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六 萬事俱備
金陵城,東城天壇之上。
宗守居於正中,旁邊三人,徐福、孔睿、明日軒居士,則是呈一個正三角形,端坐在百丈開外。
各持靈印,使整個天壇,都籠罩在一層隱隱約約的紫色靈光之中。不時有光符顯現,透着一種神秘玄異之感。
此外在天壇臺下,還立着二人。一人是重玄,一人卻是張懷。
大約是晨曦時分,宗守迎着朝陽立起了身。
此時在他的身前,那本太上滅度真經,赫然虛空懸浮。
剛好是翻到了第二頁,太上誅仙圖錄。
此時一道銀色的刀影,已在其內成形,在圖中四處遊動,軌跡捉摸不定。
金陵城外,依然有四百萬大軍頓兵城下。那揚子江河道之內,更是有成千上萬的大商艦船,白帆遮天蔽日。
百里之內,都是肅殺之氣,可爲‘太上誅仙圖錄’的食源,煉化斬仙飛刀。
不過此時七日時間已至,再多也是無法吞吸。幸運的是這幾日裡,總算是藉此地戰事,重新煉化出了一道斬仙刀氣。
隨手拂袖,將這太上滅度真經收起。宗守朝着徐福明日軒微微頷首,以示感激之意
“徐先生,明居士,此番多謝兩位!若非二位,宗守今日之戰,必定難以達願。”
“微末小道而已!徐福這也是爲自己。”
那徐福搖頭道:“其實此法,也只對李別雪一人有用。‘紫血識玄’極其高妙,卻只能及己身。此人今日之亡,既然是因陛下有關,那麼只需把有關陛下的所有未來之事,暫時遮蔽就可。自然全數遮瞞,又使人生疑。所以要掌握一個度。所以陛下要謝的,其實該是居士纔是。錯非是居士的量天定運神法,絕難如此輕易就瞞過李別雪。”
那明日軒居士,卻只是神情淡淡的起身,向宗守施以臣禮。
“徐先生謬讚,更不敢當陛下之謝。明日軒對陛下對大乾有所求,此時爲陛下效力,自然是理所應當。再說這四日,也是孔監令,需先生傾力相助。明日軒怎能厚顏居功——”
宗守聽着。不禁失笑,懶得聽二人推功之言,直接朝壇下張懷看了過去。
並未說話。只略略點頭示意,同樣是眼含感激。
徐福明日軒爲他做的,只是遮蔽天機,封住李別雪對危險的感應。
шωш ✿Tтka n ✿¢ o 而張懷做的,則是徹底釋殷御李別雪二人之疑。
否則即便那殷御與無上元魔對十二鎮國銅人信心十足。也未必就會如他所願,老師在商都等候。
秀觀迴歸的傳言,補足最後一個破綻。
目光又掠過了面色不怎麼還看重玄,宗守心內,一絲殺機微閃。
他知曉此人,仍舊心向殷御。此人在大商國都附近。取數十萬童子精血之事,也令他難以釋懷。
徐福殷御,雖也有責任。此人卻是罪魁禍首。
按說死的乃是敵國之民,與他這個大乾之君無關。可每望見此人,就如眼內被釘入一根刺一般。
可惜的是徐福護此人甚緊,一直以來被徐福壓制,也沒做出什麼動作。
倒是教他不好下手——
至於徐福。因此事他也同樣心中有結。他可以接納明日軒爲臣,卻絕難接受徐福。所以只定下百年之約。
後者似也知宗守心意,絕口不提爲宗守效力,藉助大乾蓬勃國運修行之事。
重玄把頭顱微俯,顯示感覺到了什麼。宗守則心中一嘆,他到底非是那種梟雄隱忍之輩,連表面功夫都做不到位,也接受不了這種人爲自己部下。
旋即就收回了視線,宗守神情凝然,看着西面方向,眼神晦澀傷感。
意念感應,可覺域外虛空之中,赫然已有兩道強橫莫測的氣機存在。
龍影與玄霜已經趕去了天方世界,此時蒼生穹境內坐鎮的至境,只有魏旭與元靜散人。
而此時二人,都已至此間。
煉神劍同樣在他身側嗡然震顫,是已與其餘六口劍器間,構建起了初步的靈絡循環。
元靜首先以一團清晨還未散去的水霧,幻化出了身影。面含笑意,眼中卻帶着慎重清冷:“宗守,這一戰我蒼生道,已經是全力以赴。勝則可復昔年羲子身亡之仇,敗則蒼生道在雲界再無立足之地。你需慎而再慎!”
“斷無敗理!”
宗守說的果決,面色也冷如冰岩:“只是連這太乙青華大帝,也被請了出來。師伯就不懼蒼生穹境,被人攻破?”
“你既有如此自信,我與你魏旭師兄,又怎能不傾力搏一把?”
元靜散人大笑:“都說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何況這次要圍殺的,絕不是什麼兔子,而是一個不死不滅的魔頭。部下點本錢怎行?”
“正是此理!”
魏旭的聲音,繼續其後。同樣是以水霧靈能,現出了身影。
“我蒼生道傳續,在人而不在地。只需人在,蒼生穹境哪怕湮滅,又有何妨?說來劍宗倒是比我蒼生道還要果決,門中聖境盡出。一套天絕地滅浮靈劍陣,只需兩個時辰,就可在皇京城內布就。時間無多,不如就此動身如何?”
宗守並不答言,轉頭望向徐福、後者也未猶豫,就直接道:“徐福以前爲擒拿殷御,在皇京城內曾略有佈置。就先行一步,在皇京城等候陛下駕臨!”
話音落時,就一手抓住了重玄。然後二人身影,就在衆人面前,直接煙化。
卻也是擔憂把重玄一人留在此間,會被宗守給一劍斬了。
隨即魏旭與元靜,身形魂念也同樣散去。重新化成水霧,消散在虛空。只留下魏旭的餘音,嫋嫋不絕。
“兩個時辰之後,皇京城見。”
宗守也欲踏空而起,卻聽身後明日軒忽然開口。
“陛下,此戰不如加上一個在下如何?”
宗守詫異回首,今日之戰,就連傲怡他都不曾邀請參與。
只因太過兇險,非是如蒼生七劍這般結陣而戰,連自保之力都無。
卻見明日軒道:“在下的量天定運神法,自問還有保命之力,說不定能幫得上陛下。再說一個聖境巔峰的李別雪,又有何可懼?”
宗守略一思量,就也不再拒絕。踏入空中,背對着身後大日,整個人就化成了一線光絲,直射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