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傳送玉簡,從乾天山城飛回至蒼生道宮。四人依然是隻覺頭昏腦脹,不過可能是已經習慣了關係,總算是勉強能夠站穩,未曾吐出來。
當宗守下至這藏經乙樓的第一層時,就只見師若蘭,正是睜着明亮的大眼睛,在讀着書。
本來是專心致志,不過當宗守出現之時,就開始分心,往這邊偷看過來,眸中含着喜色。
那韓方老頭,自然是頗爲不滿。斜眼看着宗守,一聲冷哼。
宗守懶得理他,微微一笑,走到了師若蘭身旁。然後從乾坤袋裡,取出一物。
“若蘭,看看這是什麼?”
卻是一個針腳密實,鏽的惟妙惟肖的兔娃娃。師若蘭頓時眼眸一亮,立時把手裡的書,直接丟開,一把將之保住。這毛茸茸的東西,她實在喜愛極了。
抱住在牀上打滾,一定很舒服愜意。
宗守則是笑眯眯的,輕撫了撫師若蘭的頭髮。忖道這丫頭,兩年前還是七八歲的摸樣。只不過才一年,就長這麼高了,都快到他胸部了。
這韓方調教弟子的本事,也也確實了得。靈法與武道修爲,都已雙雙進入到第四階,進境駭人。
難得的是根基紮實,比他當初,是強的太多。
見若蘭滿臉幸福享受的神情,韓方的容顏也是一暖,眸中含着幾許慈祥之色。
之後又斜着眼睛,睨向宗守:“還不打算改主意?你看看你,如今你這兩個護法,修爲都超過了你這麼多!都踏入七階,進境一日千里。便是你這侍女初雪,也已把你追上!現在重築根基,雖是稍稍晚了些,卻還來的及。真等你突破至日遊境,那就更需花費無數功夫!”
宗守笑笑不語,默然不答。韓方只看他神情,便知答案,微微一嘆。
“罷了!由得你。也怪師兄我,胡亂說什麼法相之途,給了你這渺茫希望。不過你要切記,感覺那條路走不通時,絕不可勉強,及早來尋師兄。總之無論怎樣,宗門都會幫你。”
宗守感激的一禮,正欲出門。卻見那韓方又再一皺眉道:“對了,還有那劍公子絕欲。這一次,估計你是不想參與都不可得。三日之前,他已遣人遞了戰書,說是無論你修爲如何,都定要與你談秋一戰,哪怕是自限內息。估計十日之後,就會上門。那時候,到底是出風頭,還是丟人,都不可知。”
宗守神情一怔,接着是無奈一笑。他本來是以爲此事,已經與他無關,不想最後,還是捲入進入。
倒是也有些期待,與這神皇時代的劍道強人戰上一場。
只是若自縛修爲,對絕欲而言,固然能磨練劍道,對他而言,卻是毫無裨益。
不過十日時間?似乎也夠了。
搖了搖頭,宗守忽的心中一動:“師兄,我是二代嫡傳弟子。按說應該也有資格,推薦一人,與那絕欲一戰。不知可否?”
韓方聽得是一頭霧水,不知宗守說出此言,到底是何意。
不過二代嫡傳弟子,倒是確實有資格,參與蒼生道的決策。
其實若非是宗守毫無此意,那麼下一任蒼生學宮之主的人選,是除他無二。
看了看宗守身後,那宗原與弱水二人。忖道如果是這兩個,無論哪一位與絕欲戰,都不會丟了蒼生道的顏面。當下便也就微微頷首道:“可以!不過師弟切記,此事事關我蒼生道的聲名氣運。需得慎而又慎!”
宗守這才一笑,踱步出門。走出藏經乙樓之後,就直往學宮的甲字第一院行去。
此時他在蒼生學宮之內,已是人人皆識,算是名人。
不過這一路之上,那些三宗六派的弟子,雖然依舊是執禮甚恭。每當他過處,都紛紛是停下行禮、
不過看過來的視線,卻微微有些異樣。有些人是擔憂,有些人是躍躍欲試的衝動,有些人是質疑,更有些許人,則是幸災樂禍。
宗守只當不見,毫不在意。自從半年起,他靈法仍舊無法突破日遊境界,仍舊在還陽巔峰徘徊。這樣的怪異視線,就已開始出現,而後越來越多。
能夠有資格,進入這蒼生穹境的諸派弟子,莫不都是天子驕子,佼佼之選。
而以往能夠佔據那甲字第一院。成爲蒼生學宮首席之人,就更是人中之龍,百年難得一見的絕頂天資。
在日遊巔峰,停滯一年多,仍舊遲遲未能突破,這簡直就是難以想象之事。
雖說他劍道通靈,可修者最重要的,還是修爲境界。
若無足夠的力量,再高明的劍道,也不過爾爾。
宗守幾乎不用去猜,就知自己背後,必定是議論紛紛。
被蒼生道破格納入三代門牆的真傳,就這麼點資質,這麼點實力?
