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殊衍的笑讓兄長心上發疼,即使如此冷殊衍依然無所謂道:“人早晚都要死的,無非是時間問題而已,我認爲只要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全都做完,那麼死在我跟前就一點都不重要。”
明知冷殊衍指的什麼事情,但冷景澗還是抱着僥倖心理,問道:“那你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當然讓兄長回家。”冷殊衍稚嫩的臉龐上露出了少有的鎮定,擔心兄長不以爲然,冷殊衍堅定道:“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希望一定兄長要答應我。”
“你不覺得這件事簡直癡心妄想嗎?”冷景澗依舊認爲自己的弟弟把一切想的太簡單,道:“藏機閣我不相信,還有羌尺國我根本沒有可能離開。你若把我還當做是你的兄長,那就聽我的,帶着他們趕緊離開。”
遲遲沒有等到冷殊衍應聲,冷景澗轉過身問道:“怎麼?你要不聽我的?”
“我什麼都可以聽哥哥的,但唯獨這件事我不能!”
冷殊衍擺出了自己的強硬姿態,從未看到自己弟弟如此忤逆自己,冷景澗揚起手準備打他,但就在快要打到他臉上的時候,冷殊衍的緊閉雙眼讓冷景澗停了下來,道:“你不答應我,就以爲我拿你沒有辦法了嗎?”
早在動身之前自己就把各種意外都想到了,其中包括哥哥爲了自己安危死活不願離開,道:“我知道哥哥肯定有辦法的,但是如果你不怕我受到傷害的話,你可以隨便做,但是我也要告訴你的是,無論你對我做什麼,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都要把你帶走。”
“你是要來真的。”冷景澗意外道。
冷殊衍反問道:“哥,請你相信我,我們一定能把你帶出羌尺國的,只要你願意配合我們,別人信不過,難道你連我也信不過嗎?”
“我不是信不過你,只是這件事的風險太大了,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性。”冷景澗道出心中的真實想法,他不想因爲自己而讓弟弟受到牽連。
“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我都不怕哥哥還怕什麼呢?這麼多年了,哥哥就不想回家嗎。”
用信任快要搬動兄長,冷殊衍轉而又用父王母后做最後的一擊。
這一次冷殊衍的努力終於把兄長說服,但冷景澗猶豫一陣並未立馬給他做出承諾,道:“讓我考慮考慮。對了,北國使臣受襲殺一事,你可還有未告訴我的地方?”
“有。”冷殊衍湊到兄長耳邊,道:“襲殺我們的人多半是西椋軍。”
“西椋軍?”這支駐守邊境的軍隊冷景澗很少聽說過他們的消息,道:“他們爲什麼要偷襲你們?”
“因爲袁毅老將軍託我給家人捎信,而他的部下懷疑袁老將軍是借我們的手將軍隊裡的內亂告知聞人陛下,所以襲擊我們的人多半是西椋軍裡的人。”冷殊衍振振有詞道。
想不到自己的弟弟竟然與西椋軍的袁將軍有糾葛,冷景澗當即斷定殊衍又是動了善心才幫了袁老將軍的忙,道:“你爲什麼要幫他的忙?羌尺國的人是什麼本性你不知道嗎?你就不怕袁老將軍出賣了你?”
“我看他並不像壞人。”冷殊衍被兄長訓斥的一愣一愣,最後只能道出這個毫無說服力的藉口。
“好人與壞人難道看樣貌就能看出來嗎?”都這麼大的人了,竟還如此輕信他們,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的弟弟並沒有經歷太多的事情,冷景澗便嘆了一口氣,道:“據我所知,袁老將軍爲人正義耿直,索性不是什麼壞人,這次算你走運。”
得知自己並沒有看錯袁老將軍,冷殊衍旋即將腰間的玉佩遞到兄長跟前,道:“你可知此爲何物?”
“這是什麼?”
冷殊衍得意洋洋,道:“這是我答應幫袁老將軍的報酬,他說只要我將玉佩和書信帶給他的家人,日後不管我遇到什麼困難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幫我。”
“然後呢?這有什麼用?”冷景澗沒有想太多,語氣輕浮道。
“什麼用?作用可大着呢!西椋軍是去往蜮莨國的必經之地,到時哥哥回家了說不定還能得到袁將軍的幫助呢!”冷殊衍自以爲是道。
袁將軍重義氣是出了名的,但是冷景澗不相信他會因爲一封書信而會幫殊衍導致犯下這種株連家族的忙,道:“一封家書而已,你覺得在袁將軍眼裡是承諾重要,還是自己的家人重要?”
冷殊衍不知道袁將軍幫了自己的這個忙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不過這個問題在冷殊衍眼裡並不算什麼,道:“大不了我們到時候不讓袁老將軍幫忙就是了。”
“你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人得樂觀面對這一切不是嗎?”擺出自己的觀點,冷殊衍撒嬌道:“反正有哥哥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冷景澗無奈的摸着冷殊衍的腦袋,道:“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都這麼大的人了,也該學着成熟一點了。”
“我很成熟的好吧,只不過在哥哥面前,我就想做一個什麼都不想的弟弟。”冷殊衍撇着嘴露出一絲不悅。
“好吧,真拿你沒有辦法。”兄弟二人敘舊了足夠久,冷景澗這才詢問起父王母后的身體。
得知父王母后的身體依舊硬朗,包括自己的弟弟妹妹也都很好,冷景澗鬆了一口氣,最後問出了自己不敢面對的那件事,道:“東離國和羌尺國的心術師進攻我們上沙城,這件事你清楚嗎?”
提到了這件事,冷殊衍也是不甚瞭解,苦於沒有人可以詳細告知,這件事便一直讓冷殊衍放心不下,正好此刻兄長提了出來,冷殊衍抓着兄長的手,問道:“這件事我一直了解的不太清楚,兄長你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嗎?”
原來弟弟知道的並不清楚,冷景澗趕緊安慰道:“我們都城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父王和母后也安然無恙,這次進攻讓東離國和羌尺國的人全軍覆沒,相信經此一役沒有人敢再隨便欺負我們了。”
兄長的話冷殊衍是一個字都不懷疑,至此冷殊衍心中懸着的石頭終於落下,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