的風,帶着歷史地氣息。
二人開始遭遇一系列多形形**地古怪陸離,好象是還沒有發生的歷史或者是永遠都不會再發生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