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人並不多,今天大家都去趕往觀看比武大會去了,但總歸是有那麼一些人有着自己的生活軌跡,誰料卻被藥塵鋪前的這一幕給吸引住。
沈明宇身死,沈龍紋尋仇,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大家都想看這件事結果到底會如何。
是不是真如傳聞那般,藥塵鋪的藥童殺害了沈明宇。
沈龍紋一怒之下又會怎樣?
這都是大家所期待的。
但對於唐長安來說,他其實是有幾分無奈,他甚至都懷疑這沈龍紋的腦子是不是也和煙娘一樣蠢?一件根本就沒有下定論的事情就找上門來要替自己兒子報仇,難道不怕殺錯人?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只能靜看事態的發展。
“煙九娘,老夫沈龍紋,今日上門只爲一件事,我兒昨夜被人暗殺致死,府中下人皆證明當時有聽到唐長安三個字。而貴鋪中正好有一位名叫唐長安的藥童與我兒有些淵源,故此老夫今日上門來討個說法。”
說是討個說法,可看這麼大個陣仗,怎麼都像是要滅掉他們整個藥塵鋪。
想到這裡,唐長安偷偷看了一眼煙娘,發現她的表情很平靜。
“長安不會殺人,你們可以回去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沈龍紋的眉頭一皺。
他不傻。
昨晚沈明宇才死,今早唐長安是兇手的消息便傳遍整個靈涼城,要說這裡面沒有貓膩是不可能的。但他作爲沈明宇的父親,沈家的家主,不管信不信,今天都必須要帶人上門問個清楚。
這是輿論給他帶來的壓力。
並且殺死沈明宇的兇手既然暗地策劃了這一切,定然也是希望他這麼做。
所以他來了。
他想看看,那幕後黑手這麼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沈龍紋也算得上是穩重,沒有直接動武,給了藥塵鋪解釋的機會,同時也避免直接產生衝突,讓那幕後黑手得逞。
可是對方的回答未必太過於囂張,竟一點都不顧及自己沈家家主的身份。
這讓沈龍紋有些惱怒。
不過終究是一家家主,城府還是有幾分的,聞言沉聲說道:“煙九娘,死的是一條人命,你家藥童具有極大的殺人嫌疑,不是你一句話就能推脫掉的。”
“寒武大陸,歷來便是以武爲尊,弱肉強食,你兒實力不濟死於他人手中,亦是怨不得誰。”煙娘瞥了一眼地上的沈明宇,淡淡地說道。
“弱肉強食?那依煙九孃的說法,老夫若是滅了你這藥塵鋪,亦是理所當然?”沈龍紋這話顯然就帶有幾分意氣用事的程度在裡面。
但是煙娘卻認真地點頭,回道:“你若有實力,自然如此。”
一個比一個倔。
好好的一場談話,瞬間就崩塌。
現場氣氛陷入凝重,圍觀的羣衆吃驚於煙九娘如此剛硬之餘,對沈龍紋接下來的舉動更是好奇,紛紛在心裡猜想沈龍紋到底會不會一怒之下滅掉整個藥塵鋪。
事實上大家從來都不認爲一個小小的藥塵鋪能夠和靈涼沈家對抗,若是真的打起來,藥塵鋪肯定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沈龍紋一張臉瞬間陰沉下來,他身爲沈家家主,在靈涼算得上是一方勢力,連城主都要敬他三分,更何況一個小小的藥塵鋪,若不是顧忌菸九孃的實力,他差點都沒忍住直接出手。
“既如此,我們便以武一決高下,若是老夫這邊勝,便交出唐長安,若敗,過往一切恩怨皆消,如何?”
顧忌歸顧忌,今天既然決定上門,自然要拿出一個交代,讓靈涼城各方勢力知道沈家的態度。
煙娘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頭看了一眼唐長安,問道:“你有把握打贏嗎?”
唐長安一愣,指着自己問道:“你讓我去和他們打?”
開什麼玩笑,他現在的修爲不過是淬筋中期,怎麼可能打得贏聚氣境的沈龍紋。
“不然呢?難道讓老孃替你出戰?”煙娘翻了個白眼,說道。
“長柱啊!讓長柱上!”唐長安一把拉過長柱,說道。
長柱修爲如何唐長安不清楚,但肯定比他要強,讓長柱上勝算都能大上幾分。
“我……我不行的。”長柱猛地搖頭,說什麼也不肯出戰。
“推推搡搡成何體統,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這是我們藥塵鋪的規矩。”煙娘一把掐住唐長安,直接把他往外面一拉,唐長安整個人一個蹌踉之下便被甩了出去。
“你便是唐長安?”沈龍紋看着甩出來的小小少年,頗有些疑惑的問道。
年紀這般小,竟有一身不俗修爲,倒是讓人有幾分驚訝。
唐長安本想着退回去,聞言只好站住身型,抱拳道:“晚輩名唐長安,但卻不是殺害沈明宇的那位‘唐長安’。”
沈龍紋微微額首,說道:“多說無益,既然你肯站出來,老夫亦不好以大欺小。”
說到這裡,沈龍紋擡起手一揮,身後走出三名穿着各異之人。
“他們乃是我沈家的門客,今日你若是能勝過他們其中的二人,便算作你贏,老夫立馬帶人離去,不再爲難藥塵鋪。”
唐長安注視着走出來的三人,心裡微微有些緊張。
眼前的三人兩男一女,持刀、劍、鞭。
每一個人身上都散發着強大的氣息,顯然個個修爲都不凡。
要想從三人中獲得兩場勝利,怕是難度非常之大。
只是現在也沒得選。
“就讓我來打頭陣吧!”拿刀的是一名漢子,說話也是粗聲粗氣,是三人當中從外表上來看最魁梧的一人。
“長安接棍!”
還沒等唐長安說話呢,後面的長柱一喊,平常他隨身攜帶的棍子便被丟了過來。
唐長安一把接過,內心五味雜陳。
他還沒說要接受呢,你就把棍子扔過來,是嫌老子死的不夠快嘛?
“刷~刷~”
在唐長安接棍的那一刻,周圍立馬空出一大片空地,給足他們比試的空間。
“如此,便開始吧。”後面的沈龍紋淡淡地說道。
也隨着這一句話,粗壯漢子揮舞着長刀直切唐長安而來,身型矯捷,刀勢詭異迅速,與那粗大的身型完全不同。
來不及多想,唐長安後退一步,舞動金瓶棍法,蓄勢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