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陛下蹙着眉,費了很大的力氣,纔看清是盧老將軍和司安賦:“是你們嗎?”
“陛下沒有看錯,是臣......”盧將軍恭敬道。
溫陛下難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看到眼前站着的確實是司安賦與盧老將軍,溫陛下大喜。
從牀上一躍而下,飛跨到他們跟前,面目猙獰地笑道:“還真的是你們,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朕的,怎麼樣?太后那個瘋婆子已經繩之以法了吧?”
陡然想到盧將軍不敢擅越權殺了太后,溫陛下料定盧將軍一定是把太后囚禁了起來,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拽着盧將軍的衣領,道:“你不會擅自動手的,你一定是在等着朕親手殺了她!啊?對不對?”
看他們兩個人久久沒有任何反應,溫陛下察覺到了異樣,道:“難道事情與朕想的不一樣?”
盧將軍懷揣希望,道:“陛下,蜮莨國國已經派流若音警告我們,如果我們不答應他們的條件,他們就會釋放屍人......”
聽到這樣的消息,溫陛下非但沒有一絲的擔憂,反而看到了自己重新執掌北國的希望,道:“司安!羌尺國已經打過來了對吧?看來朕的計劃已經成了,否則蜮莨國這時候也不會用屍人做威脅!”
“陛下難道就不擔心蜮莨國如果真的放出了屍人,會對我們北國造成怎樣的災禍嗎?”盧將軍失望道。
“蜮莨國不會輕易派出屍人,既然他們選擇這樣做,那就說明戰爭正在朝着更大的範圍發展。”本着魚死網破的目的,溫陛下認爲既然自己不好過,那麼其他國家也休想安生。
“這就是陛下的真正目的嗎?”盧將軍問道。
“風雲將起,盧將軍難道真的以爲大陸六國會一直平衡下去嗎?”道出自己做出這一切的目的,溫陛下恢復了往日的威嚴,道:“只有先發制人,才能掌握先機,你們明白嗎?”
道理是沒有錯,但是盧將軍只關心如果蜮莨國放出的屍人殃及了自己的北國,陛下又該如何對待:“陛下難道就不擔心屍人嗎?”
“有什麼可擔心的?屍人再怎麼着也是活物,北國有着重重山脈阻隔加之魅術控制,控制屍人很難嗎?”溫陛下輕描淡寫道。
陛下的話震驚了司安賦與盧將軍,相對於盧將軍的驚愕,司安賦表現更多的則是失望。
“陛下......”盧將軍心寒道。
激動而又自信的溫陛下,這才注意到盧將軍臉上那複雜的神情,道:“你......爲何這般神色?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朕?”
本以爲在陛下這裡看到從善的念頭,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在太后面前爲陛下求情,進而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自己心中的愧疚,沒有想到陛下卻仍舊執迷不悟。
把盧將軍的反應盡觀眼底,司安賦一言不發,以他對盧將軍的瞭解,他料定盧將軍會把自己的話全部說出來。
“陛下,在太后跟前,我們贏不了的......”盧將軍暗示道。
“贏不了?”嗅到了盧將軍話中暗含的意思,溫陛下眼神突然侵染了一抹濃烈的殺意:“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朕有天外天的秦軍,有你的白霜軍,有莊工的水月軍,贏不了?你這個時候告訴朕,你贏不了?那你現在爲什麼在宮中?!”
“臣是來見太后的......”
“見太后......”溫陛下察覺到了不妙,旋即鬆開了盧將軍的衣領,道:“太后敵不過,所以召你入宮求和?”
“不是......”
“那是什麼?”
“臣入宮是向太后稟報蜮莨國的動向一事。”
“你向太后稟報這件事?”自己最不想面對的事情終於發生,溫陛下不敢相信,抱有希望的認爲盧將軍是在開玩笑,道:“你爲什麼向她稟報?是想逼她更快的放棄篡位的念頭?”
都到了這個地步,再掙扎和幻想都是徒勞無用,陛下還不敢面對事實,盧將軍又猶猶豫豫的不敢直言,司安賦索性自己把這一層窗戶紙給捅破,道:“陛下,盧將軍已經歸順了太后,一同歸順的還有水月城的莊將軍以及諸城的山將軍。”
聽完,溫陛下的眼神充滿了質疑:“司安,你現在也敢欺瞞朕了?”
“臣不敢......”
司安賦的眼神讓溫陛下的心涼了半截,溫陛下狐疑的看着盧將軍,道:“司安說的可是真的?”
“回陛下,司安大人說的句句屬實......”
在盧將軍這裡得到了自己最不想得到的答案,溫陛下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一腳將盧將軍踹在地上,怒火中燒的指着盧將軍,道:“你......你怎麼敢背叛朕!你爲什麼要背叛朕?”
溫陛下完全沒有在乎盧將軍年事已高,把盧將軍踹在地上,拼盡全力的踹着盧將軍,口中還不斷地向他發出質問。
“陛下......”司安賦上前攔住道。
溫陛下甩開司安賦道:“司安,你不要告訴朕,你也投靠了太后!”
大勢已定現在就算支持陛下,對自己,對玄鑑宗乃至對於北國都不會有好的下場,識時務者爲俊傑,司安賦在看到盧將軍的那一刻起,內心就已經產生了動搖。
“陛下,爲了我們北國收手吧!”
溫陛下又一腳無情的踹在了盧將軍的身上:“司安!從朕把玄鑑宗交到你手上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能感受到朕是有多麼的器重你。你現在竟然也飄忽不定!亂臣賊子!你們都是亂臣賊子!”
司安賦跪在地上,希望可以用與陛下多年的君臣之情感動陛下:“陛下,我們鬥不過太后的,太后也無意置陛下於死地,只要陛下肯收手,太后會放陛下一馬的。”
“你讓朕收手?”溫陛下無法想象司安賦怎麼能把這句話說出口,道:“你怎麼不讓太后收手呢?她究竟給你們慣了什麼迷魂藥,能讓你們幾十年的忠心頃刻崩塌?”
“因爲我們是爲了陛下,爲了北國......”司安賦解釋道。
“北國是朕的北國,朕讓你們擅自做主了嗎?”溫陛下壓低了聲音,聲嘶力竭道。
“我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陛下呀......”盧將軍躺在地上苦苦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