不過今日,這些蒼生道弟子,神情間卻更多了幾分古怪。若然所料不差,必定是那劍公子絕欲命人傳來的戰書之故。
宗守卻是自始至終,不曾在意過。若無其事的,頂着這些人的目光,走回自家的院門。
而甫一入內,就見趙嫣然,正是百無聊賴的在裡面等着。望見宗守,頓時沒好氣的道:“都這時候了,你倒是真能穩坐釣魚臺!居然還有閒心,去那乾天山城玩耍,可知這蒼生道宮,已經翻了天?”
宗守一笑,這小妞最近也被他拖累了。因二人間乃是逆轉鼎胎之故,此刻也被壓制在還陽與玄武宗巔峰,突破不得。最近七靈宗首席弟子的名份,也是岌岌可危。她兩個師妹,據說氣息已然不穩,時時引動天地之靈,是突破預兆。
直接從此女身旁行過,宗守一副懶得搭理的模樣。
“若是嫣然你耐不住,擔心別人議論。可以解除鼎胎無妨!孤反正是無所謂——”
“白癡纔會跟你解開鼎胎!至於那些無知之人怎麼議論,趙嫣然又何時在意過?”
趙嫣然一聲冷哼,別人不知宗守遲遲未曾突破之故,她這個反轉鼎胎的參與之人,卻是最清楚不過,宗守修爲,之所以徘徊不前之因。
忖道這傢伙,簡直就是個變態。人家再怎麼天才的靈師,能夠結十四個真符,就已經是極限。可這宗守,一年半時間中,卻是再連聚九符!
道胎反哺,也使她得了無數的好處。或者突破慢一些,可一旦突破,卻必將是一飛沖天!
“我說的是那劍公子絕欲之事,可不願自己的鼎胎,丟人現眼!也不願我蒼生道,顏面盡失。這一戰,你有幾成把握?”
跟着宗守,往裡面行去,趙嫣然心不在焉的詢問。心中糾結,既不希望宗守太過求成,急於突破境界。又不願宗守,最終在絕欲手中落敗。
其實敗也無妨,只需不是太慘就可。那樣的強者,哪怕能夠支撐一招半式,也是丟人。
想起一年半前,太靈宗年輕輩高手盡出,也都無人能是那絕欲十劍之敵。滿門上下,都被壓得再無聲息。趙嫣然是心中恨恨。可卻也心知,指望宗守爲七靈宗找回場子,怕是有些不現實、
卻沒留神,宗守踏入自己靜室之後,把門隨手一關。趙嫣然措不及防,整個人撞在門上。
瑤鼻微疼,好在武者的肉身強橫。片刻之後,就已無事。
退後數步,只見那木門之上,赫然寫着‘閉關,閒人勿擾’六個大字。
揉了揉微紅的鼻子,趙嫣然不禁是暗暗發惱,這宗守對軒韻蘭,還有最近頗有些交情的玄葉幾人,總還是有些禮遇。對她卻是仗着那勞什子二代嫡傳。‘太太太太師叔祖’的身份,極力欺壓,從不憐香惜玉,絲毫都不給面子。
轉過頭,又以詢問的視線,看向後面三人。
宗原擡頭望天,弱水則是偏過頭,手捂着脣,身軀顫抖,似乎在笑着。
還是初雪老實,無奈道:“少主說這次回來,就要準備突破還陽了。”
趙嫣然頓時眼眸一亮,宛若璀璨星辰。
靜室之內,宗守卻是陷入了冥想。手結法決,眉心之間忽然出現了一個血紅的封字。而後是不斷扭曲,一股強橫力量衝擊,轟然破碎。
隨即就是一股磅礴的魂力,四下散開,瀰漫在這靜室之內。
好在有預設好的靈陣阻擋,未曾溢散出去。也未引動,那天地靈能的感應。
自從一年前,他結聚出第十二個真符之時,就是如此。
所有魂念,在天鏡照魂之術日日燒灼照射之下,早已經是轉成陽性,純淨無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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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道真符,也使得他隨時隨刻,就可突破。
甚至不得不以這封印秘法壓制,使他得以停滯在還陽境界。
這等秘法,自然是瞞不過韓方那樣的人物。不過在他韓師兄眼裡看來,估計還是以爲他,乃是因法相之路不妥,這才故意壓制。
而在旁人眼裡,卻是他歷經一年,修爲都不見寸進。
宗守自己,卻是頗爲欣然。一年半時間,再結聚九道真符,使他此刻的魂力,無論還是純度,都不會遜色於那些日遊境實力的靈師。從凌雲宗,得來的十二道天符種子,也已經全數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