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初雪,頓時是大驚失色。她見過此劍的威能,雖是已經損毀。可當被宗守這靈寵,以擬物之法修復之後,卻有着七階靈器的威能!
似這等稀有的靈器,宗守居然直接就讓小金給吞掉!
下意識的就要驚呼出聲,卻被弱水從身後抱住。回頭一看,只見弱水正搖着頭,蔥嫩的手指放在脣旁,示意噤聲。
將九麟劍徹底吞噬消化,足足用了大約五個時辰、當小金又軟成一團時,一方面是興奮無比,一方面又無比疲累。
軟趴趴的攤在宗守的掌中,身軀輕輕磨蹭,也這種方法,表達着欣喜之意。而後須臾,又陷入沉睡。
宗守一直是靜靜觀察,待得這口劍,被吞掉之後,就又自發的,進入了冥想參悟的狀態。
“吞字字解,天下爲口,又有吞併侵佔之意。世間生靈,都需吞噬他物以謀生,也自然有着分解淨化之能。非獨小金如此,我怎就忘了此點——”
宗守只覺自己思緒,是霍然貫通,然後是長聲大笑。魂海之內,無需一一去試。就有十幾個真籙,紛紛凝聚。
此刻他魂海之中,與這二字相關的真籙靈禁,已經多達二百餘條,飄蕩在魂海漩渦之內。
無論是‘吞’字,還是‘淨’字,都隱隱然,有聚結之兆。
宗守隱隱有種感覺,待得這真籙靈禁,凝聚到一定數量。甚至無需他意念引導,這兩道真符,就可自發完成。
從夜遊境的中階,一步踏入到還陽境界!
靈法修爲,距離晉階已經不遠。
而待得他從冥想中,漸漸甦醒之時。軒韻蘭早已不在,只有初雪,在旁擔憂的看着。而弱水,則是躺在他牀上淺睡。她身上毒素,已經拔出了大半。不過身體雖是康復,卻留下了精力不足的毛病。一日之中,足有小半時間都在睡眠。
而在有限的清醒時間,弱水總是消失不見,不知去向。許久之後,才香汗淋漓的回來。有時候疲憊到,直接睡在了浴桶之中。
望見宗守醒來,初雪立時一喜,而後又神情複雜道:“少主,那口九麟劍,就這樣沒了?”
宗守笑而不答,看向仍舊躺在自己手心上的小金。他本來對參悟‘吞’‘淨’二字,已經不抱希望。自己估算,最少也要八個月到一年時間、纔可完成。
卻不意最後,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不知魏旭使了什麼樣的手段,使小金根基再次穩固下來,得以再次晉階。
也由此摸到了幾分,聚結這二道真符的希望。
多虧了這小傢伙,自己這次,算是又省下了數月苦功。
此刻距離他進入冥想狀態,又過去了數個時辰。小金明顯也恢復了幾分精力,在他的手上,蹦蹦跳跳的
宗守眉頭一挑,意念微動。就見那原本果凍一般軟綿的身軀,忽然伸展。
先是延伸成一口劍形,而後又迅速固化。
而當整個過程完成,宗守的手中,就多了一個長劍。金燦燦的,上面同樣刻錄着九頭麒麟之形。
初雪見狀,也徹底怔住,半晌之後,才遲疑問道:“這是九麟劍?”
這模樣材質,無疑就是那口,也經被‘吞’掉了的九麟劍無疑。
除了靈能品級,似乎只有五階之外,其餘一切,都莫不是一般無二。
而且也沒有了以前,那種強橫卻又不穩定的氣息,明顯是可以長久維持下去。
“正是九麟劍!”
