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爲老傑克會猶豫一下,沒想到對方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王先生,你或許不瞭解我。我這一生最大的愛好之一就是賭博,而且,我非常享受輸贏之間那種刺激。對我而言,在你身上的投資就是一種賭博。”
我好奇看向對方:“如果,你賭輸了。不僅什麼都得不到,說不定還會被我拽進地獄,而且,要跟着我們一塊兒下地獄的還包括你的家族。”
老傑克攤開手道:“親愛的王先生,你恐怕不知道,我和我的家族已經在地獄裡待了很久了,我們不介意再往地獄裡深入那麼一丁點。”
老傑克說着點起一根雪茄倚在了沙發,看向去倒像是在專門等着我的決定。
我考慮了幾分鐘之後,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老傑克把手豎在了空中:“我相信你們的擊掌爲誓,據說,華夏的江湖人只要擊掌就絕不反悔,你們誓言會受到神明的見證。我雖然不是華夏人,不列顛也沒有華夏的神明,但是,我更相信你們擊掌之後的信用。”
我擡起手來跟對方互擊了三掌才說道:“我的目標是血色鬱金香家族,怎麼能接觸他們?”
老傑克不由得一皺眉頭,我看到對方的表情就覺得心涼了半截,沒想到,老傑克卻說道:“我接觸不到血色鬱金香,但是有一個人可以,我可以帶你們去見他,但是……”
老傑克沉聲道:“你們得保護我的安全。我這次不會帶任何一個保鏢。如果事情敗露,我會聲稱自己被你們控制。如果,你們答應,可以帶你們去找人。”
“沒有問題!”我說話之間向老傑克挑了挑拇指。僅憑老傑克的氣度,他就無愧於地下的王者。
老傑克很快安排好了一切,驅車帶我們趕往了市中心:“王先生,你知道懷克俱樂部麼?”
我點頭道:“略有耳聞!你要帶我找的人在俱樂部裡?”
大名鼎鼎的懷克俱樂部,我又豈止略有耳聞而已,在不列顛擁有二百五十多年的歷史私人俱樂部,最初只是爲了販賣巧克力熱飲,後來逐漸發展成爲世界頂級的私人俱樂部。
懷克俱樂部以們各式各樣的奇異賭博而出名。其中最爲著名的是押注三千英鎊來賭窗玻璃上的兩滴雨滴,哪一個先流下來。
懷克俱樂部還有一些更有意思的地方,首先女士們是不能入內的。再者,想加入該俱樂部的男士必須要受到一位現會員的邀請,並且此舉還要得到另外兩位會員的首肯。
能受俱樂部會員邀請的人屈指可數,非富即貴。懷克雖然只是私人俱樂部,在不列顛的地位卻舉足輕重。
老傑克道:“當然,那個人叫凱倫。不過他更喜歡被人稱它爲老狼。他自稱自己有狼一樣的韌性和狡猾。那個人非常好賭。而已只有賭博能引起他的興趣。”
“他和血色鬱金香家族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可是說是敵人,也可以說是朋友。如果,你們能夠征服老狼。他完全可以帶你們進入血色鬱金香。”
我回頭看向了老傑克:“怎麼才能征服他?”
“靠你們的東方秘術。”老傑克說道:“我可以跟他對賭,剩下的就要看你們的了。只要,你們的東方秘術能夠引起他的震驚。其餘的事情就可以跟他單獨談了。”
老傑克聲音一頓道:“至於說,怎麼去打動老狼,你可以想一想。老狼並不是每天都在俱樂部。錯過了今天,下次見到老狼就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了。”
老傑克把話說完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說話。想要引起一個人的震驚不難,難的是,我在對他一無所知的情況,怎麼在短短几分鐘之間引起對方的震驚?
懷克俱樂部的審覈極爲嚴格,就算是有老傑克帶着我們,我們也足足在門口站了半個多小時才被允許入內,門口安檢足可以媲美第五研究所。
領着我們進入俱樂部的侍者,沒給我們欣賞俱樂部奢華的機會就把我和葉尋領進了一間會客廳,用手勢示意我們在那裡等待。
我剛把的桌子上的紅茶端起來喝了一口,就噗的一聲噴在了地上。不是因爲紅茶的味道不好,而是我看見了從門口走進來的李小貓!
我差點瘋了:“你是怎麼混進來的?你沒過安檢?”
李小貓雖然穿着一套男士西裝,頭髮也被紮成了得體的馬尾,可是過安檢可不是隻穿套男裝就行啊!除非,他原來就是男的。
我硬着脖子轉頭看向了葉尋,我眼神裡的意思是:這就是你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是個老爺們兒好吧?你倆是不是用錯詞兒了?
