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去抓安妮,後者卻指着地上一截木頭道:“這裡……”
“走!”我只是往那節像是人用刀斬斷的樹樁上看了一眼,就拉起安妮躲到附近落葉當中。
安妮直到這會兒還沒聽見騎士團腳步聲:“那是怎麼回事兒,你說話啊?”
“那是處刑用的十字架,得拿人試驗!”我飛快了說了一句之後,就向安妮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後者雖然憋住了聲音,臉色卻變得越發慘白。
十字架最初並非是教會的標誌,而是一種用來處以死刑的刑具,也可以說是一種死刑的處決方式。特別流行於波斯帝國和古羅馬。
那時的十字架,通常用以處死叛逆者、異教徒、奴隸和沒有公民權的人。當時,這種死刑也是一種忌諱。由於消耗的資源很大,因此一年通常只會處死數人。除非是極度重犯,否則並不會採用這種刑罰。
直到耶穌在十字架上受刑之後,十字架才被賦予了新的意義,代表着上帝對世人的愛與救贖,成爲了神聖不可侵犯的標誌。
在西方的紋章學裡,十字架又出現了不同的形象,由十字架轉化成的紋章達到了三百八十五種之多。
西方的紋章也被稱爲貴族的名片,是專屬於某個人,家族或團體的識別物。歐洲中古時代就有了自己的紋章體系。
紋章最初被稱爲盾章,誕生於12世紀的戰場上,紋章主要目的是爲了識別因披掛盔甲而無法辨認的騎士。紋章是貴族專利的普遍觀點就源自於此。
紋章當中有一種名爲安東尼十字架的標誌,用的就是“T”形架。也叫強盜十字架,傳說在耶穌殉難時還有強盜也被一起吊死在了刑場上,當時的刑具就是這種“T”形十字架。
剛纔,騎士長阻止了第一批冒險者撿取砍刀,我就覺得奇怪。後來,三個冒險者傳出慘叫時,我看見騎士團的人在肅穆祈禱,就猜到了遠處正在處刑。
在中世紀的歐洲,死刑在社會底層的人看來,或許與街頭雜耍並沒有太大區別,爭相觀看死刑的事情司空見慣。但是在貴族階層,則把死刑當中一種嚴肅,**的事情,觀刑的過程必須保持着敬畏和莊重,那時的教會剛好就是歐洲的絕對高層。
聖光騎士團是當時教會騎士的延續,所有的規則和俗成自然也會跟着傳遞下來。
那時,我就猜到了叢林十字架的區別,應該就是在它的功用上。
不同意義的十字架,會去處決不同的人。但是,它們在沒有收取獵物的性命之前,不會讓人看出有任何的差別。這就是十字叢林的詛咒。
我雖然猜到了十字叢林的處刑方式,但是,我沒並沒有猜到當時騎士長是根據什麼挑選了三個冒險者。
如果是根據他們的行爲,那麼,騎士長首先就得知道他們三個人是強盜,或者犯下過強盜的罪行。作爲教會的騎士長回去關注一羣冒險者?他們恐怕連對方的資料都收集不全吧?
我的腦子正在不停轉動之間,聖光騎士已經接近了“T”型架的邊緣。騎士長說道:“標註好現在的位置,繼續讓俘虜往另外的方向走。”
我偷眼向人羣方向看過去時,那名騎士長也在掃視着人羣:“把你們的袖子挽起來。”
獵鷹團成員一個個挽起袖子之後,三個人的手臂上也跟着露出“Y”型的花紋,安德烈的手上卻出現“x”型的紋章。
這就對了!
我剛纔沒有注意那三個冒險者的手臂,現在看來,他們三個身上應該也有類似的印記,這才符合“詛咒”的情況,傳說中,遭遇了詛咒的人,身上都會多出特殊的標記。
“兩種標記?”騎士長沉吟片刻才說道:“你們三個走這邊,你走這邊。”
四個冒險者一言不發的分向離開原地時,我正好看見安德烈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我輕輕在安妮手上拍了一下,自己趁着安德烈推動地上樹枝工夫往他身邊挪了過去,潛在了對方身邊,安德烈往前走一步我就挪動一點,跟着對方一點點挪出了騎士團的視線。
安德烈幾次回頭,確認看不到騎士團之後,才氣急敗壞的說道:“王歡!我們和聖光騎士的衝突是不是你引起來的?”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對方:“沒有我,你們就不衝突了麼?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無論你們沾上什麼詛咒,都會成爲聖光騎士消滅的對象。”
安德烈強壓怒火低聲吼道:“現在呢?我們該怎麼辦?獵鷹全都落在了騎士團手裡,我們又進了詛咒之地。王歡,我不管剛纔是不是你做了手腳,你能救我們,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不然的話,我馬上喊騎士團過來。”
我看向雙眼通紅的安德烈說道:“我們可以聯手,我幫你把人救出來,我們聯手殺騎士團。”
“好!”安德烈點頭道:“我們現在就回去。”
“等一下!”我擡手阻止了安德烈:“你不怕身上詛咒發作?”
