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虛空一片暗黑區域,意識漸趨模糊兀不死逐漸又恢復了清醒。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救下自己的那人,正用燃燒生命的方式來爲自己提供生命支撐。他不由一驚。自己與這人並不認識啊,他爲何會以這種方式來拯救自己?!
兀不死原本的生命所持有的能量,甚至已不足再讓他擁有一具實質的身體,只能以影魂的方式存在,但經救下他的這人用燃燒自己生命的方式爲其提供生命能量,現爾今,兀不服又恢復了身體。他打量那人一眼,非是地獄裡的物種,也非是太虛空裡的神靈類,無論樣貌,還是身上的裝束打扮都不同,說:“謝了!”又問:“哪的?”
那人一笑:“超時空帝國,可曾聽說過?“
兀不死點點頭,他略有耳聞,那是一個距離極其遙遠,且隱藏在時空深層的國度。
“獨角獸統,”那人又說。
兀不死又點點頭。獨角獸統應該是這人的名字,或者稱號。
“兀不死妖魔?”那人詢問。
這回,兀不死開口了,大嘆一聲:“不錯!真是沒想到,縱橫時空的兀不死,也有今天!”
那人抱拳,眼光中閃爍着由衷地佩服,道:“久仰!” 又道:“方纔,你與那太虛裡那幫人的大戰,我們都看到了,無愧爲地獄裡的超級妖魔啊!”
一頓。又道:“那個裹着一身黑衣,臉上沒長五官的傢伙,應該便是傳言已久的太虛老狒罷?一把疊折劍,果然,夠恐怖!”
兀不死哼了一聲,問道:“你們?”
“啊,”那人這才尋思起來似,說:“我們,便是我與我們的大王了。我們的大王與你一樣,也是遭受重傷,正需要你的酒救治。這便是我不惜用燃燒生命的方式來救助你的原因了。”
他怕兀不死沒聽明白,跟着解釋道:“此次我們超時空帝國是來地獄裡做客,商量買賣的,不幸誤入你們地獄第十九重的玄幻八陣,在裡面遭受伏擊......”
兀不死噢了一聲,問你那位受傷的大王又在哪裡呢?
超時空帝國那位紅通大鼻子三大王,便被獨角獸統隱藏在太虛空裡另一片暗黑區域的時空深層。
帝國這兩個人物,自地獄十九重被時空通道吐將出來在太虛空裡,正在徬徨無策之機,恰是碰到太虛空裡上層次的一干神狒菩薩在老狒的率領下實施獵殺兀不死的行動。兩人躲在暗處幾乎觀看了整個驚心動魄的過程,直到兀不死不敵,重創逃逸,這才瞅準機會出手相救。
當然了,獨角獸統相救兀不死,首要,爲的便是他的酒。兩人前不久在地獄裡做客時,聽鬼佬們說過,用以招待他們的酒便出自精靈國師兀不死之手。那酒確然是好,是他們平生喝過的第一好酒,惟嫌勁力不足,一問才知,原是兌了果子汁和水的,如果想要喝到勁力奇大的純酒,需去問兀不死討要。只可惜兀不死做爲精靈國的國師,事務繁忙,十有八九不在家,半響不夜的去找,那是找不着的,這讓帝國一干人物遺憾不已,簡直可引爲平生之大憾。
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有緣終究來相見。就在兩下里都遭受重傷,相互需要的時候,卻就在這飄渺空蕩的太虛界碰面了。人生之際遇,當真是無可言說。
說到獨兒獸統冒着風險相救兀不死的第二個原因,也是爲了賣地獄的面子,爲着將來交易帝國之都的買賣着想。
兀不死在獨角獸統的帶攜下,從空間深層閃身出來,幻了一幻,由兩道影兒變成兩個實質,便就展開飛掠。行不多久,隱身於另一幕區域黑暗。在黑暗中,二人復化身成爲兩道幻影,遁入空間深層。剛一進入,獨角獸統便叫:“大王,我把兀不死國師救回來啦!”
一道微弱的聲音傳過來:“那敢情好!”空間象是密閉的,微小的一個聲音也能造成四面迴盪的效果。
在密閉的空間深層,有光的霧氣隨處涌動,所以四面能夠看清東西。兀不死隨着獨解獸統往前行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傷勢嚴重的人,漂浮在那裡。那人單從身體外有看,受傷便是極其嚴重,好似給人整體性扔進酸水裡,受到過強烈腐蝕一樣,到現在,沾染在身上的毒酸也沒擦拭去,還在與他身上的皮膚肌肉發生作用,在滋滋地響聲裡,一縷縷黃白的煙氣便從他身上冒出,從煙氣裡透出淡淡地酸味。
也許疼痛難忍,那人的身體不時發生一陣激烈的抽搐,但他忍住了卻不吭聲,只道:“煉酒的大師來了,可有酒嗎?”
兀不死向獨角獸統看了一眼:“他,紅通大鼻子王,中了毒?”
獨解獸統說:“應該是的。”
兀不死對於懸躺在那裡的帝國大王的慘狀也是看得心驚肉跳,道一聲:“好毒!”轉而想到自己所中之毒,能把一頭超級妖魔毒死,那也是相當之毒。進爾想起自己今日之死,雖然從表面看,好象死於老狒之手,但實際上,自己如果不中毒,能把超級妖魔的階別下降到大妖魔嗎?會二入魔煉重門去遭遇一系列兇險,最後爲了脫身,不得不使用解體解魔的手段,使大妖魔的階別進一步下降到準妖魔嗎?以準妖魔的階別,想要跟老狒鬥......死了一點不怨。
總起來說,自己還是死於身上所中奇毒啊!
