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約翰猛地愣住！
這句話，直接擊潰了小約翰的心神！
從覺醒力量之後，他就自詡是個好人，將林凡那個壞人作爲最大的敵人，將大夏視爲邪惡的國度！
但。
克萊恩的幾句話，直接顛覆了小約翰的認知！
眼前這一幕，全是因爲自己！
那奔涌咆哮的海水，那破碎的土地，那被席捲的家園，那些被沖刷的街道。
那些淹死的叔叔阿姨！
遠處，巨浪咆哮，寸寸土地崩碎，一個個人類消失在巨浪之中，一個個家庭破碎！
海面上，漂浮着人類的殘害，漂浮着車輛的碎片。
“你是，壞人……”小約翰呆呆的看着克萊恩。
這個好人叔叔，是壞人！
而自己，救了壞人！
甚至揹着他一路逃跑而來，還幫他阻攔了追殺而來的林凡三人！
都是因爲自己，這個叔叔才能活下來，才能到達自由國。
才能在這裡……大肆殺戮！
也就是說，難道自己纔是壞人？
可……
一時間，小約翰內心無比複雜。
他看到了一個巨浪打過，那個在自己保護下逃到高地的一家三口在哭喊中被巨浪吞沒。
他看到一個個家庭破碎。
他看到那些躲在父母懷中的孩子看向自己的目光，那些目睹父母被海浪吞沒的孩子看向自己的目光。
恰如自己看向林凡的目光。
一模一樣！
可是，林凡明明是壞人，自己是好人！
可自己想打死那個壞人，怎麼會……
這一刻，小約翰全身都在顫抖，那些垂死的、哭喊的目光如同一根根針，眼前這世界毀滅一般的畫面，如同審判着他！
這是曾經被大夏擋住的災難！
這是差點被林凡那些浴血奮戰的大夏守護神終結的浩劫！
卻被自己帶到了自由國！
難道林凡不是壞人，而自己纔是……
“轟！”
小約翰的氣息忽然開始潰散紊亂，原本一直支撐着他的意志在這一刻崩潰，就連身後的男人虛影都開始消散！
那散發血紅光芒的“仇”字，更是開始隱隱開裂，裂痕瀰漫！
他的力量，起源於對林凡的仇恨之中！
可是……眼前這一幕，讓小約翰赫然發現，似乎一切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自己纔是將災難放出，將毀滅引領到自由國的壞人，那個童話故事中打開潘多拉魔盒的壞人？
而林凡和大夏，則是在盡力阻止這個災難！
自己是壞人！
林凡才是好人！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單純的小約翰大腦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遠處那家園破滅的畫面。
“什麼好人壞人。”克萊恩輕笑道：“誰規定，一個人不是好人就是壞人的？”
“對於他們來說，我是壞人，但對於神界來說，我是幫助神殿征服位面，強大神界力量的好人啊！”
“而你……對於這些人類來說，可能跟我一樣，都是壞人。”
“但對於神界，對於我來說，你是好人！不折不扣的好人！”
“你是好人！我要感謝的好人！”克萊恩目光感激的看着小約翰：“現在，我要報答你！”
“與我一起，征服這個位面！”
“征服完這片土地之後，這些靈魂將會成爲數不計數的海獸軍團……我們就可以去破滅大夏……那大夏，不是你的敵人嗎！”
“征服完這個位面之後，我將會分給你一份，你將會獲得前所未有的力量！”
“你可以幫我代表海洋神殿管理這個位面，成爲此地霸主。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往神界！”
“你將會見識到神界的輝煌，
你將會擁有神明的榮光，你將會……成爲真正的神明！”
克萊恩聲音帶着蠱惑。
他是真的很看好這個小男孩。
雖然只有六階實力，能揹着自己從那三人中逃出來，甚至還強撐着橫跨大洋！
而且這小男孩的天賦……他可是親眼見證了這小男孩一路從四階突破到六階！
這是一個天才！
成長速度極快的天才！
潛力，不下於那個讓自己都忌憚的修羅神！
若是能招攬下來……自從上次神界聯手入侵之後，損失最大的海洋神殿實力已經衰弱，就連波塞冬的實力都進入虛弱期。
原本如日中天的海洋神殿，在整個神界，幾乎都墊底了！
此時帶回去這麼一個天才，對海洋神殿來說至關重要！
“你不是想殺死那個林凡嗎？”克萊恩輕笑道：“與我聯手，我將會幫你報仇！”
但。
小約翰卻絲毫沒有動容，而是呆呆的看着遠處那些破碎的屍體，還有那些苦苦掙扎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
男人之間的承諾，迴響在他耳邊。
“男人間的承諾，在家保護好你媽媽！”
“不過你得偷偷幫我冰起兩瓶啤酒！別讓媽媽知道，等我回去再拿出來。”
他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彷彿無所不能的父親，想起了那個與自己碰拳，許下承諾的有力臂膀。
可是如今。
那個男人消失了，母親也死在自己身前。
藏在冰箱裡的啤酒無人再喝。
“你說得對。 ”小約翰忽然看向神明：“我之所以想要殺死林凡，是因爲他是壞人。”
“他帶給我的痛苦……我不想讓任何人再感受。”
“但，你比他更壞！”
“我要殺死你！我不是壞人！”
“轟！”
小約翰再次舉起雙拳，這一刻，他的氣息猛然暴漲，直入七階！
與此同時，他身後男人虛影忽然拿出兩瓶啤酒，大口灌下，原本即將消散的虛影彷彿有了無盡的力氣，再次凝實！
“轟！”
雙拳砸落！
與此同時，那灌下兩瓶啤酒的男人虛影同樣狠狠掄下鎬頭！
“轟！”
這一擊，克萊恩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當下竟是直接被砸飛百米，被他捏住脖子的小約翰也趁機掙脫！
“這力量……”克萊恩神色錯愕！
“壞人！！”
小約翰怒吼着，如發狂的野獸，轟然衝向克萊恩。
“果然是個天才。”克萊恩目光忽然變得冰冷，“但，你和那些人類，一樣愚蠢啊。”
“明明是你揹我過來救了我，現在卻又……”
“算了。”
克萊恩再次凝聚出一把散發藍芒的三叉戟，朝着那小約翰轟然衝去！
他的實力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也沒來得及將那些靈魂徹底強行轉化成線圖。
但吸收了那麼多靈魂，克萊恩的實力也恢復了五成！
“轟！”
方圓十里的海面轟然炸開，無數條百米水龍衝出，盤旋飛舞，咆哮嘶吼，隨着那三叉戟同時砸向小約翰！
神光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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