安德烈挽開袖口:“這不是詛咒,是我原來的紋身。只不過跟詛咒的標識非常相像。”
我這才明白過來,安德烈當時爲什麼向比了一個“x”形 的手勢,他是在提醒我,自己能脫離隊伍。
我剛要再說什麼,卻忽然間感到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等我低頭看時,自己的左手臂上像是人用烙鐵燙過一樣,絲絲的往出冒起了青煙,人皮被燒焦的氣味隨風而起時,我手臂上的皮肉也跟着凹陷了下去,好似被烙鐵烙出逆十字烙印驀然出現在了我的手臂之上,腥氣四溢,痛入骨髓。
“逆十字!”安德烈忍不住驚呼後退:“你被詛咒了!你……”
我手捂傷口看向安德烈時,遠處忽然傳來安妮的驚叫:“王歡,快走!”聖光騎士腳踩落葉的聲音也隨之而起。
我毫無猶豫的轉身衝進了樹林,安德烈僅僅猶豫了一下就從後面追了上來,我反手摘下揹包扔給了對方:“包裡有武器,你自己小心!”
我說話之間轉身藏進了地上落葉,安德烈再想藏身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從揹包裡抽出一把霰*彈*槍對準了身後奔來的聖光騎士。
我從地道逃出來之後,身上的裝備早就已經拿亂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揹包裡究竟有什麼東西。現在看,我應該是背了別人的揹包,不然裡面也不會有一把霰*彈*槍。
安德烈抓住長槍躲在樹後,正對一個聖光騎士扣動了扳機,後者噴射而出槍火打上空中的瞬間,其餘四個聖光騎士卻與同伴擦肩而過,向安德烈的方向極速衝來。
安德烈乾脆從大樹背後站了出來,手中霰*彈*槍的火光連連噴射,四個聖光騎士接二連三的被他打上了半空,卻又帶着滿身黑點挺身而起,繼續衝向安德烈。
此時,安德烈已經打空了霰*彈*槍的子*彈,再想去換彈藥已經來不及了,乾脆抽出身上砍刀,拉開架勢站在了聖光騎士身前。
我在一名騎士飛快突進當中挺身而起,手中長劍掄成了一道銀白色的光圈,從對方頸下橫斬而過,染血的劍光還沒停歇,那名騎士的無頭屍體已經衝出三不開外,雙手扶着雙劍跪在了地上。
被劍身支撐着的屍體,立而不倒,從對方腔子裡噴出來的鮮血瞬時間染紅了騎士的盔甲,剩下的四名聖光騎士卻在同伴殞命之後,同時收住了腳步,手持着長劍一步步的向後倒退。
我頓時一愣:那些騎士明顯是在懼怕什麼東西,否則,他們不會在變進爲退了。
他們害怕的是那具無頭屍體?
我剛剛反應過來,四個騎士就不約而同的扔掉手中長劍,落荒而逃。可是四個人還沒跑出幾步,我就有聽見遠處傳來幾聲弓弦震動爆響,等我再轉頭時,三個騎士已經被長箭貫穿咽喉橫屍就地。
葉尋跟上來了!
我剛想一擡頭,就看見僅剩的一騎士,對上了從林中閃現身形的葉尋。
那人根本沒有跟葉尋交戰的心思,僅僅跟他打了一個照片,就轉過身軀奪路而逃。對方逃跑的速度快如奔馬。眨眼之後就衝出十多米的距離。
那人還沒跑遠,四個鬱金香家族的成員就在落葉當中一躍而起,抖開手中的繩索橫空攔在了對方身前。那人想要收勢已經來不及了,就那麼硬生生的撞在了對方的繩索之上。
聖光騎士在繩索的反震之下摔倒在地,四個人鬱金香成員也在對方巨力之下撲倒在地。
葉尋不等那騎士起身,就像上前一步揮落了長劍,葉尋劍鋒並沒有傷人的意思,而是緊貼在對方鎧甲之上一掃而過,刺眼的火花從對方咽喉直達小腹之間,神聖鎧甲被生生劃出了一道過尺的口子,葉尋手中長劍也跟着斷去了半截劍鋒。
葉尋向我比了一個別動手指,自己斜提着長劍走向了對手。
葉尋正在步步逼近對手之間,那人忽然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了盔甲缺口,對方刀鋒還沒來得及靠近盔甲,葉尋長劍已經後發先至,銀白色的劍芒縱橫三尺之間,一劍削飛了對方手腕。
葉尋這才重新看向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