兀不死感慨了一番,轉頭問獨角獸統:“我的藥性魔酒能治他的毒傷?”
獨角獸統點點頭:“我這裡本來有兩壺在宴後地獄鬼佬贈送的貴酒,給大王喝下去,有奇效。只是,受創太重,中毒太深,兩壺非純酒難以治療到好處,也只是暫時延緩了病情,堪堪保住性命。”
“酒?”兀不死略一沉吟,實話實說:“我這些年來,幾乎除了煉酒,將這親王煉成藥性魔酒,是再沒幹其它,其實是釀製了不少,但俱是貯存在精靈國一處秘地,你們若真要想用我的酒治傷,看來,是非要隨我到精靈國一趟不可了。”
獨角獸統與紅通大鼻子王對視一眼,道:“甚好。我們正要入地獄去再見主事的鬼佬,卻不得其門而入。”
獨角獸統看了兀不死一眼,道:“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動身如何?”
兀不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聽道獨角獸統說話,方乃道:“我還想與你們商量個事。不,時至爾今,也不能用商量這個詞了,算是我求你們的。”
紅通大鼻子王和獨角獸統一愣,獨角獸統說:“看國師說的。有什麼事,您佬儘管說便是了。”
兀不死道:“既然我有求你們,有些事也不能隱瞞你們。今日,我遭此重創,怕是命不久矣!”
聽到這裡,紅通大鼻子和獨角獸統俱是一驚,這兀不死不是爲了試探我們兩個,才說出這等話來!獨角獸統道:“國師這說得哪裡話,雖然今日受創嚴重,但依國師超級妖魔的能耐,自是能夠通過修煉復原。”
紅通大鼻子也道:“地獄裡的超級妖魔,難道也會死嗎?”
兀不死嘿然冷笑,用一種自言自語的口吻,說:“超級妖魔不容易死。在這個世界上,即使一百個神死亡了,也輪不到一個超級妖魔死亡,可這並不代表超級妖魔就不會死。”嘆息一聲,又道:“何況,我這個超級妖魔的修煉,是走了邪魔外道的。”
利用了邪魔外道,最後的結果,必然就要被邪魔外道所控制和利用,這不是一個很淺顯的道理嗎?天下哪有白給的好處!
煉妖魔也能投機取巧,利用邪魔外道?這個,帝國的兩位人物可不懂了。
聽道兀不死又說:“但我致遭今日之厄,最根本的原因,卻是在於給人下了毒,下了一種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叫做什麼名字的奇毒。甚至,誰給我的下的毒,我都是不確定。”
獨角獸統試探着道:“國師您不確定的意思,是說,已經有了懷疑對象。”
“正是!”兀不死道:“我此番回去,正是要確定我的懷疑,事情一旦確定下來,順便就要在我死亡之前把這件事情了了,你們兩位可願意幫我這個忙?”又道,“本來,你們救了我的性命,我便贈你們幾壇酒作謝禮也沒什麼,可我身中奇毒,性命早是無所拯救的。你們此番救下我,也只是幫我拖延一下死亡的時間。本來,我已是無慾無救,這般死了也罷了。可既然有了這段時間,我爲什麼不去做生前的最後的一件事情呢?所以,才請求二位能夠好人做到底。”
又道:“我不會白得別人的恩惠,定然有謝,絕不僅僅是區區幾壇藥魔酒那麼簡單。”
獨角獸統與紅通大鼻子王相互對視一眼,也只有苦笑,兀不死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如果他們兩個不幫他去確定,並最後殺死致他中毒的兇手,他們所需要的藥性魔酒,兀不死怕是不會拿出來。即便獨角獸統方纔在太虛空救了他,對他有性命之恩。
不過,反過來想想也是,暗地裡給人下了奇毒,致於無所拯救,臨死如果不知這仇人是誰,不能報得此仇,換了自己,也會覺得死得冤屈、窩囊,更何況兀不死還是一個超級妖魔呢。
帝國裡兩個人物也是涌上來一些同情,默默點了點頭。獨角獸統對於兀不死這個超及妖魔的饋贈比較看重,說道:“我們也非是行俠仗義之輩,我們帝國人物平生所樂衷者,就是與人做買賣。你說我們幫了你,除了饋以藥性魔酒,另當有謝,卻不知要謝我們什麼?”
兀不死道:“我平生所煉,一池藥酒,一身魔功,一座惡詛城池而已。惡詛城池其實就是我與敵的兵器,現爾今已是隱於時空,再難找尋。現在所剩,惟一池不涸魔酒,一部魔煉心法而已。我願將此兩樣贈予二位以作謝禮,只可惜魔酒池你們帶之不走,也只能歸屬地獄了,但我死前可以留下遺言給地獄,此後每年隨二位前來飲取。”
紅通大鼻子身上的傷勢還冒着煙氣,似乎仍在往裡腐爛,實在疼痛難忍,當即答應下來:“好。”
獨角獸統道:“兀不死之作爲地獄裡超級妖魔,堪與你對敵者,怕也不是一般人物,卻不知你要我們兩個如何幫你?”
兀不死似乎早是尋思好了,胸有成竹,告訴帝國二位人物,你們只須聽我吩咐,如此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