宗守的目中,也同樣閃現着異芒。到第五階,小金的這‘擬物’之能,已經徹底穩固了下來。
只要是被其‘吞噬’過的事物,都可以模仿擬化出來。而若是同階之物,不但效果不差半分,更可增強。
到得這時,這小傢伙才勉強了幾分‘萬象’之能,神獸氣象。
而到得下一階,第六階時。不止是可以擬化靈器,甚至可變換各種生靈精獸。不但惟妙惟肖,就連天生神通,也不會差上半分。實力之強,在同階精獸之中,已可堪稱是變態。
接下來數日時間,宗守卻再沒時間,去參悟武道靈法。
此時被挑選出來,前往雲海之下獵殺精獸邪魅的精銳,都已經在虹城齊集,陸續登船,等待出港之日。
而那些糧食兵甲與日用之物,也都已經備好,裝到了船上。
也就在任博,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其他附屬諸城的雲艦,也陸續趕來。
五省之地,共三百六十七城。固然有許多保留實力,推託不至的。卻也同樣有不少死心塌地,傾力襄助的。有些城主,更是親身趕至。
而宗守也就再無多少閒暇。幾乎每日都要接見幾位城主以及使臣。
這些趕至的藩國屬城,都可算是乾天山城的死忠,宗守即便再怎麼不耐,也需以禮相待,溫言撫慰。
他平時行事雖不靠譜,這時候卻知曉輕重,言行之間,再沒有半分輕狂,儼然一派老成持重的風範。
令本來有些擔憂的任博,是欣慰不已。
也就在他抵達這虹城的第十日,這龐大的雲艦船隊,終於起航。
四百七十艘戰艦,另加四百艘商船,一一離港,漂浮在雲海之中。前後綿延千丈,一眼望去,確是聲勢浩大。
不過乾天山城裡,那幾位排位居前的玄武強者,宗守卻是一個未帶。
身邊只跟着一個宗原,一個離洛,一個弱水。最多還可算上一個戰力只能算中上之選的譚濤。加上古烈空在內,總共十位玄武強者。
靈師方面的實力,倒是不弱。老祭祀宗凌,靈法空,還要加上一個,最後也與離洛同樣,選擇留在乾天山城的施丹。
此三人的靈法,俱有獨到之處,實力都遠勝過同階。而除了這三位之外,其餘還陽境的靈師,還有六位之多。只還陽境,就多達九人。
那雲海之下,有無數適合煉丹煉器,用來修行靈法的材料。這些靈師,是無論怎樣,都不會錯過的。
不過這些靈師,大多都是出自天狐目狼二族。二族能在雲荒之後,這萬載以來。始終在妖族之中,保持強盛。就因天狐一脈,幾乎人人都可靈武雙修,而目狼一族,亦有不小的機率,產生靈師。身具神通,亦僅在天狐幻術之下。
他將靈法空帶來的用意,也正是爲此。經歷那日夜間的乾天之變,目狼一族,多少對他存有怨意。關鍵之時,估計也只有這爲目狼族的老族長,纔可將這些目狼族的靈師牢牢控制。
出航之日,如虎千秋、柴雲與宗嵐,邱爲這些人,也都前來送行。不過幾人面上,都含着不甘之色,似是對宗守,將他們這些‘老臣’拋下,極其鬱悶。
甚至就連船上之人,也是有些不安。
虎中原就頗有些擔憂:“君上,這次是不是太託大了?往年我們乾天山狩獵,即便不由先君帶隊。我父親與柴叔,嵐叔他們這一輩,也會至少有三到四人坐鎮。此刻這艦上,多是新人。經驗都淺薄的很,似乎有些不妥——”
“君上也是無奈之舉。”
也未等宗守答話,以智囊自居的譚濤,就已苦笑着答道:“濤雲城最近正是大軍壓境。雲瑕烈焰二城,在若海峽雖是損失了不少,卻根本就未傷筋骨。全軍死傷,纔不過數萬,在東南兩側,仍舊是氣勢洶洶。我敢打賭,這次我乾天山城的雲海狩獵,若然有什麼不測意外,必定就是這三城,大軍進犯之時。正因霸國公等人,是我乾天棟樑支柱,君上才更要將他們留下,鎮壓四方——”
虎中原眉頭蹙了蹙,卻未再說什麼。他也知乾天山的形勢,仍舊嚴峻。
只是這獵殺精獸,卻更是重中之重。只有成功獲取足夠多的獸晶,所有的疑難,自然都可迎刃而解。若是失敗,即便乾天山再怎麼鎮壓,也難解勢力分崩離析之局。
不過乾天四方,也確實需大將鎮守就是。
那離洛宗原,也明顯是對虎中原的話,同樣深以爲然。只是前者,纔剛加入乾天山,資歷太低。而後者,卻是單純的,不願懷疑宗守的決斷,
宗守此刻,卻在看着一封信。是尹陽所留,大意是宗門有事,他需離去一趟。也需取回一些,本該就屬於他的東西。
令他是驚疑不定,也不知尹陽的宗門,到底是出了何事,需要他匆匆離去。
自己隨身許多人中,除了宗原初雪,以及弱水之外。他最看重看好的,就是這位尹叔了。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只需三到五載,尹陽就可憑其厚實根基,突飛猛進,踏入天位。
這樣的人才,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放棄的。
凝眉深思,足足片刻之後,宗守才驀地把手一握,將信紙握碎道:“出發吧,論到雲海裡的經驗。有古都督一個,就已經足夠了。”
古烈空眉頭一挑,微微一禮之後,就徑自離開。
須臾之後,這龐大艦隊就已紛紛張開風帆起行。藉助風勢,滑翔在雲海之上。
航速極快,短短一日,就已行兩千餘里。遠遠可望見,一個偌大雲島,出現在視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