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就這麼的相信朕?”冷志鵠感動之餘,竟然感覺有些可笑:“王后難道就不擔心朕失敗了?”
“臣妾怎麼會不擔心?如果我們失敗了的話,輕則顏面掃地,重則國破家亡。”在冷志鵠的提問一下,王后道出了自己的見解。
“既然王后知道此戰失敗之後,我們面臨的境地,那王后爲何不與往常一樣阻攔朕?”冷志鵠不解道。
“此戰若成,便解決了陛下心中多年的桎梏。陛下忍了太多年,臣妾不想看到陛下再鬱鬱寡歡下去,所以臣妾願與陛下放手一搏。”王后體貼入微,傾訴出這些年裡對陛下的心疼。
冷志鵠感到欣慰同時又略帶驚訝,在他的腦海裡,他和王后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圍繞冷殊衍的事情爭吵,他從沒有想到自己不曾告知於人的煩心,竟然能被王后盡數知道:“王后怎麼知道朕這些年一直在忍着?”
“因爲你是臣妾的夫君,臣妾當然知道。”
王后沒有甜言的解釋,只是不痛不癢的敷衍冷志鵠,他知道王后並非是擅長甜言蜜語之人,但是冷志鵠從她的回答裡感受到了太多的情誼。
“王后......”
“陛下。”
冷志鵠眼神淒涼的看着她,二人對視片刻,冷志鵠陡然覺得越發凝視王后,他心中的愧疚就更加濃烈,無奈冷志鵠只好繼續盯望夜空,道:“若朕失敗了怎麼辦?”
“如果失敗了,陛下要怎麼做?”王后不急着回答,她想聽聽陛下的打算是什麼。
“如果失敗了,朕不想做亡國之君,王后知道該怎麼做。”這是冷志鵠的最後一抹志氣,將其說出來後,他的心底似乎少了些沉重感。
王后深刻意識到冷志鵠的囑託是什麼,王后不說一句安心之言,順着陛下的猜測,道出了自己的擔憂:“臣妾會想盡辦法不讓我們滅國。只是......臣妾乃一女子,文武百官恐怕不會心服。”
“這你不用擔心,朕做好了一切的安排,還有一點王后要記住,你不是女子,你是一國之後!”
冷志鵠轉過身,雙手扶在王后肩膀上,鄭重的點醒她,要讓她認清自己的位置。
眼見自己的父王母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旁沉默良久的冷凝霜終於看不下去,走上前厲聲打斷道:“父王母后不要再胡說了,我們不會失敗的!”
“女兒說得對,我們不會失敗的......”冷志鵠收回臉上的陰霾,連說帶笑的認同冷凝霜的話。
藏機閣內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依靠自己僅存的一絲清醒意識,各老還是感受出了閣內壓抑的氣氛。
在朝歌來給自己擦拭身子的時候,各老含糊不清道:“他們......多久到......”
正在給各老擦手的朝歌沒有聽清楚各老說的什麼,在各老開口後,朝歌立馬把耳朵湊上前問道:“各老,你在說什麼?”
“我......說......心術師......他們......多久到?”各老盡力的將每一個字清楚的吐了出來。
朝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回來道:“最快不到不到十個時辰......”
各老突然連咳幾聲,朝歌知道各老又在擔心藏機閣的處境,他撫拍着各老的胸口,勸慰道:“各老你就安心養傷,藏機閣有我們呢!”
“我怕支撐不到神醫趕來了......羌尺國和東離國這次千里奔赴尼羅國,目的不單......咳咳......不單是爲了我們藏機閣。不過他們的其他目的對我們不......不重要,你提醒洛塵一定要慎用君魔劍,務必要與尼羅國一起殲滅敵國術師......”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各老依靠自己殘存不多的清醒意識,最後做出一件考慮洛塵的事。
“各老別胡思亂想了,神醫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按照最快的速度,不到十二個時辰,他們就能趕到上沙城。”
十二個時辰也就一日的時間,不過一日的時間在各老的眼中已然是極度的奢侈,對於神醫能否趕來,各老已經不抱希望:“不重要了,洛塵在大陸的時間不長,日後還需要你們幾個多多幫扶他,還有在我死後,你通知覃輕辭,他可以回到藏機閣了。”
“讓他回來,萬一蛇相公......”
各老擺擺手,不重要道:“蛇相公已經知道......先前我們假死脫生......是......是我們的計劃,而且南宮商會......已經穩定,所以這些都不重要了。”
“好,那我有空通知覃輕辭回來。”答應了各老後,朝歌鼓舞道:“洛塵其實心裡面是在乎你的,而且他心裡早就認下了你這個爺爺,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該以什麼方式接納你。”
這是臨死之前各老聽到的最讓他欣慰的消息,一時間他害怕知道自己死後對洛塵的創傷會有多大,思來想去他認爲不能讓自己的死影響洛塵一輩子,於是下令道:“朝歌!帶我走!”
自己的鼓舞不知爲何會讓各老產生這樣的想法,朝歌疑惑道:“帶你走?各老,你想幹什麼?”
“我的死一定會讓洛塵內疚一輩子,我不能害了他......帶我走!”
這是各老第一次夾帶着請求的意味命令朝歌,朝歌不知所措道:“各老......你別多想,你不會死的!再說了,我如果帶你走了,且不說洛塵會如何對我,他心中該後悔還是會後悔的啊!”
“不......君魔劍的傷在我的身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我的傷勢,即便真的有神醫......我的傷勢怕是也治不好......”朝歌的勸告自己一都聽不進去,各老執意要讓朝歌帶他離開。
“我不能這麼做,我如果這樣做了,洛塵會恨我一輩子。”朝歌只能搬出爲了自己考慮的理由,再一次拒絕了各老的提議。
“好,那我不爲難你了。”各老心一橫,決定要咬舌自盡,如此一來就認爲自己的死跟洛塵沒有了關係。
各老的嘴角突然滲出鮮血,朝歌意識到各老要咬舌自盡,二話不說拼了命的要掰開各老的牙齒:“各老千萬別做傻事!你這樣做只會讓洛塵更加的痛恨自己!”
一向沉穩冷靜的各老,並沒有把朝歌的話聽進去,眼看朝歌的雙手沾滿了各老的鮮血,一枚飛針突然飛來,正中各老的眉心。
各老當即昏睡過去,郎中快步走過來,驚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爲了不讓閣主擔心,各老要自殺......”想到各老方纔的猙獰面目,朝歌現在仍心有餘悸。
“原來如此,好了,沒事了,他現在已經昏睡過去了。”郎中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