葉尋狠狠瞪着我一眼:“她是女的!”
李小貓神色淡然的坐了下來,端起桌子上紅茶喝了一口:“貓可以縮骨。”
我長了下嘴,又在葉尋殺人的目光裡把話嚥了回去。
我是想說:貓能縮骨,不假。可不代表它什麼地方都能縮。況且,不光要縮,你還得長出來點什麼才能騙過保鏢,李小貓是怎麼做到的?
葉尋看我張嘴就知道我想說什麼,臉上瞬間蓋上一片鐵青,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誰給你做的檢查?”
李小貓的眼睛完成了一條月牙:“我是混進來的,別擔心。”
葉尋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不少。
我小聲嘀咕道:“葉尋,這貨屬狗的,知道護食兒啊!我上回出事兒,怎麼沒見他這麼護食兒,明顯就是偏心眼兒,良心不正。”
我說這話,按東北話講:叫替兄弟“碼牌”。
“碼牌”在麻將桌上意思是:把好牌放在某個地方,故意往人手裡送,讓他大殺四方。換成飯桌上,尤其是某個哥們兒帶着女朋友出來的飯桌上,幾個兄弟不斷擡高那人,誇他好,突出他的優點,讓他樹立好他在女朋友眼中的形象,好成人之美。
碼牌的事情,我以前沒少幹。這回也是在替葉尋碼牌。
誰知道,那貨一腳踹在了我的屁股上,差點把我從沙發上踹下來:“老子什麼時候不想着你來着,換成是你,我一樣生氣。”
麼的,一手好牌,讓葉尋打個稀碎。
我差點讓葉尋氣背過氣去。李小貓卻還在開開心心的喝着紅茶。一點都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到了現在我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兒,那就是李小貓應該有和夏輕盈類似的本事,能夠迷惑的對手。
我想起來了,神話傳說中最能迷惑目標的妖怪,除了狐狸還有貓。
我頓時對葉尋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葉尋又要瞪眼時,外面的侍者已經敲門走了進來,用手勢示意我們跟他走。
我立刻收起了笑容跟在侍者身後走進了大廳,此時,大廳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我們一走去就成了衆人的焦點。我的目光卻落在了老傑克身邊一箇中年白人身上,對方的氣質確實有幾分像是一頭打盹的老狼。
後者,看見我時就伸出一隻手道:“先生們,讓我們來看一看來自東方的魔術師?”
站在我身邊侍者立刻用流利的漢語,把對方的話給翻譯了過來。
那個侍者會說漢語,他一直在用手勢跟我們交流,甚至連英語都沒說過一次。我看向對方的目光,立刻露出幾分怒意。
對方卻像是沒有注意我情緒,仍舊雙眼平視着前方,等待着有人說話。
我沉聲道:“這位先生,我首先要糾正一點,我不是魔術師,而是術士。東方術士。”
“不不不……”老狼身邊的一個胖子搖動一根手指傲慢說道:“我的祖父去過東方,也曾經看過所謂的術士,那隻不過是一羣貪婪又卑微的騙子而已。說他們是魔術師已經是擡高了他們的身份。”
老傑克不悅道:“請問,這位先生,你祖父如何斷定東方的術士都是騙子。”
“用火槍!”那個胖子高傲道:“如果,還要說得具體一點的話,東方人曾經把我的祖父稱之爲洋大人。”
“哈哈……”那個胖子做出了一個不倫不類的作揖動作,頓時引來了一陣鬨笑。
老狼向我擺手道:“這位先生,我很感謝你給我們帶來了一個愉快的下午茶時間,但是,這裡的紳士們顯然不太歡迎你們,你們還是請便吧!”
我冷笑一聲擡手指向了那個胖子道:“三分鐘之內,你會被酒杯的玻璃碎片炸瞎一隻眼睛。當然,這只是神罰的開始。”
胖子故意裝出驚恐的樣子:“哦——我的上帝啊!這是東方人的詛咒嗎?是東方人的魔法嗎?”
我懶得去看對方表演,在一陣鬨笑聲中轉身離開了大廳。
我計算過,按照正常的速度,我們從大廳走到門口大概需要一分半鐘左右。
我正在琢磨該怎麼拖延一下時間的時候,領路的侍者忽然說道:“幾位先生,請你們留步。你們在離開之前,還需要接受一次檢查。”
我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你怕我會偷東西麼?”
那個侍者似笑非笑的向我看了過來:“誠如所言,我們就是有這樣的擔憂。”