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並知道任天晴她們已經陷入了危機,而是在看着葉尋開鎖。
葉尋用雙手劍頂住了最後一道鐵鎖,向我微微點了點頭。
我立刻往後退出兩步,葉尋手中勁氣迸發,鐵鎖應聲而斷,牆上閘門卻紋絲未動,閘門背後卻傳出了一聲輕微的震顫。緊接着,覆在閘門上的鐵鏽開始偏偏飄落,露出了一張滿是鱗片的人臉。
那張五官精緻的面孔分明是來自於一個角色美女,可是順着對方臉孔生長細膩鱗片,卻給她美貌平添了幾分詭異。
我壓低身子看向對方雙眸之間,女妖的面孔卻忽然往前突進幾寸差點貼在了我的臉上。
我挺身後退當中,那道閘門卻像是一支被巨力頂出來的瓶塞,正在一點點從牆裡向外挪動,僅僅一會兒的工夫,就從牆裡彈出了半尺。
“葉尋,上牆!”我招呼了葉尋一聲,雙手如鉤的抓進了牆面,用手指的力道支撐着身軀把自己給吊在了空中。葉尋緊跟着我躍上半空的瞬間,塞在牆裡的閘門像是出膛的炮彈,在強壓之下向外崩飛數米,怦然落地,銀白色水柱瞬間從牆裡噴涌而出。
閘門後面是護城河!
我剛剛弄清鐵閘背後的玄機,滿是白骨的牆體就沿着閘門四周驟然開裂,無數道裂縫沿着牆壁四下蔓延之間,白骨高牆轟然坍塌,被洪流席捲的殘牆斷壁瞬息十米的洶涌而去,我和葉尋乾脆把身子縮在牆角,雙手死死抓着牆面不放,儘可能將身軀貼向牆壁的死角。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地道天棚竟然會在洪水突進的瞬間轟然塌落,整條地道眨眼之間就塌陷了半邊,天上月光猶如利箭傾空而落之間,滔滔洪水沿着地道蔓延而去,地面塌落的聲音卻從四面八方接連傳來。
我雖然沒看到外面的情景,卻能充聲音上判斷出,我們有附近很多地方都在塌陷。
我拼命向葉尋喊道:“上去!快!”
葉尋擡手在殘牆上連抓了幾下,借力翻上了地面,又伸手把我給拽了去。
等我站到古堡外圍才發現,黑暗古堡的護城河已經全面決堤,河道外沿至少炸開了十多道缺口。洶涌奔進的河水,將古堡直至森林之間的空地分割成了無數小塊,又沿着森林邊緣向兩邊蔓延而去,畫出了一個巨大的圓圈重新把黑暗古堡和無數塊浮島似的空地被包圍了起來。
我僅僅掃了一眼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我原本以爲自己闖過的那條地道是一個偶然,卻沒想到像這樣地道不止一條。否則,護城河也不可能在怎麼短的時間裡割裂大地。
等我目光落向被洪水隔在遠處的鬱金香家族時,不由得微微一沉:“安妮,我同伴哪兒去了?”
安妮正想說話之間,阿瑟忽然上前一步,搶先回答道:“鬱金香家族的敵人,下場只有一個。開火……”
鬱金香家族槍口上的火光紛紜乍起之間,我和葉尋同時起身跳進了水裡,潛在水底貼近了鬱金香家族聚集的浮島,我差不多接近浮島時,故意浮上水面,仰面向天,雙眼圓睜着,隨着水流飄向了浮島附近。
我漸漸貼近浮島時,阿瑟忽然揮手喊道:“人在這裡,開槍……”
“等一下!”安妮上前一步道:“他已經死了!你看他嘴角還在滲血……把他拽上來。”
我嘴角上的確滲出了血跡,但那只是我咬破了舌尖的結果。
“不行!”阿瑟阻止道:“萬一他身上帶着詛咒呢?我們不僅不能拽他上來,還應該把他打進水裡,聽我的話,開火……”
安妮正在猶豫之間,在浮島相反方向的葉尋忽然躍水而出,人在空中扣動了***扳機,過尺長的勁弩斜向飛射數米,從一個人鬱金香成員的後頸貫入對方體內,又他咽喉上透體而出,對方還沒吭上一聲,就雙目圓睜着栽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葉尋已經重新落水,潛在水下向旁邊飛快的游出數米,用後背緊貼着浮島停在了水裡, 岸上彈雨雖然在瘋狂擊落,卻沒傷到葉尋分毫。
我趁着鬱金香成員轉身攻擊葉尋的瞬間,藉助水勢飛身而起,將藏在身上的斷劍甩手擲出,半截斷劍化成的光輪,緊貼一人肩頭橫掃而過,橫向劈進那個脖子半截,對方瞬間倒地不起。我也隨之落進水裡。
短短片刻之間,鬱金香家族就連續損失兩人,阿瑟厲聲喊道:“分開,守住水面,看見有人立刻開槍!”
