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去了遼王宮?”
原無傷去了遼地,絕欲早有所料。沒能想到的,是這傢伙會出現在此間。
“你不也去就了那楊家的雪州?”
原無傷嘿的一聲,似是知曉絕欲的疑惑,主動解釋:“在遼地碰上了李無回,一起動手,結果這身傷,比預計的要輕些。故此便趕過來,想再尋一尋這楊家的晦氣。結果就撞見了那雪州城裡,正是雞飛狗跳——”
他言中的雪州城,正是楊家在大商的封地首府。轄地之光,或者不如東臨雲陸。可人口之稠,卻不遜與東臨。
中原腹地,膏腴之所,出產也非是東臨可比。
一邊說着,原無傷一邊倒抽了一口冷氣。似乎傷口處,正在發作。可是轉瞬之後,就又沒心沒肺的笑:“這遼王,也當真了得。門下靈境級的強者,都有四人,好容易才逃出來。看來這雲界的天,真是要變了,潛流暗涌呢!”
絕欲默然,他此次在雪州。遭遇的靈境修者,同樣有三人之巨。
若非如此,也不會傷重到這種程度。
接着卻見原無傷挑釁的衝着他挑了挑眉:“此次遼地之行,無傷共斬了八人。不知絕欲你,又誅了幾位?”
似他們這樣的人,尋常修者,早已不放在眼中。也只有九階以上的修士,才能令他們稍稍在意。
絕欲本沒原無傷這麼無聊,卻仍是淡淡言道:“五人!”
原無傷的氣息明顯一窒,這數目雖是較他少了些。可他那遼地,卻是於李無回聯手,纔有這樣的戰果。
悻悻然的撇開頭,原無傷冷哼了一聲:“如此一來,卻是對那宗守,有了一個交代。”
那日遼王與楊家部屬,暗算宗守,本是與他們無關。可若沒有他們六人的圍攻逼迫,宗守也不至於,落到差點隕落的陷阱。
他原無傷性情,恩是恩,怨是怨,不願欠人半點。
接着又想起了一事:“你不是說要與我再戰一場?今日我可讓你三劍!”
“沒興趣!”
一句話,把原無傷噎的不輕。絕欲更是冷笑:“有宗守在前,何必再來尋你?見過了絕世佳餚,你這等粗鄙小菜,雞肋般的東西,我如何下得了口?”
原無傷一怔,接着卻也不惱,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正是此理,經歷過地底深湖,與宗守一戰。他對這絕欲,也確是提不起什麼興趣。
“李無回曾對我說,要離開雲界。那麼你絕欲,打算如何?”
這片虛空,頓時一陣死寂。
絕欲雙眼半閉着,才忽然出聲:“不知那外域,到底是什麼摸樣?”
這話似是在問原無傷,原無傷卻心知,這只是這傢伙的自言自語而已。
外域他走過一遭,有許多靈能全無的世界,也有些所在,可以與雲界比擬。
武道靈法,與雲界全然不同。自然那英雄豪傑,也不在少數。
正思忖時,絕欲卻已‘霍’的起身。
“大丈夫,當仗三尺劍,橫行天下!留在雲界,對我已無裨益。去外域闖一闖,卻甚是不錯。就以手中之劍,來會一會他界的豪雄——”
說完之後,就再不理會原無傷。直接循着這條靈河,往外踏去。
原無傷則‘嗤’一笑,橫行天下麼?好大的口氣,別最後弄到灰頭土臉纔好!
搖了搖頭,原無傷也離開了此處。與絕欲選擇的方向,截然相反,卻也同樣可離開雲界。
此時的乾天山,宗守卻正是在唉聲嘆氣。
自那日一番胡吹亂侃,忽悠着把任博衆人打發走,之後乾天山的幾日,整個人就徹底化作了人形圖章。將這半年來積累的各種奏章公文,一一取出來處理。
其實也無什麼緊要大事,真正緊急的事務,任博與那幾位內閣學士,早已經代他處理了。
真要等到這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送到宗守案前的公文,都是他這個國君點頭同樣的。一旦蓋上了印璽,就形成了乾天山法規。故此任博等人,也不敢輕忽。
整整三日,使宗守的神經,近乎崩潰。
不過最悲催的的事情,卻還不在此。之後連續幾日,軒轅依人也不知爲何,是望見他就跑。臉紅紅的退避三舍,躲在丹房裡面,是死也不肯出來。
宗守也曾大怒,很是理直氣壯的要求妻子侍寢,行那人倫大道。軒轅依人卻輕飄飄的回了一句,含煙宮內不是還有瑤妃在?後宮和諧之要,在於雨露均沾。你宗守身爲夫君,怎能厚此薄彼?
要是瑤妃不行,不是還有弱水?要不把初雪尋回也可!
宗守只能是敗退,乾脆收住了心,潛心於武道靈法。
在那間靜室中,使用宙極命世書。加速時光流逝,一日時間,可相當於百日時光。
最初時,自然是研究那搶來的半本‘宇書’。
可當僅僅數日之後,宗守就是冷笑不已。
仿製此書的人,真是何其險毒?
這書中的經文,初讀起來,是令人如醍醐灌頂般,只覺是字字珠璣,關竅頓開。
而若依此修行,亦可掌握不少的空間之法。
可一當年深日久,即便不修爲盡廢,也要爲此發瘋。
看似毫無半分破綻,其實內中所載的道,卻是彼此暗含衝突。
他是有宙極命世書辨認,才能察覺。也不知旁人取到,又會是如何。
卻也沒心思去理會,反正這人要算計的,也不是他。
雖知此書之中,多是荒誕不經。宗守卻也仍舊是耗費不少心神,將書中內容,全數記下。
幾日研習,他終可確定一事。這個人,果然是已得了那了宇書。
此書之中,雖是暗藏玄機,陷阱處處。可也蘊有不少空間真意,仔細辨別,當令他有所進益。
之後的時光,宗守就將此書丟至一旁不管。只是專心一意,消化着的那地底一戰,還有這些人,對那武道靈法的感悟。
那靈石也是如水一般丟了出去。不斷的粉碎,畫作精純靈能,灌入到那宙書之中。
就在三百日後,他所有身家幾乎全數敗光之後,宗守眉目忽的一凜。
已是略略窺知,那層壁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