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翔沒有料到自己一番話居然起到了這麼大效用.
他最見不得女人哭了,一哭就讓他六神無主手足無措起來了。
更何況,他如此做,其實並不是真的腰撒手不管了,爲了林晚水,他趙翔也得出手。
迅速回轉身,趙翔對老尼說道——“哎呀,庵主,你別哭嘛,我這麼說也只是、只是情非得已。”
“好啦,我也就是說說而已嘛,只是希望大娘千萬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
“對我們而言,現在勝機並不多。”
“只有小心走好每一步,天風堡也許還可能繼續存在並重現輝煌。”
“爲了增加勝算,庵主與堡主必須告訴我不能外傳的秘密,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哪。”
大娘停止了哭泣,立即對趙翔傳音,將林家一些密事毫無保留地作了介紹。
趙翔慢慢地走回密室,對大娘說道——“有兄弟給我傳來信息,說天風堡有人給外界透露了堡主身亡的消息。”
“他們正準備今晚裡應外合,一夕之間將天風堡從淬玉星除名,還要那林家……”
趙翔沒有再說下去。
他奇怪地發現了一道微弱的波動。
此時此刻,波動正闖進忘塵庵外面佈置森嚴的翠竹陣,波動前鋒業已深入密室。
裹挾着趙英也即趙環的副宮使與另一個黑衣大漢,一路疾走,穿山破霧。
爲了不驚世駭俗,他們專門尋人煙稀少處出入。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兩人便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山腳下折過了身子。
幾乎同時,他們沿着一條遠古荒道鷹隼一般地狂飆疾飛。
在左拐右折、往復迴環之下。
也就是須臾工夫,他們便在羣峰間一塊巨大石壁處頓住前飛身軀。
正宮使雙目一凝之下,嘴脣移動地就隨口打出了一道斷斷續續的清亮唿哨。
也許受到了聲音的震動力催動,巨大石壁前幾株綠草掩映的地方突然發出一陣抖動。
豐茂綠草立即左右一分而開,現出了一道極爲隱秘的通道。
通道後的石壁隨之裂開了一條臂粗的罅隙。
正宮使向石縫裡射去一支黑色飛箭。
嘎嘎嘎的聲響隨之出現,石縫露出了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
洞口一現,正宮使右手便一招而回,讓挾着趙環的副宮使先行進入。
待他過去之後,隨即沒入其中。
而洞口便迅速關閉如初,彷彿此處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進入洞內的兩位黑衣大漢,依然是正宮使在前開路,副宮使在後防備。
在穿越了大概五百米遠的山間隧道之後,他們就立即到了山腹處一個寬敞處。
正副宮使立馬上了寬敞處設的一個小型傳送陣。
往傳送陣四個角落放四塊低品級仙石後。
只見一道耀眼白光一閃而過。
兩人便停在了京城東部最爲僻靜而又高貴之地——太子宮府邸外。
這裡巨宅連雲,屋宇櫛比,硃紅大門前立着兩尊威嚴無比、巨口大張的銅獅子。
銅獅子雙目含威,隱隱之中迸發一種尊貴與肅然融合的氣勢,真個不快是皇家風範。
而高大門楣上龍飛鳳舞着草書“太子宮”三個斗大之字。
三個鎏金大字,在春日陽光裡璀璨奪目。
早有幾個侍衛跑了過來,朝兩位黑衣人躬身施禮道——“見過兩位宮使,宮主正在內堂等候着,有口諭轉呈二位,立即覲見宮主。”
又有一個侍衛,想接過黑衣大漢腋下挾持着的趙環。
正宮使隨手拂開年輕侍衛伸過來的雙手,毫不客氣地回絕——“快點閃開,此人根本不是你們能夠碰上一二的,是宮主親自點名要的!”
年輕侍衛這回馬屁拍到了大腿上,得了一個吃力不討好的訓斥。
他只好訕訕一笑地退後一步,趕緊給兩位煞星讓道。
沒有人曉得被黑衣大漢挾在腋下的趙環,其實神智一直很清楚。
他這麼做的關鍵緣由,只不過是爲了摸清黑衣大漢後面隱藏勢力等相關的更多信息。
此刻,趙環這悶葫蘆越陷越深,見了這等陣仗,自然不好出聲詢問。
他暗自思忖道——“這這這、這簡直太奇怪了!”
“原來淬玉城地下密室不僅有宰相公子啊!”
“呵呵,那張掛在牆壁上的人皮竟然是活生生的,顯然是不死一族的手筆!”
“還有那張人皮口中老大,竟是困心神陣裡逃逸出來的上古魔魂!”
“更令人想不到是挾持我趙環的黑衣大漢身份!”
“他他他、他竟是當朝東宮太子心腹!”
“難道不死一族至尊大長老西門虎的爪牙竟安插到了佛界淬玉星?”
“難道西門虎竟算計到了翔兄弟會出現在淬玉星凡人界,這才故意從中謀劃?”
那個皇室大將軍究竟爲什麼會和上古魔魂勾結在一起?
他爲什麼要裝死?
他爲什麼以一副人皮模樣掛在密室?
還有,他又爲什麼以宰相公子的師傅身份暗中出現?
難道他不曉得上古魔魂的真正身份?而上古魔魂究竟有什麼歹毒的目的?
宰相公子爲何甘於充當東宮太子的低級手下?
他與黑衣大漢爲何要以黑衣蒙面,出來與天風堡作對?
難道、難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剪不斷、理還亂的千絲萬縷瓜葛?
看樣子,那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啊。
也許這一切,都與不死一族密切相關,對,肯定如此。
趙環越想覺得奇怪的事越多,一時之間,他悶得內心一個勁兒地發慌。
黑衣大漢挾持着趙環在腋下,迅速地沒入了門內。
太子東宮庭院之深,簡直是趙環難以想像。
趙環心裡不斷地尋思——“侯門果真深似海,若我功力低微,一入此門,兇吉實在難以預料。”
“不過,既然從困心神陣逃逸而出的上古魔魂參與了,我倒是一定要小心的!”
“這一次與兄弟趙翔隱居淬玉城的計劃,也許由此打消了!”
兩個黑衣大漢化爲一道殘影地穿過走廊又穿過了院落。
裡面所有人見了,無不老遠就向這兩位恭身行禮。
趙環雖然稱得上是見多識廣,但見了這等陣仗,心中也有些發虛。
他不斷地暗暗將自己的氣息收斂得不露出哪怕是一絲一毫,省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又走了大約十息工夫,他們二位來到了一座院落。
走進院門,迎面便是一座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