鬱金香家族人數雖多,但是浮島的面積也一樣不小,對方想要守住浮島邊緣就必須分散開來。
我聽見有人往我頭上貼近之間,猛的一轉身形,面向浮島在水中後移兩米,仰頭看向了浮島上空。
接近水面的對手,與我雙目對視之間,手指迅速扣上了扳機,我眼中血光隨之爆閃而出,“惡鬼睜眼”的血芒與對方目光碰撞的瞬間,後者手捂胸口栽進了水裡,我伸手抓住對方的脖子,卸下對方裝備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與此同時,藏在水底的葉尋忽然出手抓住一人腳腕,將對方掀進了水中,對方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葉尋勒住脖子退向了水邊。
鬱金香成語向水花飛濺的方向迅速聚攏之中,葉尋抽出那人藏在腿邊的匕首,從那人後心刺進了對方體內。猩紅的血水從河底翻涌而起時,葉尋也鬆開屍體挪向了遠處。
安妮急聲喊道:“往後退,快點……不要站在水邊……”
鬱金香成員飛快後退之間,惡魔艾倫的聲音卻在人羣當中幽幽而起:“你們退到浮島中心又能如何?王歡手裡沒有武器的時候都能讓你們死傷慘重,現在武器在手,你們能躲過他們追殺麼?你們集中在一起,他只要扔出一顆手*雷,你們就得被留在島上。”
“你是誰?給我出來!”人羣當中第一個崩潰的人就是阿瑟。他是第一個否定了惡魔存在的人,現在惡魔再度出現,等於推翻了他的所有判斷,鬱金香家族的損失馬上會落在他的頭上。
阿瑟慌亂道:“你是王歡對不對?華夏人有一種本事叫傳音,你是王歡在傳音對麼?”
我從水裡探出半個身子:“就是我在傳音,你能怎麼樣?”
“王歡,雖然我們已經簽訂了契約,但是,你並不能代表我!”艾倫的聲音再次傳來的時,阿瑟已經狂笑道:“看看,我說了吧?王歡就是一個騙子,惡魔契約就是他想出來的騙局。”
艾倫沉聲道:“我不得不說,你正在侮辱一個惡魔!”
艾倫話鋒一轉道:“王歡,我現在想跟鬱金香家族好好談談。我希望你不要打擾我!”
我正要說話之間,右手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痛,半邊身子也掀起了一陣像是觸電似的麻痹,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栽進了水裡。
艾倫笑道:“葉尋,你還不過去救王歡,他可不是魚,在水裡待不了不多久。”
這時葉尋看見水中冒起的氣泡,立刻從藏身的地方向我飛快游來,鬱金香成員乍見葉尋,同時舉起了槍支。艾倫卻在這時冷笑道:“你們最好不要開槍。王歡,只是暫時不能行動,不代表他不能反擊。你們殺不了王歡,後果就得有你們承擔!”
安妮稍一猶豫才命令道:“把槍放下!”
鬱金香成員放低槍口的一刻,葉尋已經把我給拽到了岸上,我拖着半個身子扣緊了一顆手*雷。葉尋卻輕輕向我搖了搖頭,把手*雷從我手裡接了過去。
我卻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右手經脈之間,卻發現自己右手已經變得毫無知覺,近乎於癱瘓的麻痹卻還在順着手臂向身軀蔓延。我只能不斷催動着內力試着打通身上的經脈。
那時候,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算明知道用內力衝脈徒勞無功,我也得試試。我的半邊身子陷入了麻痹狀態,現在不去掙扎恐怕再也沒有什麼機會掙扎了。
我動不了,葉尋又不敢動,我們兩個等於變成了對手的靶子,只要對方這開槍,我們兩個就得死無葬身之地。
有安妮的命令,鬱金香家族不敢輕易開槍,阿瑟驚呼道:“不能放下武器,那是王歡的詭計,開槍啊!快點開槍啊!打死王歡,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安妮,你還在等什麼?不能相信王歡那個騙子。這世上沒有什麼魔鬼!快……”
“閉嘴!”艾倫只是輕輕喊了一聲,還在拼命吼叫的阿瑟忽然掐住了自己了脖子,雙目圓睜着摔倒在了地上,嘴裡的舌頭一點點的伸了出來,一直垂在嘴邊怎麼也縮不回去,就像是一條中了毒的野狗,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艾倫冷然道:“各位先生們,女士們,請你們不要把惡魔的耐心當成仁慈。我不動手……”
艾倫還在輕描淡寫的威脅對方時,遠處有人悄聲向黃蒼問道:“冥王,那邊說話的是不是人?”
黃蒼微微搖頭道:“我也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